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眉头紧蹙，像是试图从一段模糊的记忆中扒拉出点碎片，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我记不清有多大了……不过当时法医来过，说是仪器切割的痕迹，创口整齐平滑，像……像机关切片的那种形状。”
她顿了顿，低声道：“法医出具的鉴定书上有详细的尺寸和分析，等下万老板也会把那些资料一并给你们的。”
“我现在就要。”
清璃轻声打断她。
声音不高，却清冷利落，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寒意。她的眼睛抬起来，黑白分明的瞳孔里没有情绪，目光却钉在万烽火身上，像一把无形的刀子贴着人皮肤划过去。
万烽火被她盯得一愣，随即呵呵一笑，双手往桌上一撑，慢条斯理地道：“清璃小姐，您还没给钱呢。情报交易嘛——咱规矩得走一走。”
清璃摸了摸口袋，手指在外套边缘停了一秒，然后抬起头，视线落在木代身上。
她没说话，但那眼神太清楚不过了：我没有钱，你来付。
木代“啧”了一声，嘴角却笑了笑，拉住清璃的手：“栗子，行啦，等她说完我就给红姨打电话。”
清璃点点头，“好。”她的语气淡淡的，眼尾还挂着火锅熏出来的一点微红，看起来像个正忙着吃饭被人打扰的学生，乖乖又倔强。
万烽火收敛起眼底的揣摩，转头看向坐在一边的女人，“岑春娇女士，如果没什么其他补充，我们就先说到这儿吧。”
岑春娇愣了下，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对上清璃沉静的脸，她噎了一下，终是点点头，“没了。”
“那好。”万烽火拍了拍手，笑得眉眼弯弯，“各位信息都听完啦，现在就看各位要不要购买这份情报了。价钱标在纸上，一人一份，不二价。”
李坦冷笑一声，猛地一拍桌子，声音在包间炸开：“这什么狗屁情报，听着全是编的！你他妈把我们当傻子呢？”
万烽火丝毫不恼，转头看他：“那李先生的意思是——不买了？”
李坦冷哼一声，沉着脸不吭声。
“那另外两位的意思呢？”万烽火看向清璃和木代，笑意又浮上脸。
“稍等，我出去打个电话。”木代说道，站起身时顺手还夹了一片虾滑放进清璃碗里。
“我也出去一下。”马涂文说着，一边掏手机一边起身离开。
包间门一合上，清璃便恢复了平静，她坐在原位，目光垂落，安安静静地看着火锅翻滚的红油波浪。她拿起筷子，给木代夹了一堆牛肚，又给自己捞了颗虾丸，蘸上蘸料，低头吃得认真。
这时马涂文已经走出火锅店，拿着手机往马路边靠去，“哥，我这边……给不给钱啊？”
对面传来罗韧低沉坚定的声音，没有一秒迟疑：“给。你现在就进去。”
“嗷嗷！”马涂文挂断电话，脚步飞快地冲进了包间，肩膀差点撞到门框也顾不上，脸上兴奋得像刚接到圣旨似的，一边拉开椅子坐下，一边对万烽火说道：“我哥说买！现在就买！”
罗韧坐在悍马车里，透过针孔摄像头望见包间里那个安安静静吃火锅的女孩。修长的手指轻敲了一下方向盘，心里安定下来。
她还活着，她真的还活着。
几分钟后，木代也从外面回来，她在清璃身旁坐下，拍了拍她的胳膊：“我问过红姨了，栗子，放心吧，可以买。”
“嗯。”清璃点点头，神情没什么波澜，手里那双筷子却夹得更稳了些，似乎火锅的热气能稍微让她的脑子安静一点。
万烽火抱着手，笑眯眯地看着两人：“那两位意下如何？”
“我买。”木代先说了一句，语气干脆。
“我也买。”马涂文立刻附和。
“好嘞。”万烽火声音都提了一调，随即转头看向李坦，“李先生——现在是二比一啦，少数服从多数。”
李坦黑着一张脸，狠狠哼了一声，猛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现金，啪地一声扔在桌面上：“给你！老子倒要看看这破情报值不值！”
他转身就走，脚步踩得重，几乎要把门踹开似的出了包间，背影都写满了不甘心和怒火。
木代见他走了，才低头把外套往身上一拢，起身拍拍清璃的手臂，“栗子，走啦。”
“你先走。”清璃抬头看了她一眼，眼底有一点点疲倦的潮意，但神情还算淡然，“我在这儿等资料。”
“好。”木代没再劝，只是抬手帮她把散下来的几缕头发别到耳后，“我一会儿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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