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切萨皮克湾口。
由美国海军维拉湾号导弹巡洋舰、贾森·杜汉号导弹驱逐舰以及英国皇家海军邓肯号导弹驱逐舰组成的演习舰队,在安德烈·路易斯海军少将的指挥下,缓缓驶离诺福克母港,向着预定的墨西哥湾东南部演习海域进发。
毕竟只是一次常规演习而已,整几艘船意思一下就差不多了,没必要过于兴师动众。
不过,舰队中的所有人,包括路易斯少将都不知道,参演舰艇实际上有四艘——
在距离他们预定航线数百海里之外,墨西哥湾温暖而深邃的海水中,一个更为隐蔽的“观察员”早已就位。
美国海军最新服役的新墨西哥号核潜艇,在舰队出发前两天便悄无声息地潜行至演习海域的边缘地带。
它并不直接参与任何演习科目,而是要在参演舰队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全面收集并比对各艘水面舰艇的声学信号特征。
同时,演习正式开始后,诺福克基地将接力起飞数架P-3C反潜巡逻机。
这些飞机并不承担反潜警戒任务,只是为了将演习的实时画面和关键数据传回作战指挥中心。
表面上看,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但熟悉海军习惯的人都清楚,这类演习并不是进入了预定海域才开始。
而是从离开港口就开始了。
果然,舰队刚进入相对开阔的墨西哥湾水域后不久,维拉湾号的通讯官就收到了来自诺福克基地作战中心的一条紧急加密指令,并通过战术数据链瞬间共享至编队各舰。
“全体注意,我是路易斯少将,”旗舰的广播在编队频道响起,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的紧迫感,“刚刚收到诺福克转发的紧急情况通报,一支由五艘散货船组成的商船队发出求救信号,具体位置坐标已经共享给全体舰队成员。”
安德烈·路易斯少将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给舰长们消化信息的时间。
“商船队报告,其周围出现多艘行为可疑的船只。这些船只的AIS信息标定为普通散货船,但其航行轨迹、速度变化以及相互间的编队态势,高度疑似伪装后的武装商船。商船队请求附近海域的海上力量提供紧急护航……”
“……”
“上帝啊……”邓肯号的舰桥上,代理舰长梅因·库斯曼上校忍不住低声吐槽道,“这年头哪还有什么成建制的武装商船威胁?我感觉好像是穿越回了1942年的大西洋……”
如果指挥一艘45型回到二战,那大概可以靠一己之力把所有德国潜艇摁死在北大西洋。
坐在舰长席上的罗伯特·巴拉姆也有点绷不住:
“理解一下吧……美国人的突发事件数据库可能有一个世纪没更新过了……”
当然,吐槽归吐槽,但演习任务还是要认真面对。
巴拉姆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下来:“这应该是基地给我们,或者说,主要是给邓肯号量身定做的开胃前菜,用来测试我们的航行能力……”
他转头看向库斯曼:“让轮机部门把输出功率提升至最大!电力分配优先保障推进系统,用最大航速前进!”
虽然级别更高,但操舰命令原则上还是要由舰长下达。
库斯曼上校脸上掠过一丝犹豫。
他并未经历过动力系统崩溃的恐怖,但至少也有所耳闻。
“长官,额定功率下的29节航速应该足以满足演习要求了。”他提醒道,“直接解锁最大功率…风险是否过高?毕竟我们刚完成海试不久…”
巴拉姆理解副手的顾虑,那份在“勇敢”号上的阴影绝非轻易能抹去。
但他还是摆了摆手:“相信我,也相信这艘船。”
“我们在地中海进行过测试,而且模拟了比这更恶劣、更持久的高强度工况……就算连续满功率输出十个小时以上,也绝不会再重蹈勇敢号的覆辙。”
巴拉姆毕竟是勇敢号事故和地中海测试的亲历者,因此并不难说服库斯曼。
后者不再犹豫,立刻将命令传达了下去。
几乎是在命令下达的同时,邓肯号那就仿佛被注入了一股强大的生命力,舰艏微微昂起破开深蓝色的海水,速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飙升。
舰桥内,轻微的震动和引擎的澎湃声浪被高效地隔绝,只有速度计上飞速跳动的数字显示着动力的狂野释放。
短短几分钟内邓肯号的航速就突破了额定的29节,并且还在稳步上升,迅速将原本并肩航行的贾森·杜汉号和维拉湾号甩在了身后。
“报告舰长,航速32.5节,稳定!系统各项参数均在绿色安全区!”
轮机长的报告从通讯器中传来,声音带着一丝兴奋。
……
与此同时,在诺福克海军基地深处,巨大的作战指挥中心主屏幕上,通过Link-16战术数据链实时更新着三艘参演舰艇的精确位置和状态信息。
代表着“邓肯”号的蓝色三角标记,正以一种令人瞩目的速度脱离编队,将代表杜汉号的绿色三角和维拉湾号的黄色三角的标记抛离开来。
旁边的信息栏清晰地显示着实时数据:
邓肯号(D37):航向 135°,航速 32.5节。
贾森·杜汉号(DDG109):航向 135°,航速 21.1节。
维拉湾号(CG72):航向 135°,航速 20.8节。
VIP观摩席上,保罗·威克参议员原本正在百无聊赖地盯着大屏幕,目光甚至有些呆滞。
但是,当他看到“邓肯”号那飙升的速度和迅速拉开的距离时,不由得愣了一下。
带着疑惑,威克低头翻开了面前那份由海军参谋部精心准备的演习简介资料,并很快找到邓肯号的技术参数页面。
上面明确标注着“最大航速:29节”。
威克参议员皱紧了眉头,又往前翻一页,找到了“贾森·杜汉”号的资料。
“最大航速:31节”。
“加里,”威克参议员指着屏幕上的数据,侧身询问坐在旁边的拉夫黑德上将,“这资料上写的是29节对31节,但为什么英国船现在跑到了32.5节,我们的船反而只有23节?”
这个问题早就在拉夫黑德上将的预料之中。
或者不如说,这本来就是他设计好的部分。
“先生,资料没有错。”他微微倾身,神态自若解释道:“只不过,所谓最大航速,指的是舰艇在特定海况、负载和燃油状态下,能够长时间稳定维持的最高速度。而在实战或紧急情况下,短时间内超越这个标定值是完全可能的,并不罕见。”
威克参议员抬头看了看屏幕,发现杜汉号的速度正在缓慢爬升,但邓肯号已经领先了一大截,而且速度似乎更稳。
于是有些不满地追问道:“但为什么我们的船无法达到最大航速?”
作为一个典型红脖子,他自然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
“也可以的。”拉夫黑德耐心地继续解释:“实际上,阿利·伯克级使用了四台强大的LM2500燃气轮机,理论最大航速还要略高于45型,只不过机械齿轮箱从巡航切换到加速的过程需要时间,以免对传动系统造成过大的冲击应力。”
“而邓肯号上的综合电力系统省去了不必要的机械结构,功率输出和分配由计算机控制,响应几乎是瞬时的,从巡航状态到最大功率,只需几秒钟的指令传递和电机加速时间。”
仿佛是为了印证上将的话,大屏幕上的数据显示,杜汉号和维拉湾号的航速也逐渐开始提升,并最终稳定在了33节。
它们与邓肯号之间的距离也开始缓慢缩短。
看到这一幕,保罗·威克参议员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他重新端起了咖啡杯,似乎找回了一点面子。
然而,好心情只持续了不到两杯咖啡的功夫。
大约半小时后,两艘美军监听的速度曲线就开始明显下滑,从33节迅速跌向28节、25节。
而英舰的速度则依然稳稳地保持在32.5节。
威克参议员端着咖啡杯的动作瞬间僵住。
他猛地转头看向拉夫黑德上将,眼神中充满了“这又是什么情况?”的询问。
拉夫黑德上将的表情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您看,问题来了”的了然。
他再次指向屏幕:“我们正在接近模拟的‘商船队’位置。护航任务要求我们与商船队会合并保持同步,而根据设定,商船队的航速是10节。”
说到这里,拉夫黑德自己都撇了撇嘴——
这任务不知道是照搬了几十年前的设定,21世纪的民船,哪怕是是油轮,也不可能在公海上跑这么慢。
好在两位VIP都是纯外行,很容易糊弄。
此时威克议员也有些明白过来:“减速过程和加速一样,也需要缓冲时间?”
“您说的很对。”拉夫黑德顿了顿,点头道,“在海上舰艇不像汽车有刹车片,巨大的惯性必须通过推进器反转产生反向推力,或者依靠船体自身的水阻力来消耗掉。”
看着对方还想说点什么,他抢先继续解释:
“在这一点上无论采用什么驱动方式都是一样的,但对于依赖复杂齿轮箱的传统机械推进系统而言,减速过程同样需要谨慎操作,避免齿轮箱承受反向冲击,这个过程往往比加速更耗时耗距。”
威克参议员脸色越来越难看,连旁边一直沉默观察的罗德岛州驴党参议员杰克·里德也皱紧了眉头。
而就在此时,指挥中心的一个通信席位收到了来自远方海域的加密信息,更加刺激了二人的神经。
(https://www.duoduoxs.cc/biquge/103_103634/c46791717.html)
1秒记住笔趣阁网:www.duoduoxs.cc。手机版阅读网址:wap.duoduo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