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魔法 > 西元前空传 >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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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猎艳到了他这种程度,其实对外貌反而不太讲究了。因为他知道,一个女子的吸引人之处,决不仅仅在那一张脸。像眼前这个女子,衣着样貌虽然平淡无奇,但周身散发出来的那种气度——足以吸引任何人。

    正欲上前,迎面走来一红服青年。

    他快步走至紫衣女子身边,神色不郁的说了两句。

    紫衣女子不知回了句什么,他的脸色慢慢转阴为晴。然后,他一抬眼,朝他这个方向看来!

    迪普心中又是一惊。奇怪,今天晚上真是太奇怪了!怎么会接连碰上两个如此有气质的男女?

    红服青年也是褐发褐眸,长相平常,可跟紫衣女子一样,有着压倒一切的风范。不同的是,紫衣女子给人感觉是清清淡淡的,而青年则带了莫名的邪魅。

    大风大浪见得多了,一惊过后心里反而平静下来,他笑着上前:“两位别误会,在下只是偶然路过。”

    紫衣女子挑挑眉,两人并不答话。

    他只好继续:“在下迪普索罗迪。无意中窥知姑娘医术高明,故而冒昧想请姑娘为一人治病。”

    “谁?”

    “本郡有名大户,阮府阮夫人。”

    女子想了一回:“恕我唐突,公子想必出身不凡,请问尊府上是——”

    “家父乃本郡郡守,罗素索罗迪。”

    难怪有些耳熟!原来是曾经献过“千层红鲤”之人。

    女子心中暗笑,道:“原来是郡府公子。失礼,失礼。”

    “不敢,不敢。”迪普连忙回礼:“郡府也不过就是处理一些百姓杂事的大乱摊子而已,姑娘千万别客气。”

    这人倒是有趣。女子真正笑了出来:“公子过谦了。明日我姐弟有空,定去阮府拜访。”

    一旁的红服青年拉了拉她,她按按他的手臂,于是他便不语。

    迪普大喜:“如此一来,真是阮夫人的福音了。我先在此代阮氏兄妹谢过二位。”

    “公子客气。”

    “还不知贵府何处?明日我好过来接送。”

    “不用了。公子只需先行跟阮府打好招呼即可。”

    当下微微一礼,携青年远去。

    迪普唤道:“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我叫无忧,他叫忘忧。”

    “莲,你干嘛答应那个人去阮府治病?”

    “我们整天这样在山郊野外游来荡去也不是办法啊!阮府是大户,我们趁帮阮夫人治病时安静下来一阵,有何不好?”

    “你不是说我们正被人追杀吗?在人那么多的地方很容易就被人认出来的。”

    “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大隐做不了了,好歹也要做个中隐吧。”

    “我都怀疑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了。一会儿紧张兮兮的要我隐气息,连容貌名字都要改;一会儿又说要做中隐隐于市——”

    “你不相信我?”

    “也……也不是啦。只是痛恨自己竟然什么都想不起来——”

    “亚克,想起来却并不见得是件好事。你并不喜欢过现在这样的日子?”

    “……”

    “不用担心,这样的日子……怕也是过不了多久的,到那时——”

    紫衣女子却并没有说下去,捧着茶杯对着窗外茫茫的夜色。

    亚克被那种莫名的悲哀感染了,走过去坐到她身旁:“其他的都不重要,你只告诉我——你,真的是我姐姐?”

    紫夕却像没听到他说的话,半晌才模糊道:“现在想来……我好像真的改变不了什么,真的该早些离去才对——”

    他一惊,身臂将她揽到怀里,她的背靠在他胸膛上,眼睛仍望向远处,神色是他从未见过的茫然。

    他的下巴搁在她头上:“别说了,什么都别说了。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好……”

    阮府

    音令一大早起床梳了妆,照例去母亲处请安。回来刚吃完早点,就听见丫鬟来报,郡府二公子到访。

    匆匆来到大厅,哥哥音无正在和人说话。

    “迪普,难得这么早起哦!”音令笑着打招呼。

    桃花眼溜了过来:“我怎么听这话酸酸的?你还小,不用羡慕那些漂亮的大姐姐。”

    “去!谁羡慕你那些温香软玉了!”走到哥哥身旁:“更何况,我已经发现了一个比你漂亮了不知多少倍的帅哥!”满眼开始冒心形图样。

    身后的小丫鬟不禁打了个哆嗦。自从那天在郊外发现了那个绝世美男而美男不告而别之后,她家的小姐就开始整日往外跑,要不满郡找人,要不在那棵树下一呆就是一天,比当年追那个少年将军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不知这次会持续多久……

    迪普在一边笑,音无推了推妹妹,咳两声:“今日你就别出去了。迪普说帮母亲找了个神医,说不定可治母亲的顽疾。”

    “真的?”还算是个孝女,平日一陷入花痴状态不到两、三柱香的功夫决不恢复过来的人听到“母亲”二字倒是立马就反应过来,眼睛扑闪扑闪甚是可爱。

    “是啊。”的入迪普上前捏捏她红苹果似的脸颊:“所以我一早来等。”

    话音刚落,一名家仆上前通报:“外边来了一男一女,说是为夫人治病。”

    音无站起身来:“我亲自去门口迎接。”

    音令见到这两人的时候,有种若有似无的相识感。可那模样外貌,明明又是从未见过。

    正思索间,哥哥已领着两人进了母亲的卧房。

    “家母十数年前曾感染一次风寒,可风寒好后,不知为何却开始经常性的头痛,并伴随夜间盗汗,气短心虚。最近更甚,有时一口气顺不上来,竟当地昏阙。神医你看——”

    紫衣女子走到闭目沉睡的阮夫人面前,轻搭着脉,沉思不语。

    满屋子的人都看着她。

    终于,紫衣女子站起身来:“夫人这不是病,而是中了一种蛊。”

    见个个皆是茫然,她续道:“此蛊十五年前就已种下,现在已然跟夫人浑然一体。它活动缓慢,却可食人心脉,称为‘摧心蛊’。”

    “那——那我娘还有没有救?”音令急道。

    “试试吧。即使引出,也相当危险,需要仔细调养。”

    阮音无当前跪下,双手抱拳:“神医大恩大德,阮家没齿难忘!”

    紫衣女子笑:“我还没开始救人呢。这一跪可担当不起。”

    音令也跟着跪下:“神医你一定要救救我母亲!”

    “好了好了,快先请起。”

    于是两人便在阮府中住了下来。

    阮夫人的病渐渐有了起色,不再时常陷入昏迷。阮氏兄妹自是欢喜异常,益发待两人贵如上宾,不敢有丝毫懈怠。时日一久,一伙人便也渐渐相熟了。

    一日,紫夕在院中吸取凤仙花的花露,准备做阮夫人的药引。

    亚克坐在不远处的亭子里看着一本棋谱。音令蹲在她身旁仔细的看着她吸露。

    紫夕停下:“索罗迪家的大公子和二公子不是都来了吗?你不去瞧瞧?”自从知道小姑娘那众人皆知的“爱好”之后,她也忍不住时常调笑几句。

    音令嘟着嘴:“他们三人在一起就净聊些做生意啊、当官啊方面的事,我一点兴趣也没有。再说,卡尔大哥在那儿,我可不敢随便说笑。”

    紫夕想起那位面目冷峻的索罗迪大公子,跟迪普真不像一个娘胎里出来的。

    音令的小丫鬟跑过来:“小姐,小姐,蒙特罗家的那位少年将军跟小姐来了!”

    “是吗?”音令跳起来:“布莱特少将到了?”

    “是是是!”

    少女一头往大厅方向冲,半路突又折身回来,拉起紫夕:“无忧,忘忧,我们一起去吧!”

    亚克稳步走过来,不动声色的将她与紫夕分开,摇了摇头。

    紫夕瞬间想到了费列蒙特罗将军,那个立过赫赫战功的帅气男子。

    微眯起眼,她道:“对阿,我们就不去了。你快去吧。”

    音令端详两人神色,知道开了口便是决定了,于是勉强道:“那好吧,我先去看看。”

    到了吃饭的时候,还是避不过。

    音无为两人做了介绍。

    一位是布莱特蒙特罗,现职少将,在北欧郡数十里外的边陲重镇落藩镇担任守将。虽是军人,却生得丰神如玉,俊雅如神。

    另一位叫云阳蒙特罗,跟布莱特是堂兄妹。此小姐虽为女儿身,却巾帼不让须眉,也是少将一名,英姿飒爽,走起路来都感觉像带风似的。

    双方见过面,布莱特见亚克时神色有些诧异,但很快就掩饰过去了,除了两个人外,谁也没发觉。

    原来云阳竟是音无的未婚妻。

    难怪以蒙特罗如此声明显赫的家族竟会有人来阮府造访。阮家虽是巨富,但就社会地位而言,与蒙特罗家却是云泥之别。

    饭桌上,音令嘻嘻哈哈的讲起了当年云阳跟她老哥“美女救英雄”的故事,让人不得不感慨因缘的奇妙。

    饭后,音无安排了赏花品酒的节目。

    才赏到一半,紫夕便被迪普拉着去看他那幅所谓的百年难得一见的刺绣。

    好不容易摆脱了他的纠缠,她信步走至回春廊,穿过这条廊就是自己的居所了。

    “你——不记得我了?”

    有人说话。紫夕吓了一跳,触感左右伸展开去,不远处的假山下立了两个人。

    虽然偷听是不道德的,但若此刻就这么走过去,肯定会被发现。算了,就倚在柱子后歇会儿吧。

    另一个男声响起:“我该记得你吗?”竟——竟然是亚克!他怎么感觉像变了个人似的,声音又冷又酷。

    “七天前,在玉竹林,你……我……”清清朗朗的男音,不是布莱特少将又是谁?

    沉默了半天,亚克才道:“原来是你。”

    “你想起来了?”少将的声音又惊又喜。

    亚克不明白他激动个什么劲,淡淡点头:“有什么事?”

    少将看着眼前这张平凡的面容,明明是丝毫不起眼的,可这几天来为什么脑海里思来想去的都是他?口中不知该说些什么:“我——我——”

    亚克抬步就走:“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依旧淡淡的,头也不回的离去。

    徒留少将一人沐浴在银白的月辉中,恍若谪仙。

    卡尔索罗迪走进父亲的书房。

    父亲正坐在桌后的紫檀椅上,闭目养神。书桌上摊着一幅画。

    卡尔走过去瞟了一眼,画中女子一袭紫衣,面容清灵:“这是——?”

    罗素睁开眼:“上头秘送过来的,今晨刚到。十万火急的命各郡府搜寻这名女子。”

    “何以要秘送?”

    罗素摇摇头:“若我猜得不错,此人应是——当今王后。”

    卡尔睁大了眼:“王后?”

    “封后大典当时并未如期举行,后来又只是下诏了事,所以文武百官并没有细见过王后的样子,加之王对王后又保护极为严密——但我是见过的,我曾在御花园见过她一次,故而此次找人,并未宣布她的真实身份;同时,以她王后之尊,怎么可能将她的失踪宣扬得天下皆知?”

    卡尔点头称是。

    罗素叹了口气:“让我烦心的却不是这桩。”

    卡尔看向他。

    “还记得数月前洨流泛滥,我们赈灾的那回事吗?”

    不安的感觉涌起:“事发了?”

    罗素沉重的点头。

    三个月前,北欧郡近流洨流涨水,变成涝灾,灾民遍野。朝廷要求各地根据情况写出可以拿来赈灾的粮食数目。上奏折那夜,他跟书记官商量好捐出一万石,碰巧那时阮夫人发病,重度昏迷,他吩咐了一声便匆匆赶去探病去了。恰恰天冷,书记官又多喝两杯,头昏眼花代他写折子时把一万写成了二万,迷迷糊糊交了上去。等上头确认下来他才傻了眼:一万石跟二万石可是天大的差别呀!

    怎么样也凑不出二万之数,再次上书摆明了又是犯欺君之罪。无奈之下,听从卡尔的建议,一万石货真价实的粮食跟另一万沙石混成的“假粮”同时运至洨流,行船时,派人将运送“假粮”的船凿沉……反正那一段时间风不平浪不静,船无缘无故出事也变成了经常的事儿……

    以遇险为由,将二万缩成一万交了上去,鉴于当时时局紧张,上面果然没细查,还安慰了他们一番。只是自己,那些沉船上的冤灵们似乎都夜夜入得梦来——

    “上头已经确切掌握了证据?”相较于父亲一下子老了十年的模样,卡尔则显镇定许多。

    “真凭实据应该还没有。一切尚在调查之中。”

    卡尔沉思:“当初该抹掉的我都叫人抹掉了,除非——船沉的时候有人知道了真相并逃了出来。”

    罗素不语。

    “父亲大人放心,此事交由孩儿来办。”卡尔目光炯炯,却又看不出他到底想干什么。

    罗素看着他,这个孩子,果敢狠辣,是个做官的料,比起当年的自己,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只是……他想起了红荔,有些事情,不经历是不会知道的吧!

    罢了,罢了。让他放手去做吧。

    13、落藩镇

    清华宫务华殿

    榻上半卧着一个身披丝袍的男子,一边肩膀上还缠着绷带。

    “拉侬,你那边该怎么办的就怎么办。过了这段灾期之后,土地应该也能重新耕种了,其他朕自不必多说,只注意一点,公平。”

    “是。”褐发男子点头。

    男人咳了一声,一旁的水灵端上药。

    男人苦笑推开,转头:“斐迪南,你那边有什么消息没有?”

    胖胖的斐迪南忙道:“臣已将王后画像秘送各处。相信不就该有回音。”

    “换句话说,就是没有什么消息了?”

    斐迪南擦汗:“臣惶恐!”

    男人不语。

    一旁的利沃尔见势不对,忙道:“关于北欧郡赈灾沉船一案——”

    男人抬手打断了他,有气无力地:“费列。”

    “臣在。”麦肤的将军低头。

    “你那个大侄子——布拉特,不是正好任北方监察使吗?让他去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

    “好了,都下去吧。朕有些累了。”

    四位重臣依次行礼退开。

    水灵再次端起药送上。

    男人端了,看着黑色药汁半晌:“奇怪。以前夕儿端药给朕吃的时候,朕怎么就从未觉得药苦呢?”

    水灵见他神情,鼻子突然酸了一酸,强笑:“这药也不苦的。”

    君王仰头一口而尽,抬头看向她:“你这是什么表情?像要哭似的。”

    水灵匆忙端过药碗,转身回道:“是你忽然变丑了,我都不想看啦。”

    “是吗?”男人笑笑:“变丑些也好,省得惹这么多桃花债。夕儿虽然不说,朕却是知道的。就像朕看着那么多人喜欢她,心里也不好受一样。”

    水灵暗暗抹了下眼角:“你啊,还是快把伤养好才是正经。这样才好去找王后啊。”

    “可是,”男人躺倒在榻上:“她到底去了哪里呢?为什么不回来找我?还是——”

    “别胡思乱想。星见不是说了吗,王后还活着。”

    “活着……”男人闭上眼睛,身体还虚,一会儿就沉沉睡去,嘴里喃喃念道:“不管她去了哪里,我都会找她回来——”

    水灵这才回头,一双妙目已经微红。

    见他睡着的模样,忙拉了毯子细心的给他盖上。

    一只手伸在了半空,顿了顿,最后抚上他凹陷的双颊:“王——”

    落藩镇

    “怎么样,这里的景色很美吧?”城墙上,苹果脸蛋的少女满脸喜悦。

    放眼望去,城外是一望无垠的草原,一群群的马儿、牛羊悠闲自在的吃草,天空显得特别蔚蓝。

    紫夕深深吸了口气,点头。

    “我就说要把母亲接到这儿来疗养疗养。不过,看在罗素伯伯十几年来的情分上,还是让他们俩粘乎去吧。”

    “是啊,到回去的时候说不定你就有个郡守父亲咯。”

    “唉,怎么感觉嫁女儿似的?”

    “又开始乱七八糟说话了。”

    “无忧姐姐。”

    “嗯?”

    “跟你在一起的感觉真好。哪像忘忧哥哥,除你以外,都不让人接近他三尺之内的!”

    “呃——他只是生性孤僻了一点而已,不是故意的。”

    “嗯,我知道。”少女恢复了精神:“明天好像布莱特少将的哥哥要来哦,听说也是个大帅哥。”

    “布莱特少将的哥哥?”

    “是,叫布拉特,官好大的。不过不用担心啦,我们是少将的朋友,他不会说什么的。”脸色变得神神秘秘:“告诉你,他们都说布拉特超疼爱他这个弟弟的,简直就是有求必应,比神仙还灵!”

    紫夕突然想起了那晚,身着银蓝军服的少年呆呆的望着亚克远去的方向。

    好诡异……

    转眼间,到落藩镇已有四、五日了。

    音无跟云阳整天如胶似漆粘在一块;迪普本来要跟来的,却临时被卡尔找了回去;音令带着她的小丫鬟终日锲而不舍的围着亚克转;倒是布莱特还颇有一副待客的样子,有空就邀她跟亚克去吃小吃,介绍四周景色。凭紫夕的直觉,此君是冲着亚克而来,也不知两人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亚克反正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

    然后布拉特来了。

    与弟弟的清秀俊美不同,这位方脸男子颇有阳刚之气,架势比弟弟更像个带兵打仗的,偏偏他出任的却是监察使,是个文官。

    来了之后,他也是早出晚归,有时甚至通宵不回。

    在查什么大事?

    一日,在林中教亚克弹琴。

    “凡将起五音,几首,先主一而三之,四开以合九九,以是生黄钟小素之首以成宫。三分而益之以一,为百有八,为徵。不无有三分而去其乘,适足以生商。有三分而复干其所,以是生羽。有三分去其乘,适足以是成角。是谓宫商角徵羽。可明白?”

    “以前曾听说,宫为土声,居中央,与四方、四时相应;角为木声,居东方,时序为春;徽为火声,居南方,时序为夏;商为金声,居西方,时序为秋;羽为水声,居北方,时序为冬。这是与时节相对?”

    “要真谈论起来,其中内容就多了。我先弹几个基本音,你注意我的手法。”

    素指轻拨,“叮叮咚咚”奏出简单音符:“看清楚了吗?”

    亚克点头。

    见他如此通窍,一种为师的满足感涌了上来,信手弹了一支调子。

    谁知亚克竟跟着哼了起来:“像是一场百年的孤寂,借来寄托与欣赏——”

    “你——你——”她惊讶的指着他。

    亚克笑起来:“不知怎么的就哼出来了。我以前唱过?”

    紫夕仔细感知了一下,见他也不像恢复记忆的样子:“以前——你听我唱过,可能是跟着学会了。”

    一个银蓝身影走过来,面带微笑:“你们姐弟感情真好。”

    紫夕抬头,没注意到亚克眸中一闪而过的暗色,道:“少将过奖了。贵兄弟不也一样?”

    “是。”布莱特笑:“家兄今晚设宴,索罗迪兄弟也一起过来,还望二位到时赏光。”

    “少将客气。我们必按时赴约。”

    “如此甚好。”少将看了亚克一眼,那人正专心调琴,根本看也不看他。

    暗暗叹了口气,方才去了。

    是夜。书房。

    “哥,你就别查了。”

    “卡尔拿什么威胁你?”

    年轻英俊的少将皱了皱眉:“再查下去,牵扯的就不止是索罗迪一家,卡尔他——买通了上面很多人吧?”

    布拉特冷笑:“他再有本事,去买通陛下试试?”

    “可这样一来,就成了件牵涉甚广的大案了。再说,索罗迪大人平日并无恶行——”

    “别说了。绕来绕去还不就是一句话:卡尔到底拿什么威胁你?”

    少将愣了一愣,脸上有丝被看穿的尴尬:“他,他抓了忘忧——”

    “忘忧?”布拉特想了想:“晚上跟我们一起吃饭的那个冷冰冰的褐发小子?”

    少将点头。

    布拉特看了眼弟弟:“卡尔用他来威胁你?”语气中有丝莫名其妙。

    “刚刚收到的消息,他抓了他在城外‘赛甸山庄’等。”

    “那小子到底是谁?”

    “呃……他曾经救过我一命。”

    “原来是救命恩人。”监察使这下了然:“卡尔倒是会抓人弱点。走吧,我们去一趟。”

    少将一脸欣喜:“你不查了?”

    监察使不置可否:“到时,就看谁功力高喽!”

    14、赛甸山庄

    “北方的天怎么黑得这么快?”迷宫似的走廊远处,走过来一个黑色长发的女子,她左右看着,似乎迷了路。

    绕了半天,还是找不着北,幸好看见了个侍女,她连忙叫道:“等等!能告诉我回房的路吗?”

    侍女停下来:“您是庄主的客人?”

    “对。”她点头:“我和同伴傍晚路过此地,幸得贵庄主人留宿,不致露宿荒郊。”

    侍女笑了:“今晚主人下了禁严令,不许任何人乱走。小姐您也尽早回房休息吧。”说罢帮她指了方向。

    她连声称谢,慢慢往回走,心中却觉透了些古怪。

    转过一个葡萄园,匆匆经过花架时无意中侧头,然后,脚步停了下来。

    十几步外,庄主正立着跟一男一女说话,神色甚为恭敬。

    以她所见,庄主也不是普通人物,何人能得他如此对待?

    只听那手持扇子的男子道:“你确实瞧清楚了?该名女子左手佩戴一银一红两根手链?”

    庄主答:“卑职纵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欺瞒族主。只是那女子面貌跟画中相去甚远,不知是否易容所致。”

    男子与身边女子对视一眼,继道:“那女子现在何处?我们去看看。”

    庄主躬了躬身:“两位族主万里而来,想必旅途辛苦。此庄甚为寒蔽,不如先到郡守府中住上一晚,略作休息,明日再见不迟。”

    男子摆手:“不用了。你只需告诉我人在何处,我们自行前往确认即可。”

    庄主见他态度果决,微一沉吟,道:“现正在落藩镇少将府中。”

    得到答案,一男一女马上不见了踪迹。

    看到此处,黑发女子隐约明白那两个“族主”是在找人。唉,她也在找人,怎么这年头找人的那么多?

    一阵若有似无的淡淡迷烟过后,守在门外的侍卫横七竖八倒了一地。一名紫衣女子轻轻推开巨大的白色雕花大门,踏进了宽广的厅内。

    她向前走出两步,旋即收回脚来:“七相阵?”

    “没错。正是赫赫有名的诛神弑鬼之阵。”

    她讶然回头:“萨林?”

    “主子。”黑衣俊挺的身影立在身后,刚毅的脸上有丝憔悴。

    她不知怎么愧疚起来:“你……我……”

    “还记得当年你出寒棱洞时,我曾说过的话吗?”

    不提还好,一提更是让她觉得惭愧,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从今而后,刀山火海,请让我——一并跟随。”他突然重复了当年那句誓言。

    “我,我不是故意不跟你联系的,只是……”只是什么呢?只是因为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所以不想回去惹得大家伤心难过?

    大厅里寂静无声。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你就是为了他?”

    沉默过后,两人又同时发问。

    “他?”紫夕转头向厅的尽头:“亚克?对了,我们都易了容,你怎么能认出我?”

    萨林顺着望过去,尽头处是一张软卧,上面躺了个红服青年,心中无端升起一种命运的无奈来:“我用了‘血影’。”

    “血影?”她看过的学过的东西不少,却从未听过这种法术:“竟能破得了无极之气?”

    “这是魔族失传已久的一种秘术,世上怕也没几个人知道。”

    她还想发问,却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萨林拉过她,两人躲到了侧门的帷幕后。

    “门外的人都被放倒了啊!卡尔,你家的防卫能力真是‘一流’。”随着一声嘲讽,三个年轻男子同时跨入厅来。

    少将一眼便看到了卧榻上的红服青年,心头一阵激动,只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去查看才好。不过,在卡尔还没提条件之前,军人的忍耐让他生生抑制住了这股渴望。

    卡尔心头亦感奇怪,外面的人已经被迷晕了,入侵者怎么反而不把人带走呢?要么就是搞错对象,要么,这厅中被弄了其他古怪?

    布拉特见他神色阴晴不定,笑笑:“此刻看来,情况似乎也不在阁下控制之中呢。”

    卡尔心知这人不好应付,恢复镇定,道:“监察使莫不是以为,赛甸山庄可以来去自由吧?”

    布拉特哈哈大笑:“索罗迪大公子是何许人也?不过,也不要小觑别人啊!”

    “监察使如此胸有成竹,看来是不关心这个人生死了。”卡尔指了指榻上人影:“那么,留着他也是没有必要了。”

    说罢转身就要走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少将一个闪身拦到了他的面前。

    “今儿个,少将有兴趣在这儿练练拳脚?”卡尔冷笑一声:“不过你信不信?即使不近身,我也有本事让那人在顷刻间灰飞烟灭!”

    少将脸色一凝:“你给他加了什么法术?”

    “你认为,我会回答你这个问题么?”卡尔逼前一步,布莱特不得不后退一步。

    变故就发生在转瞬之间。

    只见布莱特像被什么吸附住似的,“噔噔”再退两步,整个人倏然间就不见了形迹!

    “这是搞什么?!”监察使一直轻松自若的脸上瞬间布满暴怒之色,一把揪住卡尔的领子:“快让他出来!”

    这个文官的力气怎么这么大?卡尔想着,推手:“抱歉,我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布拉特怒瞪着他,那刹那他毫不怀疑自己将命丧当场。然后,下一秒钟,布拉特拉着他一起冲进了刚才弟弟消失之处。

    “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出来。”良久,帷幕后一声叹息。

    正想出去,门外又传来对话声。

    “门外怎么倒了这么多人啊,肯定不对劲啦!”

    “我的大小姐,出来找人就找人,不要揽一大堆事在身上好不好?瞧瞧这一路下来,你都浪费多少时间了。”

    “哎,这又不浪费时间的,反正离睡觉还早。”

    女子边说边进得厅来,蓦然看到了卧榻上的人:“唉?那里躺着个人呢。”

    黑发男子也是一愣,直觉那人身形怎么有点眼熟,不由跟着女子上前。

    一个声音喝道:“慢着!”

    两人一顿,转向声音来源。

    一男一女自帷幕后走出来,黑发女子随之睁大眼:“萨林?”

    “好久不见,凯瑟琳。”

    凯瑟琳走过去:“确实好久没见了!你一个人?莲呢?这位小姐是——?”

    没待萨林回答,又做恍然大悟状:“哦,我知道了!”边说边暧昧的打量他俩。

    紫夕但笑不语。

    萨林也知她是误会了。但紫夕不说什么,他便也不说。

    凯瑟琳细细看了紫夕一回,奇道:“虽然我从未见过你,不过感觉却像好熟悉似的。刚刚是你叫的我们?”

    紫夕点头:“厅中布了‘七相阵’,不可大意。”

    路法打量着褐发褐眸的女子:“七相阵?那个诛神弑鬼之阵?”

    凯瑟琳也吓了一跳:“怎么可能?这种恐怖的阵法……”

    “所以,小心陷进去了哦。”紫夕笑笑,举步便要迈进去。

    凯瑟琳拦住她:“那你还要进?”

    “啊,我要救那个人呢。”她指了指卧榻上的青年,嫣然一笑。

    凯瑟琳眼睁睁的看着那两人消失无踪,愣道:“两个人,就可以破阵了?”

    “七相阵由六分阵一主阵组成,足够强的话,当然可以一一破解。但通常的情况是——一个也破不了。”

    “那岂不是很危险?”

    “当然。神鬼都难逃,更何况是人。”

    凯瑟琳踱着步子:“你——破得了几个啊?”

    “最多——应该——可能是,一个吧。”

    “原来~~你这么‘强’~~”

    “不好意思,本人最大的缺点就是从不说谎,老老实实。”

    凯瑟琳“噗哧”一声笑出来:“你还老老实实?”边说边摆手:“算了算了。萨林与我是旧识,不如,我们帮忙破一阵可好?”

    “七相阵乃阵阵相连,破了一阵后,容不得人喘息,其它阵接踵而来,直至全破。”

    “你的意思是,要么不破,要么全破?”

    路法点头。

    “哎呀,那萨林不是很危险?”凯瑟琳步子踱得更急了,满脸焦虑之色。

    “依我看,这两人绝对都是厉害角色,他们既敢闯进去,你也不必太过担心。”

    “可是——”

    “嘘,有人来了!”路法突然拉住她,一同躲到刚刚萨林他们藏身的帷幕之后。

    15、七相阵

    刚踏入阵中,便感到一种无边无际的黑暗。

    虽然眼睛本来就看不见,但好歹还能感知。而现在能感知的,除了黑,还是黑。

    “主子,我看不见你。冒犯了!”萨林沉沉的声音传来,尔后,一只手有力的抓住了她的左臂。

    两人在迷诡的黑暗中走了一阵,沉默仿佛成了一种压力。

    “我说,”紫夕咳了咳:“当年我故意让傲涯留在我身边的时候,你是不是气坏了?”

    过了半晌,才听男人答:“是啊。谁会想到你竟一早就看出了他将是红莲狱主,故而让他当护卫的呢!”

    “我一直认为这是对他好,直到——他为了我而死的时候。”

    “寒棱洞十二载,你已经尽力了。”

    “所以当初在千照峰的时候,我本来一直犹豫不定,但到了最后一刻,还是决定让亚克走。”

    萨林心底叹了一声。

    “很矛盾的人吧?”女子自嘲的笑:“既不想我负天下人,又不想天下人负我。结果,却好像什么也没有做到。”

    “从来人生就如梦,保重好自己才是真。”

    女子握紧左掌心,小指无力的弯着:“本来我也以为自己看开了,一局已错,万事皆休。岂料又碰到了他——”

    萨林突然觉得心里冒火:“你不该为了他,如此耗费精力布‘万象归一’。”

    “可若不布万象归一,人间还不知起多大骚乱呢。不论有没有他,我都会这么做的。”

    “……”

    “等破了七相,我还是回去吧。现在想着,能跟你们多待一会儿,也是好的。”

    萨林只觉她语中透出不祥意味来,想了想道:“亚克西斯呢?他肯抛下红莲狱主的身份及魔界大大小小事物跟着你,你也不管?”

    “他失忆了。”

    “失忆?”难怪雷斯那边受创严重,魔界却也没有趁火打劫的意思,原来头儿不但失踪,而且把他们全忘了。

    “亚克其实还是个孩子。红莲幽狱催化了他的身体跟冷酷,但若忘了那一切,他本身——并不坏。”

    想起那夜自己跟亚克对打,他毫不留情将自己打下半空的噬血表情,萨林觉得这个人恐怕也只有在紫夕面前,才能得到“不坏”的评价吧。

    “‘中隐隐于市’,当初亚克质疑我这句话的时候,我还笑他。想来真是自作聪明,现在恰恰被卷进漩涡中。”叹口气,“唉,本打算如果他一直恢复不了记忆,我就一直带着他远离是非。没想到——”

    话音戛然而止。一种奇异的琴声传来。

    山庄大厅。

    一男一女进了厅来。男的手持折扇,女的一身鹅黄衣裙。

    “是他们!”凯瑟琳低呼一声。

    “谁?”

    “就是我刚刚跟你说的在葡萄园里跟庄主谈话的人。”

    只听那男子道:“此处气流凝滞,小心。”

    女子点头:“躺着的那个人是谁?”

    “看不清楚。”男子顿了一顿,忽地一掌,直接朝帷幕后劈去!

    凯瑟琳一惊,瞬间被拉进一个怀抱,然后一闪,双方人马照了个面对面。

    “你们是什么人?”男子喝道。

    路法低头对凯瑟琳笑笑,示意她不用担心,慢慢道:“你们又是什么人?”

    “躲躲藏藏,宵小之辈。”男子哼了一声:“你们把卡尔怎么样了?”

    “庄主?”路法眼珠转了两转:“喏,你往前走两步,说不定能碰上他。”

    男子上下打量着他:“阁下究竟何人?”

    “我们只是在此暂住一宿的客人,无意中路过此厅,见外面倒了一片,就赶紧进来看看。正巧看到庄主走进了前面那个看不见的迷障,刚不知怎么办呢,你们就来了。”

    “昊风,”鹅黄女子拉拉同伴,轻轻摇了摇头。

    此一男一女正是昊风跟米洁儿。他们之前飞身去了一趟落藩镇少将府,却并未发现有左腕戴一银一红两链的女子,于是又匆匆折回想找卡尔问个究竟,岂料卡尔也不见了。

    昊风想了一想:“好不容易有了点线索。只是不知这阵凶险如何。”话中竟有闯阵之意。

    米洁儿道:“此阵无声无形臻至完全不辨之境,想来必不寻常,千万不要冒险。”她并非胆小之人,只是自与众魔一战后,大家好不容易才恢复过来,她与昊风受伤最轻,好得最快,便阻止了本要亲自前来的王,承诺一定探明究竟。若万一这个莫名其妙的阵其实很凶险,昊风再次受伤怎么办?

    当前情况下,是不能再有任何意外了。

    一旁路法见两人都有些分神,暗自使上全劲,突发将两人都给推了进去!

    还来不及得意,只见那男子消失前突兀回了个身,一阵强风刮来,他,连他扶着的凯瑟琳,也一齐卷了过来!

    伴随着奇异琴声而来的,是一阵竹节敲地的“笃笃”声。

    “七杀阵!这是七杀阵!”紫夕突道。

    萨林唤出佩剑,黑暗中,隐约看到七根青绿色的竹子一跳一跳朝他们跃来,围成一个圆圈。

    紫夕轻道:“七杀阵靠的就是这七个手拿竹棒的黑衣瞎子。不要被琴声所惑。”

    四周黑气像是从无形变成了有形,沉沉压来,呼吸不畅。

    正凝力抵抗间,只见青影一闪,萨林竟来不及躲避,左臂火辣辣的挨了一道!

    然后,什么都来不及说,七道竹影交错劈来,快得仿佛交织成一张网,他的第一反应是将紫夕护在怀中,长啸一声,足尖一点,意欲脱围!

    “啪”“啪”,两根竹子被弹了开去,然后,“啪啪啪啪啪……”不知响了多少下,他的背瞬间血肉模糊!

    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狼狈过了。他擦了一下嘴边沁出的血珠,好像自成魔后,他这种大面积受伤的次数,掰着手指头,都数得出来吧!

    “做个示范给你看。”怀中女子一跃而起,将外罩长裙一圈圈撕成一根长布条状,尽头处打结握在手中,之后静立不动。

    七根竹节经过刚刚第一轮的攻击后,也停了下来。包围的圆圈似乎比刚才小了点,凝迫之气更重。

    然后,几乎同一时间,不,仔细看会发现紫色身影更快一点,八道影子自半空交错而过,同时,“啪啪啪啪啪啪啪”响起了七道细微的拍打之声。

    七根竹节又一齐静了下来。紫夕手持长布,闭目问道:“明白了?”

    萨林低应了声。

    “只可惜以寻常之力应付不了这几根竹子。是你的话,应该就没问题了。”

    她说话的同时,萨林已走至她身边:“放心。”

    七个青色长影又同时攻到。

    “我们明明不知道庄主在哪里,你为什么要诓那两个人说他到了这个阵中?”黑发女子睁大双眼努力的打量周围的环境,一边对身边男子道。

    男子低头凝视着脚下红绿两色组成的不规则图案:“你不是说想帮你朋友破阵吗?那两个人看着不弱,说不定能破上一阵呢!”

    凯瑟琳顿了顿:“好意是好意啦。只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连带我们自己也被弄进来了。”

    “纯属意外,纯属意外。”路法笑了笑,“现在只盼着多来些人破阵才好,或者你那朋友强一些,要不然,今日恐怕凶多吉少了。”

    两人说着眼看就要走出脚下红绿图案之外。

    刚抬腿,听得“咔嚓”“咔嚓”数声,从地底冒出来七个身穿黄金战甲、手持硕大流星锤的高大武士。

    “原来是七星锤阵。”

    凯瑟琳凝目看了看:“果然如记载所述,此七人按七星方位排列。喂,你怎么样?”

    路法布了层结界在两人周围:“只要不是六分阵中最诡异恐怖的七杀阵,其他我倒还有几分把握。”

    七人各占一星,每次发招,一锤化七,串成北斗星座,整齐划一,连绵不绝,无懈可击……

    “无忧姑娘,不知是否错觉,我怎么感到这脚下地面尽向一边偏斜似的?”昏黄光线中,走过来三条人影。

    紫衣女子笑:“看来我们运气不错,才闯两个就到了主阵了。”

    少将努力咀嚼着她话中的含义:“你的意思是,我们已经过了‘七欲阵’,到了‘八卦两仪阵’阵中?”

    “不错。刚刚我们过的正是七欲中最后一关‘情’字关。名、利、贪、嗔、怨、怒……难道,最难堪破的当真是情?”

    少将脸色突地赤红:“姑娘可是责怪我拿得起却放不下?”

    “没有没有。”紫夕连忙摆手:“看到少将居然破了前六字,说句实话,我已非常惊讶敬佩。刚刚若不是身为局外人,情之一字,我——怕也同样是破不了的。”

    正说着,前面传来一阵“嗡嗡”声。

    “巨蜂蛊?”萨林踏前一步,扬手,一重青芒罩在了三人面前。

    少将来不及惊愕,目光马上就被对面盈步而来的人吸去了全部注意力。

    少年约摸十六七岁,暗绿色布满同色花纹的袍子,厚重的底色越发衬得他面如冠玉。

    “好久不见,艮无天。”

    萨林依旧淡漠:“花释天。”

    花释天瞟了一眼他身旁的女子:“这位莫非就是——莲?”

    紫夕听他语气,愣了愣,而后朝少年点了下头。

    眨眼间,少年伸掌,萨林挡住:“你干什么?”

    花释天笑笑:“看看她真正的样子。”

    “她是什么样,与你何干?”

    少年不再答话,一线白色闪了过来。

    萨林皱眉,扬剑砍下,原来是条极细小的白蛇。

    白蛇被他利刃一砍,竟只顿了顿,毫发无伤,依旧凌厉的朝紫夕咬去。

    临到女子面前一寸,瞬间停住,然后被狠狠甩了出去!

    花释天啧啧两声:“白儿浑身戾气,沾之必侵灵体。艮无天,你的功力越发精进了啊。”

    “不要再放你那些暗蛊出来,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

    少年轻拍两掌,“好,好,好。只是你所言有误,真正的暗蛊我还没放出来呢。”

    “咦?这不是花释天吗?怎么也到这儿了?”一个女声传来。

    “大公主。”少年笑笑,若无其事的回头。

    布莱特暗暗松了口气,望向来人,一个大美女。

    “萨林,又见面喽。”凯瑟琳打招呼。

    萨林点点头。

    “花释天,你还没说怎么会到这儿来的?”

    “狱主在此。”

    “啊?”这下不止凯瑟琳,连她身后的路法也睁大眼:“他在这儿?哪里?”

    “之前躺在大厅卧椅上的那个便是。”

    没人知道那一夕剧变是怎么发生的,只知道赛甸山庄顷刻间便化作了灰烬。

    后来据落藩镇晚上值夜的人讲,那天山庄上头突然出现的光可好看啦,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一会儿紫一会儿蓝的,变化莫测,还有人影跳动呢,莫非神仙下凡?

    又有人说了,下凡?下凡个屁!神仙下凡会把屋子都烧掉吗?那肯定是妖魔鬼怪出洞,所以山庄才会弄得片瓦不剩!

    不对不对,有人反对说,妖怪们已经很久都没出来啦。况且,若真是它们,隔这么近,怎么会没到我们镇上来?

    最后一个老者道,你们都错喽,那光是正义跟邪恶的较量,妖魔们都出来过,可又被打回去啦!

    谁这么厉害?能打得妖魔乖乖回老家去?所有人都望向他。

    老者摸摸花白的长须:当然是我们伟大的雷斯王。

    哦!众人恍然大悟,个个脸上浮现敬佩的神色。

    西元前空历606年,被后世认为是继往开来的祥瑞之年。之前,大陆承受了一次前所未有的疾虐、洪水、妖魔肆行的日子,但从此之后的一千年,再也没有发生过此类事件或战争,大陆进入了繁荣发展、风调雨顺的阶段,后被记位“黄金之年”。      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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