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出门前，木代眼角扫了一眼外面——李坦已经消失在转角，她眯了眯眼，轻声跟万烽火说了句什么，随后才转身离开。
与此同时，马涂文凑在耳麦那头低声问道：“哥，那我继续留这儿陪她吗？”
耳机那头，罗韧的声音冷静清晰：“你出去。出了火锅店直接进旁边商场。”
“啊？”马涂文愣了一下，“我还没——”
“你背后有人。”罗韧的声音一下冷了几度，“现在，按我说的做。”
马涂文顿了一下，眼神迅速扫了一圈，果真看到一名穿黑卫衣的男人，正低头在看手机，走路却始终贴着他背后不远不近的位置。
他一时头皮发麻，脚步一转，立刻往商场那边走去。
而就在同一时间，罗韧已经打开车门下了车。他没发出一点声响，身形干净利落地掠出路边暗影，三步并作两步贴近那名黑衣男子。
“你——”黑衣人刚察觉到动静，话还没出口，脖子已经被罗韧从背后扣住，迅速钳住关节。他动作快狠准，不致命，却能让对方瞬间失去反抗力。
男人被卸掉一条胳膊，闷哼着倒在地上，手机掉在地上摔得咔哒一声响。
罗韧不再多看，俯身从他腰间搜出一部备用通讯机，迅速拨号。
“万老板。”他语气恢复了平稳，嗓音低沉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抱歉，我现在动身，马上到你那。”
“恭候大驾。”电话那头的万烽火，语调带着点意外的笑意。
挂断电话，罗韧看了看时间，转身快步穿过夜色，朝着那间灯火通明、红油翻滚的火锅店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抬手理了理衣袖——整洁、干净，像他来时那样。
今天，他终于要站在她面前了。
*
罗韧推开火锅店的大门，热浪裹着浓郁的麻香扑面而来，室内嘈杂喧哗却不妨碍他一眼看到那熟悉的背影。
她坐在靠墙的位置，背挺得笔直，长发微卷，侧脸被热气熏得泛红。那一瞬，所有等候和克制都像潮水一样翻涌上来，他几乎是用尽了全力才按住想要奔过去的冲动。
“清璃小姐，”万烽火正笑嘻嘻地给火锅里放菜，一边把毛肚卷成花儿似的慢慢下锅，一边热络地搭话，“我们家的火锅，还合您口味吗？”
清璃没看他，眼神落在涮菜的汤面上，只是淡淡地问：“材料呢？”
“哦，我、我这就去复印。”万烽火顿了顿，干笑两声，手忙脚乱地擦了擦手指，往外走了两步。
他刚转身，就看见门口站着个男人，穿一身黑色皮衣，眉眼冷肃。
“这位客人——”万烽火刚开口。
“刚才的情况，属实抱歉。”那人打断他，语气平稳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压迫感。
他从怀里抽出一个浅灰色信封，递过去：“这个就当我也买一份情报。”
万烽火一愣，随即眉开眼笑地接过：“好好，老板大气！”他手一捏那信封，指腹清楚地感受到那厚度，笑容都快要从脸上溢出来，“欢迎欢迎，您也算我们这桌的贵宾了。”
“我能进去吗？”罗韧问，语气客气，但目光直指清璃。
“当然可以。”万烽火赶紧一侧身，低声交代门口的服务员，“好好看着点，别让这位男士欺负了那位小姐。”
罗韧没有搭理那些话，他的眼神始终没离开那个女孩。
她低着头，眉心似乎有一丝不耐，唇瓣红润，眼尾因热气蒸腾泛起淡淡粉意。
他走上前，在她面前停下。
“阿粒。”他轻声喊道，声音带着轻微的颤，“这些年你都去哪里了……我们找了你好久。”
清璃缓缓抬起头。
那双眼睛干净明亮，却带着一种透彻的空洞——像一面不反光的镜子，让人看不出她心里到底藏着什么。
“我不认识你。”她的语气冷淡，像例行公事，“但既然你说你认识我，可以把情况讲讲。”
罗韧怔了下，眼里那点光蓦地晃了一下。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坐在她对面，语速慢了些：“我们是青梅竹马，小时候你住在我家对面。你爸妈开了一个木艺加工坊，夏天的时候，我常去你家院子里玩儿水。”
清璃没有出声，眼睛却稍稍眯了一下，神情没有松动，但左手微不可察地收紧，指尖在木桌下缓缓摩挲着。
“你五岁那年失踪了。”罗韧继续说，嗓子发干，“全城找你，贴了很多张寻人启事。可是都没能找到，但是好在今天我终于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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