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第9章
始终低着头的女子低声笑了起来,与她那平常恬静可人的形象相去甚远,竟是带着恶毒:“一块儿?哈哈——我也想啊!只是你能把她变活吗?”
伊莱被她抬头射来的目光吓了一跳:“她……死了?”
米洁儿哈哈大笑起来,手指一指,指向那遥坐王座的男子:“苏儿是被他害死的!我与她情同手足,难道不该为她报仇?!”
众人都知晓她跟米苏儿以前是特洛亚的护国天女,陛下也曾让米苏儿占卜过王后的下落,还得到了一点线索。只是这害死米苏儿——又是从何说起?
见所有人都用疑惑的目光看向自己,而王座上的男人依然轻呷着茶,米洁儿怒道:“刚才你不是说猜不透我这么做的原因?现在呢,知道了?”
男人放下茶杯:“朕知道特洛亚被灭后,你们俩过得十分艰苦。但米苏儿是因体弱过度而死,与朕有何干系?”
米洁儿再也忍耐不住,泪水夺眶而出:“她是体弱……可是她再怎么体弱也不会短短两年间就……还不是因为你!”
众人恍惚都有些明白了,却又不敢确定。
他们的王倒是无丝毫不安的问出了口:“你是说——她喜欢我?”
米洁儿豁了出去:“为了你这个没心没肝没情没感的人……她……她……”
这下什么都明白了。众人一致感叹:原来长得太美,能力太强,真的是一种错误啊!
洛莉咳了一声,“洁儿,虽说米苏儿的死是很值得惋惜,但是——她喜欢陛下,陛下却并不知情。你把她的死算在陛下头上,不是有些,呃,强人所难么?”
米洁儿冷笑:“照你的说法,她死得活该?”
洛莉一时咽住:“也不是这个意思——”
昊风拿起扇子轻摇两下:“洁儿,你有些过激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米洁儿小姐喜欢陛下是自愿的,陛下并没有强迫她,甚至多余的接触都没有。想必米苏儿小姐最后选择早一点放弃生命,也是看透了、想透了吧!”
“看透了?想透了?说得倒轻巧!没有人会那么容易就舍弃自己的生命!你知不知道,她到死的时候念的都是他的名字!”
伊莱见她执拗到底,急了:“那假如有个人喜欢你,为了你死了,你却什么都不知道,这能怪你吗?”
洁儿笑,瞅了瞅他:“所以,像这种害别人伤心自己却丝毫没有罪恶感的人,更该早些消失掉!”
疯了疯了!这是所有人一致的感觉,再次深刻体会到美丽真真是一种错误!
雷斯终于开口,说出来的话却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朕知道喜欢一个人却得不到他的痛苦。所以,对于米苏儿小姐的死,朕十分抱歉。”身形一转,来到米苏儿面前,金瞳看着她:“你想替她报仇,就报吧。朕决不还手。”
“陛下——”其余人惊呼,先不说现在国内情况混乱,一大堆事等待他来处理,单单就他对这件事的态度,要是放在以前,管你是谁,“惹我你就死定了”不说,肯定还要挑那种最折磨当事人的死法来慢条斯理的惩罚一番才作罢。
难道今儿个——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
米洁儿也一下呆在当场。这不是做梦吧?或是——他有其他诡计?
看着那平日高高在上不可亲近的脸低了下来,她一时忘了反应。直到他将一把镶了碎钻的匕首塞进她手里,她的目光才慢慢转到手中。
匕首散着寒光。
上面倒映出一个女子迷茫的眼神。
她一时惊醒过来:我在干什么?这么好的机会,还不为苏儿报仇?
可是,刚刚众人的话仿佛又响了起来,真的能怪她么?不,其实是不能怨他的,他什么都不知道,也没实质性的伤害过她们半分,那么……
仿佛有什么东西要揭然若出,她却不敢面对。还等什么?!狠狠一咬牙,她扬起匕首向他刺去!
内应(下)
坤罗殿
“姐姐,你是真的喜欢路法吗?”草地上,斜树而坐的青年抬头看着秋千上的黑发女子。
凯瑟琳放慢了秋千的速度,笑问:“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好奇而已。”一袭鲜艳红袍衬得地上懒懒的青年黑发如缎,唇似朱砂。
女子心下一惊,什么时候弟弟美得如此妖艳?口中却道:“有喜欢的人啦?听闻魔族,哦不,不止魔族,有很多各族的女子都为你神魂颠倒呢!”
青年厌恶的皱了下眉:“别跟我提那些女人。”
凯瑟琳调笑:“不会吧?难不成你喜欢男的?”
青年手往树后一拉,真的搂过一个少年来,邪笑:“是啊。我就喜欢花释天这一型的。”
凯瑟琳睁大眼,望向那个神情冷漠却眉目如画雌雄难辨的少年,“他他他……他是花释天?”
青年瞧她那模样,呵呵笑道:“是啊。前几日我让‘三大天王’去外面各自找了副人类的皮囊回来,省得整天只看到一团影子。结果,梵罗天找了个老头子的,万仞天变成了中年大叔,还是花释天最好,找到个这么漂亮的,好歹让我看着养眼嘛!”
凯瑟琳从秋千上跳下来,围着花释天绕了两圈,啧啧称叹:“嗯,不错,不错,确实是极品。早知道我去给他们当参谋了,让他们都变成大美女——”
“你饶了我吧。”
花释天忽然插口:“其实这只是巧合——”
亚克西斯一把捂住他的嘴,朝他眨了眨眼,背对着凯瑟琳道:“什么巧合,我就是——”
话未说完,一个男声传了过来:“狱主别再开玩笑了。逗你姐姐那么好玩吗?”
原来是路法。
亚克西斯松了手,花释天松了口气的同时心中却又好像有丝失落,眼光追随着心情,他看向路法:“你不是跟着魔王去了天夜河?这么快就回来啦。”
路法此刻才正式向他行了个礼:“禀告狱主,天界那边态度模糊,对于我们所说,反应不似想象中那么激烈。”
青年笑:“人间这一届帝王太过强大,强大到超过了他们的预期。所以——”他斜眼看了下三人:“各界相互制约——才会让他们掌控一切。明白?”
路法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想不到天界竟如此——”后半句却没说下去,困扰了自己一路的疑惑终于解开。
花释天依然不语。
凯瑟琳似懂非懂,想不通干脆不想,推推路法,“你刚才说亚克在逗我。那他喜欢的还是女人?”
路法哈哈大笑,搂过她:“当然!不然也不会去抢人家老婆了!”
“是谁?”凯瑟琳急着问。
路法下意识的瞄了亚克西斯一眼,见后者闭上了眼,才道:“人界白帝斯王的准王后,叫紫夕。不过狱主叫她莲。”
“莲?!”黑发女子惊叫起来,差点震破了路法的耳膜。
可怜的男人伸手捂住耳朵:“干嘛这么激动?”
黑发女子却不管他,跳到自己弟弟身边,揪住他衣领——估计全魔界的人也就只她敢这么做了——大声问道:“真的是莲?”
虽然早料到凯瑟琳的反应,可也不至于这么大动作吧。青年睁开眼,点点头,同时解救出自己的领子。
凯瑟琳不好意思的笑笑:“好久都没见到她了。真的好想她!原来她要当人间的王后了么?”
“你也认识她?”路法眯了眯眼,看着黑发女子一脸激动的表情,这个女子,原本自己对她,也不过就是看中了那绝美的外在,但相处越久,尤甚是她渐渐又恢复了正常的喜怒哀乐后,自己为什么也会跟着她的喜而喜,她的怒而怒呢?
“是啊。她真是我见过的最神奇的女子了。”凯瑟琳忆起那段在千照峰的日子,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不对。亚克,路法说你去抢她?什么意思?”
路法在一旁笑:“什么意思?抢过来给自己当老婆呗!”
“王——”众人齐呼。
一个身影扑了过来,挡在了雷斯身前。
米洁儿的匕首硬生生停在她胸前半寸:“水灵?”
此刻绿衣女子的脸坚毅果决:“要杀陛下就先踏着我的尸体过去!”
男人缓缓推开她:“你下去。”
水灵一愣,不敢置信的扭转头来看他。
米洁儿却笑了出来:“说什么让我报仇,你们串通好了作戏给我看对不对!”
“胡说!”伊莱忍不住喝道。
男人伸手止住他:“你们都退下。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准动。”
这下众人是真傻了。
雷斯对米洁儿道:“动手吧。没人会再拦着你了。”
米洁儿再次扬起刀。
寒锋划破了白色外袍,一丝鲜血沁了出来——
她茫然抬起头来。那双金色的眸子看着她,平静如水。
她突然刺不下去了。
自己——真的是想杀他的么?做了这么多——真的是为了苏儿报仇?
抑或是,其实只是——想引起他的注目而已?
匕首“当”一声落地,鹅黄衣裙的女子掩面冲了出去。
万象归一
高大挺拔的黑衣人倚在窗前。窗外乌云翻天,骤雨将至。
“魔王已多年未到过人间了吧。”一个白影倏然而至。
魔王并未回头:“这场大战,终于还是打起来了。”
白影沉默了一会,“她——终究是阻挡不了的。”声音极低,不知是对着人说,还是自言自语。
“禀告狱主,妖魔鬼怪四王已布置完毕。等待您进一步指示。”
长长的台阶下,黑发的路法高声禀道。
“白帝斯那边怎么样?”红袍青年半靠在黑玉宝座旁,神情慵懒。
路法始终低着头:“他们对瘟疫控制得很好,先前设置的大批医药店铺提供了很大帮助;防洪工作也有条不紊的进行,灾民安置妥当;同时对那些造反的部落采取了铁血镇压,部落们简直不堪一击——”
青年眼中射出一丝厉芒,随即笑了开来:“这样才好。游戏玩得久些,大家才有乐趣。”
路法却越发紧张,待笑声停了才道:“那‘万象归一’阵确实厉害。前一阵我们按您所授之法破阵,本来还颇有成效。岂知到最后关键时刻居然被它反弹,也不知是何古怪。”
“‘万象’与‘归一’为母子阵。‘万象’遍布各处,只要受到一点破坏即能随时传给‘归一’知晓,而它们所聚集的能量也同时源源不断传给‘归一’;‘归一’感应‘万象’后,发出一力,此力即能千百倍加强给‘万象’,两者共存亡。此乃上古‘伏羲三阵’中当头一阵,十分厉害。”青年看了看地上跪着的人:“要不我怎么会让魔界四王亲自前去?”
“是路法孤陋寡闻。”黑发男子汗颜:“想不到人界竟有如此人物。”
“轻视敌人就是毁灭自己。当初——你没从我身上得够教训?”
一滴汗滴了下来。若说以前对亚克西斯的恐惧是因为他法术高深到恐怖的地步的话,那今天这种恐惧就上升到了心理的高度。路法此刻竟完全猜不到红袍青年在想些什么。只能无言。
青年见状打了个呵欠:“既然魔王他们准备好了,择日不如撞日,干脆我们今夜就去会会那个白帝斯之王!”
走在前面的银发女子突然收住了脚步。
身后的黑衣男子也立即停了下来。足可见其反应之快。
银发女子偏向翡翠宫的方向,那里灯火通明:“萨林,你现在——还是要跟着我么?”
“我说过,只要你活着一日,我便会保护你到底。”
女子良久站立:“即使——与你往昔的同伴为敌?”
“是的。”回答没有半丝犹豫。
女子转向他,一直以来清冷淡漠的脸庞竟似含了一丝悲伤:“也许,我真该早些死去——”
萨林大骇——这种情绪对他来说几乎已经是绝迹了的——可平日不太说话的嘴此刻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你……别胡说!”
女子似是感应到了他的波动,愣了愣,恢复常态:“没事,说着玩的。走吧,我不去翡翠宫了。去玄机楼。”
那一个晚上,所有光华城的居民都看到了一个奇观:六座守护宫殿中同时射出了一束光芒,交织成六芒星图样,把整个皇宫都笼罩起来,黎明方散。所有人都以为是天神显灵,昭示着连日来的天灾人祸即将过去,却怎么也不会料到,那是因为红莲狱主及“三大天王”的降临,他们的王为了不波及外界而发动的一道结界。
翡翠宫外。
一行八人对上了来者四人。
“好久不见。”黑发黑瞳的红袍青年看向金发金眸的白衣男子,那一瞬间,如同暗与光的交错,暗的惊艳,亮的刺目。
白衣男子看了他一回,笑容自脸上绽开,仿佛还带了丝戏谑:“原来是你。”
红袍青年也笑:“没想到?”
“我俩确是有缘。本来我还以为红莲狱主犯上人间,不过是一时手痒,现在看来——”白衣男子摇摇头:“你是有目的的,对否?”
“说来听听。”
白衣男子笑:“你我心知肚明的事,何必拿出来让所有人都知道?只是——虽闻红莲狱主法术高强,我却很想讨教几招呢!”
红白身影同时升上半空的刹那,原本就剑拔弩张的余下人等立刻斗了起来,基本上是两、三名族主对付一个天王。只留星见在一旁掠阵。
双方一开始都处在相互试探阶段,倒也不算太激烈。特别是半空中的两人,远远看去好像只是互相干瞪眼而已,比赛谁能用眼神杀死对方似的。
星见心中暗暗焦急,六芒星阵已经启动,可对这些魔头们似乎没甚影响,这样下去……情形不妙啊!
手中权杖忽然一动。其上的金环无风自动起来,发出清脆的响声。
“‘归一阵’!”心下一惊,暂且顾不上这边,转身往玄机楼飞去。
玄机楼前,一黑一白正对峙着。
楼顶四面敞开的一个小阁上,一身紫袍的银发女子正闭眼盘坐,身前一个粉彩蟠璃纹折腰盘,上面浮动着巨大的水球。
“艮无天,我再说最后一次,让我进去!”白篷人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势,周围仿佛要结冰。
黑衣人没感觉似的:“别想。”
一道冰箭射了过去。
黑衣人扬手,箭化成雾气淡淡散开。
“不愧是‘四大天王’之首。”白篷人冷哼,抬头看了一眼银发女子:“你想害死她是不是?”
黑衣人皱了下眉。
“看见她的左掌心了么?是不是在发光?”
黑衣人抬头望去。银发女子摊开的左掌心上确实散发出了丝丝光芒,好像要形成一个图案的样子。”
“待那个灯形完全聚成之际,就是她魂飞魄散之时。”
“你说什么?!”黑衣人身躯震了震。
白篷人看他一眼:“此刻妖、魔、鬼、怪四王正全力攻‘万象’阵,守护‘归一’的她岂会好受?本来就已经法力全无,再这样消耗真元——你,还想阻止我去救她?”
黑衣人明显踌躇起来。她吩咐过他不许任何人靠近,可是——他突然想起刚刚她那句“也许,我真该早些死去”,心里漏跳了一拍——
白篷人抓住时机,赶紧往楼顶飞去。就要碰到女子之际,一道紫光打来,沉稳的声音喝道:“住手!”
白篷人反身将紫光弹了回去,抬眼看向来人。
星见落到黑衣人身边:“萨林,你刚才发什么愣?”
萨林不答。星见便向白篷人道:“此刻‘万象归一’正处在紧密相连的关头,阁下这么做,是何用意?”
“我倒想问问,你们让她来布阵,又是什么意思?”
一种占卜师的直觉,星见对此人竟岂不了丝毫恶感:“王后曾说,此阵凶险至极,唯有熟悉之人方可——”
“这个傻瓜!”白篷人不待他说完,摆摆手:“我知道你怕我打断阵后她被阵力所噬。但是,若再不中断此阵,她就真的——”
话音未落,银发女子已喷出一口血来,洒落到水球上,添上了丝丝殷红。
女子丝毫不动。
三人大惊。
白篷人顾不得许多,再次飞身而上,想要强行中断母子阵。
“你干什么?”
半空一个光球打来,迅猛无比,他赶紧让开。
一个白影刚闪到,紧接着一道红光又劈空而来:“原来布置‘归一’的人在这!一起去死吧!”
雷斯心知修罗刀的厉害,刀刃破空声就在耳背,也不管还在进行中的“归一”阵了,俯身抄起紫夕往下冲,一同扑倒在了玄机楼外的草坪上。
红影随之飘了下来,并未看清他抱的是谁,修罗刀如影随形紧跟着再次砍出——
远处的萨林惊呼:“亚克西斯——”
红袍青年顿了一顿,好像看到了一头银发?心下一惊,手中却已收势不及,修罗已向两人劈下——
血,溅红了双眼。
初次大战
血,溅红了双眼。
一个宫装丽人缓缓匐下。
“岚雅?”白袍男子惊讶的开口。
此刻紫夕已经昏迷,雷斯轻轻将她放在身边,扶起满身是血的宫装女子。
岚雅费力的睁开眼,嘴唇蠕动想说些什么。
雷斯附耳过去。
带血的手缓缓抬起,他连忙一把握住。
她笑了。
“我……心甘……情……愿……”
在场之人为之黯然。红袍青年立在一旁,冷冷道:“还好这个女人挨了一刀,要是伤了莲——”
“你给我闭嘴!”雷斯大怒,放下岚雅已经没有呼吸的身体,信手一挥,凭空便起了闪电般的光华,凌厉的剑气从指尖涌出,居然比有形的利器更为惊人,空气仿佛都开始铮然作响。
“驭气势!”红袍青年暗呼一声,丝毫不敢大意,眼中第一次露出谨慎之色来。
“星见,守护好夕儿,等我收拾了这家伙再说!”白衣男子飞上半空,指间纵横捭阖,顷刻间竟把亚克西斯来势汹汹的气势压了下去。
亚克西斯一边挡,一边犹有余暇道:“萨林,把莲带回魔界,我有办法治好她!”
站在紫夕左右两侧的人立时互相瞪视。
星见道:“王后现已身受重伤,那魔王的话听不得。”
萨林不语,伸手就要去扶起银发女子,却被星见拦住:“别动!”
萨林抬头看他一眼。就在这一眼之间,星见突然感到了一股以前从未有过的森冷气息:“你——到底是谁?”
话音未落,一团白茫罩了过来,瞬间又飘远——他们中间的银发女子,已经不见了!
黑影一闪,萨林已向白茫追去。星见迟了一迟,也立即跟上。
半空中的红白身影不约而同停止了打斗,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一起向前。
恍若流星的追逐。一点白色当头移动,后面一黑一红一白追着,星见固然不弱,却还是被抛开老远。
一个沙漏之后,三人将白篷人围在了中间。
红袍青年道:“大祭司,夺了第一次,还想夺第二次么?”
大祭司不语,忽地将怀中女子往萨林抛去:“告辞!”身形升高数丈,消失不见。
萨林稳稳接住。
“把她给我。”亚克西斯道。
雷斯则笑:“萨林,我们回去。”
沉默的护卫低头看了怀中女子一眼:“不论我怎么做,两位中总有一方是不肯善罢甘休的。不如此刻你们便分出个胜负来,败者自当放弃争夺权。”
“好!”红袍青年爽快答应。
白衣男子看萨林一眼:“行,你就当个见证。还有——胜负未分之际,保护好夕儿。”
萨林点点头,退开数丈。
空气仿佛刀削。红白身影一时交错,一时静立。连他这个旁观的人都能感觉到场中有如千斤重压的氛围。
一个声音细细传来:“还不快走?”
“大祭司?”刚才亚克西斯就是这么叫的。
“再这样拖下去,她的伤就真的没救了!”
萨林不由瞟了一眼女子的左掌,灯形已断续可见:“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那声音焦躁起来:“要不是看你这么多年来衷心护她的分上,我早就——”白篷人幻到了他身旁,微微掀开罩着脸的那部分,随即又覆上。
萨林睁大眼:“你是——”
白篷人伸手,掌中一粒玉色圆丹:“这是玉液丹。先给她服下,让她保住元神。”
萨林接了,犹豫了一下,终于把药放进银发女子口中。
白篷人看着场中两人:“经今晚一役,他们俩最多也就能帮她续几年命罢了,却始终治不了本。你若再不信,我便只好动手了。”
护卫咬了咬牙,感受到怀中女子原本微弱几近不察的气息自服下丹药后渐渐平稳下来,心中定了一定:“我跟你走。”
场中两人方斗正酣。
亚克西斯自出狱来首次碰到对手,虽已料到雷斯很强,却实在没料到竟会强到如此地步,越打越发尽兴。
雷斯渐渐感到有些吃力,其实以他一个“人”的身份能跟“红莲狱主”对打这么久,已经足够震惊各界、令人匪夷所思了。偏偏他还分了些神注意着萨林,忽见萨林竟似要跟白篷人而去,心下大急,叫道:“站住——”
高手过招,最忌分心。
一声大喊让他的护身真气露出缝隙,修罗刀马上蛇般砍来,再回挡已是不及,只好侧身避开,只听得“咔嚓”一声,左半肩已被生生劈出一条血痕!
修罗见血,更加兴奋,竟“嗡嗡”响了起来。而持刀的青年已双目血红,像已神智不清似的,不管不顾,第二刀又再次落了下来!
雷斯冷哼一声,伸手指处,刚才滴滴四散的血珠仿佛有了生命,化为万道殷红的血剑,暴风骤雨般向亚克西斯袭去!
亚克连忙收刀,舞出团团光芒,将血剑挡住。
却听雷斯口唇稍动,一个白色耀眼的宛如飞刀的东西幻化出来,冲过了修罗刀的阻碍,向红袍青年拦腰斩去!
亚克西斯大骇,飞身而起。飞刃跟在他身后盘旋,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青年突然身形一转,竟直接朝雷斯扑去。
白衣男子脸色苍白,半身被肩头的血染成了红色,却奇异的笑了笑。
青年也笑了笑。不顾身后飞刃,修罗刀甩出手中,直面朝雷斯砍来。自己却瞬间移形到了他背后,猛力一掌!
乌云遮住了月亮,星星也黯淡无光,似乎要下倾盆大雨。
白衣男子吐出一口鲜血,躲开了前面,背部却避无可避的结结实实中了一掌,再也支撑不住,一头栽下了半空。
而红袍青年也不比他好多少。挥出的一掌虽然打中了,可打中那一瞬间,自己却像被粘住似的,动弹不得。于是身后飞刃“呼啦”一声,虽然有至强护身之气,背上却还是被重重划了一道。
此刻整个人才像清醒了过来。看着雷斯急速下坠终至不再看见,他才唤回修罗,转身面对要走的两人。
话其实也懒得说了,只是莲还在他们手里:“你们两个,都要背叛我么?”
白篷人笑:“我从来就没效忠过你,何来背叛?”
萨林则言:“我现在,只是她的护从。”
“好,好。”红袍青年不再多说:“那就——打吧!”
这两个人的法力及灵力竟都比他想象中的高,并且高出许多。
腿上中了萨林一剑后,他终于将萨林打晕了过去,把莲抢到了怀里。
而那大祭司,仿佛此刻才真正展现他的实力似的,道道寒气追魂夺魄,接连刺中了他好几下。内伤是受定了,不由自主咳出几口黑血,亚克西斯使出了“影噬”。
片刻之后,在千万个“亚克西斯”的围攻之下,大祭司最终败下阵来,眼见就要被砍中——
远处鹤声悠然长鸣,一个巨大的白色身躯飞来,原来是一只头顶鲜红的雪白大鹤。半空接过大祭司,巨翅一扇,竟是一道沉重压力盖来,亚克西斯忘了躲避,凭空被这么一扫,外伤、内伤顿时同时崩裂,眼前一黑,往下便栽。手中却仍牢牢抱住了银发女子。
暗色的天空,终于恢复了平静。
失忆
紫夕悠悠醒来。
全身骨骼似散了,动动都疼的要命。怎么回事?努力回想着昏迷前——
自己正在竭力守护着动荡不安的“归一”,然后,好像是雷斯强行破了阵?
那现在到底在哪儿?
慢慢坐起身,感受一下四周,登时心中有了个大概。此处应该是个山谷,身下是草地,不远处……好像还有个人?
好不容易站起来,左脚破了皮,应该是肿了,已经趋于麻木。管不了这些,她一瘸一拐走到那人身边,碰到他的脸:“亚……克?”
连忙将他扶起来。碰到脑袋的时候觉得黏乎乎的,是血!放轻了力道,手指小心的摸索着。果然,后脑勺被撞破了,血跟头发凝结在了一块。秀眉皱了起来,他受伤不轻啊,背上一道,腿上两道,应是利器划伤;气血不畅,内脏也受损了。这些都还好,只是头上这处似磕破的,不知会不会影响神智?
自头上解下一个金环。暗扣一开,找到一枚赤色药丸:“这粒续命丹,应该救得了你吧。”语毕,将药丸塞进青年嘴中。
静待了一阵,青年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远处却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侧耳听去。好像是——狼?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要是平常,她一个人也还应付得了。可现在自己不但行动不便,心脉虚弱,身边还躺了一个毫无行动能力的病人,这让她怎么办?
算了,走一步是一步。
她在周围捡了些枯枝树叶过来。狼不是怕火么?点个火再说。
点火时又碰上了难题:一没有法力,二没有火器……算了,用最原始的——钻木取火。
他醒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一个银色短发的女子,一身浅紫白缎衣裙有些脏兮兮的,双手搓着一根削得尖尖的小树杈,正钻着一段木头。
她在干什么?
脑中第一个跳出来的竟是这样的问题,而不是自己怎么会在这儿的常规想法。
一点火星跳了出来,那光芒仿佛印在了她的瞳里,她嘴角上扬,更加使劲的钻下去——
终于,那根树杈冒出一朵火花出来。
她如获至宝,正欲找些易燃物之类,一把刀架在了脖子上:“你——是谁?”
她缓缓回头,站起身,脸上神色复杂:“亚克,你——不认识我了?”
如获至宝的火花又自慢慢熄灭了,冒出丝丝青烟。
他看向她的眼眸,想确认她说话的真实性,却发现那双漂亮得过分的紫瞳竟然是看不见的!不知怎么,刀轻轻放了下来:“亚克?我的名字?”
“你——原来你,失忆了?”紫夕伸手欲摸他的头,却被他闪了开来。
“我不知道。我脑袋里什么也没有!我是谁,你又是谁?”
最初的震惊过后,紫夕沉默下来,心中闪过千百个念头,最终道:“别急。慢慢总会想起来的。”
在她那平静的面容下,青年原本有些急躁的情绪奇异的缓和下来:“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哦,”她笑:“你叫亚克西斯,我是莲,我们是,嗯,远房亲戚。我是你表姐。”
青年半信半疑。
“我们俩从小就相依为命。我父母早死,被送到你家寄养,谁知后来你父母死于瘟疫,村里所有人都逃了出来,我们就四处流浪为生。昨天路过这边时为了躲避一场厮杀,结果跌落下来,醒来后你就——你竟然就不认识我了!”紫衣女子一脸气愤的面向他。
对着那张清丽的脸,他心里突然漏跳了好几下,似乎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了出来。难道真是这样?她真的是他的姐姐?
理智告诉他不要这么轻易的相信别人,可是自己现在又能怎么办?跑出去见人就问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不行,这太可笑了。不如——还是先跟着她再说。
于是青年道:“那我暂时先信你所说。”
紫衣女子又缓缓坐下:“亚克,你跟你小时候一样,不,比小时候更多疑呢!也不知是好是坏?”
“我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漂亮,孤僻,不相信别人。”像是想起了什么,紫夕又道:“先不说这么多,你用个‘隐’字诀,隐了自身气息罢。”
“‘隐’字诀?”青年挑挑眉。
紫夕抑不住笑出声来:“摔得够严重的嘛!连法术也一并忘得一干二净?”
清华宫务华殿
“昊风族长,王——还是一直昏迷不醒吗?”一身帅气的军官服,有着漂亮小麦肤色的男子问道。
在他对座的男子把玩着手中的扇子,一向带笑的脸上有一股轻微的怠色:“已经五天了。由于巫医族族长亦身受重伤,当时又强行帮王治疗,现在也一起倒在了屋里。”
另一名褐发男子眉头紧缩:“此次王及各位族长竟受创如此严重……还好,魔界那边也比我们好不了多少,起码河妖不再作怪,瘟疫也差不多全灭了。”
昊风苦笑。
北欧郡
“小姐,你等等……等等我!”芳草萋萋的郊外,一个侍女打扮的小丫鬟气喘吁吁的追着前面如草原羚羊般活跃的身影。
一身粉红的小姐回过头,边笑边叫:“哪有小姐等丫鬟的?快点,一会儿就可以看见哥哥他们啦!”
丫鬟拎起裙角,哀叹跟上这么个活泼的小姐真是件耗费体力的事,偏偏小姐不但精力出奇的旺盛,还有一项嗜好更是让人万分佩服她的热情——说雅一点是以博爱的胸怀欣赏天下美男子,通俗点的嘛,那就两个字,花痴!
她就想不通,不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嘛,又不能当饭吃,能看不就行了?不过……咳咳,受小姐荼毒多年,秉着好看与不好看绝对要区别对待的严谨的致学态度,她还是要承认自家少爷确实是玉树临风潇洒翩翩的;公子的好友,也就是此次小姐迫不及待要跑出来亲自迎接的郡守大人的二公子,虽然花名在外,一双桃花眼,但,“那风度,那气质”(引用小姐声情并茂的原话),也确实非一般人可比拟;哦,还有那位什么什么大人家的少年将军——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就那一瞥,已让阅男无数的小姐接连三个月都处于神魂颠倒的状态,整天“极品极品”的叫个不停,也让她跟着过了整整三个月如履薄冰的日子。唉,抹一把冷汗先……
抬眼望去。咦,小姐怎么伏在一丛矮树后面了?
再看看,公子们的车队还没到啊?
不管他,先过去再说。
挨到粉红身影背后,小姐一点反应都没有,直愣愣的看着前方。丫鬟一屁股坐下来,先掏出手绢擦了下脸,唤道:“小姐?”
小姐却不回头,一把拉过她,此刻她才看清小姐脸上那极度欢喜跟震撼的颜色,不由骇道:“怎么啦?”
小姐激动的话都说不清了:“快,快看……”手颤抖着指向不远处的大树。
她顺着望过去。
郁郁葱葱的树下,草地上有不知名的各色野花绽放。
一名紫衣女子坐身其中,抱膝,下巴搁在膝头。
侧面很漂亮,而且整个人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但——美女一向不是小姐关注的对象,那?
树枝轻摇,树上几个果子掉了下来,落在紫衣女子周围,一个声音道:“莲,这树上还有个鸟窝呢!”
伴随声音出现在视野之中的,是站在高处的红服青年。小丫鬟停住了擦汗的动作,霎时明白了小姐的震撼,因为,连她——被小姐戏称为“鉴赏木头”的她——也一齐被震撼了!
青年有一张罕见的瓜子脸,一对上挑的丹凤眼,黑曜石般的眼睛,柔软的黑发。用她自己的话来说,还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可偏偏组合到这个人脸上,就硬生生的散发出一种惑到人心里头去的妩媚气息,一种让人难以描述的魔魅之感。
照理说,有着这样脸庞气质的人应该是难以亲近的,可他此刻却笑了出来,眼儿眯眯,流光溢彩,让她也不觉跟着想笑,毫无理由的,仅仅是因为他的笑而笑——天,要中邪了!
如果那个少年将军是极品,那眼前之人——简直就是极品中的极品再极品再再极品了!
红服青年自树上跃下,蹲在紫衣女子身前说着什么。小丫鬟暗捏了自己一把,强迫自己把视线收回来,看向小姐——果然,小姐还在痴痴的盯着人家,浑然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
“小姐!”面对这种情况,富有经验的她知道只靠叫是不行的了。于是,冒大不敬之罪,推了那人一把。不料,中毒太深,还是没反应。顾不得许多了,她斗胆把手挡在了小姐眼前。
小姐还在笑,根本不甩她,一手把她推了开去,继续看。
丫鬟终于按捺不住,大吼一声:“小姐!!!”
“扑簌簌”惊得树上鸟、地上兽都震了起来,要地震了?
小姐终于跳起来,就在她以为自己的“绝招”总算见效之后,谁知小姐匆匆越过她,朝那两人跑去:“别走啊——等一下!”
“咚!”背后传来人体径直倒地的声音。
紫夕转过头,面对朝向他们奔来的女孩子。
呵呵,应该长得不错呢。有着活泼的气息,矫健的身姿。不过——这目标也太明显了吧,就这么直勾勾的对准亚克,一点都不掩饰。年轻真好啊,心中暗叹着,不由对这少女多了几分好感。
一双妙目仍是粘在亚克西斯身上,少女脸色潮红,结结巴巴:“请,请问——”
亚克挑了挑眉,有些不耐烦的样子。少女更加紧张了:“我——我——”
紫夕笑:“别急。请问到底何事?”
少女鼓足勇气:“我想跟你们交个朋友!”喊完之后立马后悔,自己这口气怎么跟迪普那家伙和人家大姑娘搭讪时的口气那么像?
连忙又道:“我——我没有恶意的,我叫音令,阮音令。”
脸上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官道上响起车辆马蹄声。
“小姐,是少爷他们回来了!”追上来的丫鬟伸手指过去。
视野中出现了一行浩浩荡荡的人马。最前面的两匹雪白骏马上各坐着一名年轻人,正笑语盈然,春风得意。身后是大批的家卫,护送着几十辆马车。
“哇,不知这次又带了什么好东西回来?”小丫鬟叫道。
音令往那边看了一眼。要是在平时,她早就扑上去了,可现在——转过头——
接下来是一声惊天动地、捶胸顿足、比刚才丫鬟那声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呐喊:“人怎么不见了?!”
迪普
坤罗殿
“还是没有任何消息?”餐桌旁,凯瑟琳用叉子兴趣缺缺的翻着盘里的食物,问向对座的路法。
黑眸男子一口咬下大半面包:“‘三大天王’及妖魔鬼怪四王除受重伤的仍在闭关外,其余的皆派出各路人马在找了,确实找不到人。”
凯瑟琳推开餐盘:“我自己去找。”
路法一口咽住,顺手取杯水灌下:“我的大小姐,天王魔王们有多厉害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都摸不着边的事儿你怎么弄?”
“我跟亚克是亲姐弟,相互间总能有些感应。”
“哦?那你现在感应到他在哪儿?”男人一脸戏谑。
凯瑟琳瞪他一眼:“我总要先去人界才行。”
“那好吧。”路法擦了擦手:“我陪你一起。”
“魔界这边现在不是很乱吗?你抽得出时间?”
“那些想趁着众王受伤造反的就造呗!反正大家讲究的是实力。”
凯瑟琳机伶伶的打了个冷颤。
迪普慢悠悠的走在街上。
俊俏的外貌引来不少男女盯看,他一一微笑回应,碰到好看的夫人小姐就顺便抛个媚眼,惹得人家满脸飞红。
北欧郡虽然已经算是北方一个大城郡,但比起光华城来——还是差得远啊。想想那“哈华礼赞”,想些那美女如云……唉,真搞不懂老爹干嘛要自愿调职到这个地方,就算是为了老情人,也太“爱美人不爱江山”了吧!不过,呵呵,还好他这数月来不停为老哥上窜下掇,打通门路,相信不久就会有好消息传来。到时可不管老爹再上演什么“悲情剧码”,他反正肯定是要打包款款跟着老哥走人的!
离本郡最有名的烟花之所“挽情楼”还有一街之隔。继续朝目的地迈进,不期然听到一个声音:“小家伙,哭什么呢?”
好清冷的声音!如珠如玉。
他停下步来,转弯,探头往街尾望去。
此刻天色已晚,只见一个小男孩蹲坐在一家药房前,不住抽噎着。一名紫衣女子俯身立在他身前。
小男孩抬头望了女子一眼:“我……我娘生病了。我凑了好多天好多天的钱来给娘买药,可老板说不够,把我赶了出来……呜呜呜……我求他,他也不肯……”
紫衣女子叹了口气,伸手抚过他瘦瘦尖尖的小脸,帮他擦掉眼泪:“那你有多少钱呢?”
小男孩伸手从口袋里掏了半天,抓出一把铜板,脸上有着骄傲:“有十多个呢!我砍了好多天柴,又没吃东西,才,才凑到的。”
迪普不由好笑:十个铜板?他已经久到连铜板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
谁料那女子道:“真的是好多钱呢!既然这样,阿姨刚好是个大夫,我去帮你娘亲看病好不好?”
“真……真的?”小男孩一跃而起,脏不拉叽的手扯住了她的衣裙,随即发现自己马上在那干净柔软的布料上流下了明显的五爪痕,不好意思又赶紧收了回来。
紫衣女子不以为意:“是啊。要不是看在你有那么多钱的份上,我可是不轻易救人的哦。”
“那我们走吧!”小男孩又一把扯住了她,然后——跟刚才一样,旋即又松手。
紫衣女子笑,伸出手来牵住他脏脏的小手:“带路吧。”
来到一栋破旧的小屋。
迪普私下认为,只要北欧郡的风力再强上个三级,这屋铁定会被吹得半根草都不剩。
屋里传来断续压抑的咳嗽声。
小男孩领着紫衣女子走进去。
不一会儿,咳嗽声停止了。
月亮已经升上了半空。他不知待了多久。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待在这儿。
终于,紫衣女子走了出来,她站在门口对着小男孩低低吩咐了几句,小孩一个劲的点头。然后她止住了他送客的脚步,独自一人往回走。
借着月光,他终于看清了那张脸。
很平常的一张脸。
放在人群中绝对找不出来的一张脸。
褐发褐瞳,五官普通,勉强最多两个字:清秀。 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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