笔趣阁 > 恐怖灵异 > 我去!汉高祖!不对!是庆高祖! > 第127章 庆皇:这儿子,当真如此让朕省心?

庆皇的目光落到范隐脸上,带着一丝探究。

他似乎从某种深思中回过神来。

“是陈平平让你这么干的?”

庆皇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洞察人心的锐利。

范隐迎着庆皇的视线,神色平静无波。

“陛下,并非如此。”

“是臣早就有如此想法,只是提前与陈院长相商,陈院长表示支持,但并非院长指使。”

他的回答滴水不漏,既撇清了陈平平的直接干系,又暗示了陈平平对此事的态度。

庆皇听完,意味不明地“咝”了一声,像是吸入了一口微凉的空气。

他看向范隐的眼神,此刻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欣赏,仿佛在端详一件稀世珍宝。

庆皇心中念头急转:“这儿子,当真如此让朕省心?”

“朕还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连一丝半点的意思都未曾透露,他怎么就能如此精准地,上赶着做朕想让他做的事情?”

“莫非,这就是所谓的父子连心?”

庆皇的视线,不自觉地又转向了仍旧跪在那里的太子,那眼神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停留了许久。

御书房内,一时间静得落针可闻,气氛在无形中变得有些古怪而压抑。

太子被庆皇这意味深长的目光盯得心头发毛,后背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陛下,可是有什么吩咐?”

他小心翼翼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干涩。

庆皇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太子身上,缓缓开口。

“你知道朕想让你做什么吗?”

太子闻言,脸上瞬间闪过一丝茫然,随即大脑飞速运转,各种念头在脑海中翻腾,试图揣摩圣意。

几个呼吸之后,他带着几分惶恐,又带着几分急切地回应道。

“儿臣不知。”

“请父皇明言,无论何事,儿臣一定竭尽全力。”

庆皇看着太子这副模样,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在寂静的御书房内显得格外清晰。

“没什么事。”

说罢,庆皇收回目光,随手拿起一根光秃秃的箭杆。

他又拿起一枚先前打磨好的冰冷箭头,指尖沾了点清水,小心翼翼地将箭头嵌入箭杆之中,动作专注而细致,仿佛在完成一件极为重要的艺术品。

片刻之后,一支崭新的箭矢便组装完成。

庆皇掂量了一下手中的箭矢,这才对太子说道。

“让李芸瑞走吧。”

太子闻言,仿佛听到了天籁之音,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立刻叩首于地,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

“谢陛下隆恩。”

庆皇缓缓站起身,将那支刚刚组装好的箭矢头部,又往旁边的水盂里轻轻沾了沾。

“让她走远一些。”

他的声音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的波澜。

太子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未散的喜悦与不解。

“陛下,去哪儿啊?”

庆皇抬起手中那支箭,对着烛光细细端详着箭簇上闪烁的寒光,语气漫不经心,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在京城也待了这么多年了。”

“信阳是她的封地,她可以回去了。”

说完,庆皇转过身,目光扫过身后墙壁上挂着的数张强弓,似乎在挑选一把趁手的。

太子见状,心中一动,再次叩首,还想为长公主再争取些什么,急切开口。

“陛下……”

庆皇的动作顿住,回头冷冷地瞥了太子一眼。

那一眼,不带任何温度,却让太子所有未出口的话语瞬间卡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只能将头埋得更低,心中却是一片冰凉。

太子识趣地闭上了嘴,默默地站起身,躬着身子,一步一步,极为缓慢地向后退去,打算就此离开这压抑的内室。

然而,就在他即将退到门口时,那个依旧在弓架前仔细挑选着弓的背影,再次传来了声音。

“等等。”

庆皇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太子身形一僵,立刻停下脚步,恭敬地垂手而立。

“请陛下吩咐。”

庆皇依旧背对着他,手指在一张黑漆大弓的弓臂上轻轻滑过,一边感受着弓的力道,一边不紧不慢地说道。

“给李芸瑞说一声。”

“她今天命悬一线,是范隐造成的。”

“同时也是范隐和范贤保了她,范隐更是牺牲良多。”

“叫她记着点。”

庆皇特意用了“同时”这个词,而非意味转折的“但是”。

这其中的深意,是想让长公主记住前半句的恨,还是后半句的恩,亦或两者皆有,便不得而知了。

太子的心猛地一沉,却不敢有丝毫表露,只能恭声应道。

“是。”

说完,他再次躬身行礼,这才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退出了内室。

临走前,他的眼角余光,不由自主地扫了静立一旁的范隐一眼,眼神复杂难明。

太子绕过那扇用作遮挡的镂空雕花木制屏风,来到依然跪在冰冷地面上的长公主李芸瑞面前。

此刻的长公主,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但眼神中却少了几分绝望,多了几分茫然。

“陛下让姑姑离开京城,前往信阳。”

太子的声音有些干涩,带着一丝如释重负,又有一丝莫名的情绪。

长公主听到这话,身体微微一颤,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嗤笑,那笑容中带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范隐和范贤是来求情的?”

她的声音沙哑,却依旧带着一丝固有的骄傲。

太子点了点头。

“是。”

长公主似乎有些不信,又追问了一句。

“真的?”

太子再次肯定地回答。

“是真的。”

“范贤到了之后,直接就跪下了,说自己是来求情的,但看起来极为不情愿,而且明说了是为了宛儿而来。”

“范隐则是绕了一个大弯,才表明自己求情的意图,他说自己是为了宛儿和范贤。”

长公主听完,发出了两声低低的、嗤嗤的笑声。

那笑声中充满了无奈与自嘲,仿佛听到了世间最荒谬可笑的事情。

太子顿了顿,又接着转述庆皇的话。

“陛下还让我转告姑姑。”

“你今天命悬一线,是范隐造成的。”

“同时也是范隐和范贤保了你,范隐更是牺牲良多。”

“陛下说,让你记着点。”

长公主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中充满了不解与困惑。

“我命悬一线,什么意思?”

“还有,范隐牺牲了什么?”

太子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御书房内室的方向,那里光影摇曳,深不见底。

他没有直接回答长公主的疑问,只是压低了声音说道。

“姑姑,先走吧。”

“之后我会和你细说的。”

长公主听完,沉默了片刻。

她双手撑着冰凉的地面,试图站起身来。

然而,由于跪得太久,双腿早已麻木不堪,失去了知觉,几次尝试都未能成功。

太子见状,连忙上前一步,伸手将她搀扶起来。

长公主挣扎着站稳了身子,长长地叹了口气,那声叹息中包含了太多的不甘、怨恨与疲惫。

“那走吧。”

她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

御书房内室。

庆皇看到太子出去后,说道:

“行了,你们两个也起来吧。”

“本来也不喜欢跪着。”

他的语气随意,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范隐和范贤对视一眼,齐声说道。

“谢陛下。”

然后两人缓缓站直了身体。

此时,庆皇也终于从几张弓中,挑选出了一张看起来极为趁手的角弓。

他拿起那支刚刚亲手组装好的箭矢,动作娴熟地搭在弓弦之上。

然后,他对着范隐和范贤的方向,微微抬了抬下巴。

“让开。”

二人立刻会意,迅速退到御书房两侧,为庆皇让出了中间的位置。

庆皇走到御书房中央,双脚分开,稳稳站定。

他缓缓拉开弓弦,弓身被逐渐拉成满月之状。

锋利的箭头,精准地指向远处墙边静静矗立着的一副冰冷的盔甲。

透过盔甲后面木制遮挡的镂空处,他的目光似乎还能瞥见长公主和太子渐行渐远的模糊身影。

庆皇凝神瞄准了大约两息的时间。

下一瞬,他紧扣弓弦的手指猛然松开。

“嗖——”

弓弦震颤,发出一声尖锐的破空之响。

那支凝聚了他心神与力道的箭矢,如一道黑色闪电般离弦而出,精准无误地射中了远处盔甲胸前的护心镜。

坚硬的护心镜应声而裂,箭簇深深嵌入其中,箭尾兀自颤动不休。

正搀扶着长公主,一步步艰难挪出御书房外间的太子,和脚步虚浮的长公主,同时听到了这声突如其来的箭鸣。

长公主李芸瑞的身体猛地一僵。

她下意识地回过头,望向御书房深处。

恰好看到庆皇缓缓放下手中长弓的动作,以及那支深深刺穿盔甲护心镜的箭矢。

那一箭,仿佛不是射在冰冷的盔甲上,而是射进了她的心里。

李芸瑞怔怔地看着,眼神中先是闪过一丝茫然,随即,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上了眼眶。

她极力忍耐,却终究没能忍住。

然而,她却没有哭出声,只是嘴角咧开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那笑容里,浸透了彻骨的绝望,无尽的不值得,还有一丝深藏心底、不肯屈服的倔强。

她明白,这是庆皇给她的暗示,也是最严厉的警告。

但她也不知道,这一箭之后,她与那位九五之尊之间,是否从此恩断义绝,再无转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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