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代伸出食指，轻轻划了一下她的鼻尖，眼睛里带着一点笑意：“刚才你们在说什么呢？怎么听着那么严肃？”
清璃没躲，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反手拉着她进了房间，把门关上。
房间带着淡淡的香薰味道。清璃坐在床边，抬头看着木代的脸，认真地说道：“我们在说落马湖的案子。”
“案子？”木代挑了挑眉，靠着门边没动。
清璃点点头，把她和罗韧的推测从头到尾一一讲述。
听到最后一句时，木代神色凝住。
“等等……栗子，你说你能对付‘他’，他是谁？”她声音变低了，眼神认真起来。
“他不是一个正常人。”清璃抬起头，眼神在暖光下显得格外清冷，“我不知道怎么解释那个东西，但我知道我能杀掉他。”
木代看着她，许久没有说话。她坐到清璃身旁，眼角一挑，语气带着一点不容商量的意味：“好，我信你。但我有一个条件。”
清璃转头看她，轻轻“嗯”了一声。
“去小商河，我也要去。”木代缓缓地说，“我可以保护你。你小时候总说‘家人要一起’，你忘了吗？”
清璃怔了一下。屋外虫鸣轻响，风轻轻掠过窗棂，她的唇角一点点勾了起来。
“好。”她点头，“一起。”
两人拉开被子，一起躺上床，灯关掉后，房间瞬间陷入柔软黑暗。木代在她旁边翻了个身，像小时候那样靠得近了些，头发滑过清璃的肩膀。
清璃闭着眼，却还是忍不住笑了一下。
她忽然想起小时候刚被红姨捡回来的那个夜晚，怕黑、怕梦、怕惊醒——是木代一直拉着她的手，一直陪着她聊天，说东说西，哪怕自己眼睛都睁不开了，也不肯先睡。
真是傻。
清璃眼角微弯，睫毛在枕头上投下一点浅淡的阴影。她在心底轻轻说了一句：她会保护她的家人，无论是木代，还是红姨。
**
第二天清晨，天刚微亮，街道上还没什么人。两人洗漱完下楼，推开了酒馆的侧门。
然而脚步刚踏出门槛，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正在院子外面慢慢走远。
“咦？那不是……李坦叔吗？”木代微微一愣，眯着眼看着那人的背影，神情带着点疑惑。
清璃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却没有回话。
她只是看向角落，酒馆大厅靠窗的位置，一个熟悉的身影静静地坐在那儿。
霍子红正盯着窗外，脸上是掩不住的疲惫和一丝苍白。她察觉到清璃的注视，缓缓转过头来，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
她们没有说话，只是默契地走过去。片刻之后，三人一同进了霍子红的房间。
屋内静得可以听见钟表滴答作响。
霍子红坐下，手里握着一杯刚倒好的热水，却久久没有喝一口。她的眼神游移了一瞬，终究落回清璃和木代脸上。
她缓缓开口，嗓音低而平稳，却像在用尽全力维持那份平静：
“我确实是李亚青。”
空气像是停滞了一瞬，木代愣在原地，清璃没说话，只是默默看着她，等她继续。
“我曾经有过一个孩子，是……我前男友张光华的。你们也知道，当年的风气，一个女学生未婚先孕是多大的事。”她的语气里透着些许隐忍，“更何况，我的父母都是大学教授，家教极严。要是这事传出去，不只是我，他们的声誉也会毁于一旦。”
“我把怀孕的事告诉了他们，孩子……自然也就被打掉了。”
霍子红轻轻吸了口气，目光落在手中的茶杯上。
“我以为一切就会过去，爸妈对我还是像以前一样，但家里从此变得冷冰冰的，后来我母亲硬是为我找了一个未婚夫——也就是李坦，可我并不爱他，只是不想再让母亲难受，这才答应了他。”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其实，我还有一个双胞胎妹妹，在很小的时候就走失了。我一直在找她，想着如果她能回来，家里是不是就能重新热闹一些。”
“机缘巧合之下，真的让我找到了她。”霍子红轻轻闭上眼，“我本想把这事留到父亲生日那天，作为一个惊喜。”
她苦笑一声：“于是我躲在衣柜里，让真正的霍子红，假扮我。而我自己藏在橱柜里。”
“可那天晚上，我听见我母亲突然尖叫，我父亲怒吼。我推开橱柜的一条缝，就看见张光华……他拿着刀，杀了我父母……还有我妹妹。”
说到这里，她的手抖了一下，茶水泼在指缝间，她却像没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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