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军事 > 两晋风云 > 第三二集 司马睿创立江东 慕容廆大破宇文

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却说司马睿得知长安陷落,亲披战甲,野外结营,传令四方州郡,刻日北伐。时间严急,粮秣运输无法按期完成,司马睿大怒,令斩督运令史淳于伯。时人无不称冤。原来,司马睿并非真心北伐,不过是虚张声势,做做样子而已,在借到淳于伯的人头之后,一场“轰轰烈烈”的北伐之役便又无声无息了。

    司马睿改穿素服,出居别殿,哀悼三日。西阳王司马羕遂与文武百官共向司马睿上尊号。

    司马睿流泪道:“孤乃皇晋罪人,唯有蹈节死义,以雪天下之耻,方可赎斧钺之诛。且圣主犹在狄庭,孤为臣子,安敢为此?”

    百官坚请道:“今圣主蒙尘,胡羯猖獗,天下不可一日无主,殿下乃宗室亲贤,德及四海,请即应天顺人,法尧禅舜,即皇帝大位。”

    司马睿道:“诸贤若一定强逼,孤只有回琅琊封国去了!”一面呼唤家奴,准备车马,就要动身。司马羕等只好让步,遂请依魏、晋开国时的先例,先称晋王。司马睿乃从,遂于建兴五年(公元317年)三月辛卯(初九),即了晋王位,改元建武,定都建康,大赦天下,唯独刘聪、刘曜、石勒等不在赦例,立宗庙,建社稷。史称东晋。

    ——相传,司马睿实为晋将牛金之后。原来,在司马懿当政之时,便有篡魏之心,当时流传一本谶书,名叫《玄石图》,上有“牛继马后”之说,司马懿不解其意。后来位居丞相,权倾天下,手下有个叫牛金的大将,为他出生入死,立下勋功。司马懿忽有所触,想起“牛继马后”之说,十分忌讳,怕牛金将来不利于子孙,就请牛金赴宴,酒中下毒。牛金不知,饮之即毙。司马懿从此以为,牛金已死,子孙便可高枕无忧了,哪知道天命难违,世事难料,司马懿死后,又出了个名叫牛金的人,进入其孙司马觐的琅琊王府中为将。司马觐之妃夏侯氏生性风流,见牛金生得帅气标致,便与他勾搭成奸,生下一子,便是司马睿。

    司马睿既称晋王,立世子司马绍为王太子;以司马羕为太保;王导为扬州刺史、兼中书监、录尚书事,内执朝政;王敦为大将军、江州刺史,外掌兵权;刁协为尚书左仆射,周顗为吏部尚书,贺循为太常,戴渊、王邃为尚书,刘隗为御史中丞,刘超为中书舍人,孔愉为中书郎;其余参军拜为奉车都尉,掾属拜为驸马都尉,舍人拜为骑都尉。

    再说晋愍帝自从被掳,到了平阳,刘聪虽然表面上封他为光禄大夫、怀安侯,但实际视他为奴仆,刘聪要吐痰,便令晋愍帝为他端盂钵,刘聪要大解,便令晋愍帝为他提马桶,刘聪要出行,便令晋愍帝为他打伞,呼来唤去,颐指气使,百般羞辱。一日,刘聪要外出打猎,便令晋愍帝兼领车骑将军,身着戎服,手持戟矛,在前开路。百姓得知,都聚在路旁观看,指着说道:“这便是从前长安的天子呀!”有些晋朝遗民故老,大多禁不住抽泣流涕。刘聪见到,很是厌恶。其子刘粲遂向刘聪说道:“当初,周武王岂乐意诛杀商纣王?只是恐怕同恶相求,制造灾祸罢了。而今,河南、河内各地,聚众起兵之徒,都打着司马业的旗号,不如早日将他除掉。”

    刘聪道:“上次诛杀庾珉之辈,而民心仍然如此,这次若再下狠手,只怕引起民怨。”

    刘粲道:“父皇不然,司马业若死,民无所望,便不会为乱酋所用,不用攻击也将自行离散了。”

    刘聪道:“此言有理。”遂又故伎重演,趁着一日宴会,令晋愍帝身穿奴仆青衣,为“汉”国君臣洗爵行酒。不一会,刘聪起身如厕,又令司马业拿着伞盖。在场的晋朝旧臣顿觉伤痛,流泪哭泣,尚书郎辛宾甚至起身离席,抱住晋愍帝,放声痛哭。刘聪大怒,命斩辛宾,随后又鸩晋愍帝。时正东晋建武元年(公元317年)十二月戊戌。——晋愍帝被害,年仅十八岁。至此,晋武帝一脉完全灭绝。

    凶讯传到江东,司马睿大哭,斩蓑居庐,令百官挂孝,遥望北面设祭。事毕,百官请道:“今大行皇帝被弑,兆民无主;殿下仁义著于天下,全有江南,可即应天顺人,择吉日即尊位。”

    司马睿道:“今二帝梓宫未返,旧京未清,义夫泣血,士女遑遑,孤安敢拂逆天时,亵渎神器?孤虽晋氏宗室,无才无德,怎敢僭登尊位?请择宗室中有才德者居之。”

    军咨祭酒纪瞻道:“武帝子孙俱绝,殿下本是宣帝曾孙,当承大业;试看宗室之中,还能推让与谁?殿下若登大位,则神、民有所凭依;若逆天时,违人事,大势一去,便永难挽回了。今二都燔荡,宗庙无主,刘聪窃号于西北,而陛下却高让于东南,此所谓揖让而救火也。”

    司马睿仍是不许,命殿中将军韩绩撤去御座。纪瞻厉声叱道:“帝座上应列星,敢动者斩!”韩绩大惊而退。司马睿为之动容。

    就在一片劝进声中,却听一人另说道:“古之帝王,义全而后取,让成而后得,所以能享世长久,重光万载。而今,二帝灵柩未返,故都旧京未复,义夫泣血,士女遑遑。此时正宜开延嘉谋,训卒厉兵,先雪社稷大耻,副四海之心,天子的玉玺宝座,难道还会跑到别人那去?”

    众人视之,说话之人乃奉朝请周嵩,于是都责道:“周仲智,你也太不晓事,大臣们都在劝进,你却进此无益之言!”司马睿也为之变色。周嵩乃退。

    王导又奏道:“刘聪掳弑天子,天下无主,海内遑遑,无所仰戴,万民皆思司马氏。今江东各处守吏上书者五百余人,都称符瑞图谶名应大王:玉册现于临安,白玉麒麟神玺出于江宁,其文曰:长寿万年,日有重晕。又有童谣唱道:五马浮渡江,一马化为龙。此化龙之马者,即指大王也。——此皆天命大王以符中兴也。武帝定有天下,国号大晋,到此不幸,遭胡羯所灭。唯大王乃宣帝之胄,仁高德广,天下咸闻,民皆仰望。伏望大王应天顺人,即登大位,以承宗庙,昭布天下,祚永万年,祖宗幸甚!万民幸甚!”

    蓟城刘琨、段匹磾、乐陵太守劭续、辽西公段疾陆眷、东夷校尉崔毖、鲜卑大都督慕容廆等各遣使者陆续又到,一百八十余人联名上书劝进。

    司马睿大喜,乃下令道:

    孤以不德,当厄运之极,臣节未立,匡救未举,夙夜所以忘寝食也。今宗庙废绝,亿兆无系,群官庶尹,咸勉之以大政,亦何敢辞?谨从众请!

    即择建武二年(公元318年)三月丙辰(初十)为黄道吉日,筑坛于南郊,方圆九里,分布五方。百官具龙旗、恭辂、仪仗,各依次序排列,请晋王登坛。司马睿遂着法服,乘銮驾登坛,即了晋帝位,是为晋元帝。

    礼毕,晋元帝还朝,请王导共坐御床,齐受百官朝贺。王导大惊道:“若太阳下同万物,苍生何由仰照?”再三拒绝,司马睿才不勉强。于是大赦,改元太兴,立司马绍为皇太子,加封王导为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王敦为江州牧,文武官员都增位二等,凡上书“劝进”的官员再增位一等,凡签名“劝进”的平民都到政府任职;唯因周嵩忤旨,贬为新安太守。

    加封刘琨为侍中、太尉,段匹磾为幽州刺史、左贤王、渤海公,劭续为冀州刺史,慕容廆为都督辽左杂夷流民诸军事、龙骧将军、大单于、昌黎郡公。

    却说幕容廆,字弈洛瑰,乃昌黎棘城(在今辽宁省义县西南)鲜卑人。其先祖为有熊氏之后裔,世居北夷,号称东胡,其后与匈奴并盛,控弦之士二十余万,风俗官号与匈奴略同。秦汉之际为匈奴所败,分保鲜卑山,因此以“鲜卑”为号。其曾祖莫护跋,魏初时率其诸部入居辽西,随司马懿征讨公孙渊有功,拜为率义王,从此建国于棘城之北。当时,莫护跋见燕人多戴步摇冠,一步一摇,仪态优雅,于是也敛发袭冠。番音讹称“步摇”为“慕容”,又说:慕二仪之德,继三光之容。因此便以“慕容”为氏。与辽西段氏鲜卑、宇文鲜卑同属于东部鲜卑。

    慕容廆幼而魁伟,身长八尺,一表人才,雄略有大度。西晋太康四年,其父幕容涉归病卒,晋武帝遂拜慕容廆为鲜卑大都督。西晋元康四年,慕容廆因棘城乃颛顼帝旧墟,乃移居棘城。

    西晋永嘉末年,洛阳被匈奴汉国攻陷,中原士人、百姓多去幽蓟避乱。王浚政法不立,宠信奸佞,贪残横暴,段氏兄弟虽然勇武,但无远略,不礼士大夫,唯独慕容廆政事清明,修仁行义,爱惜人才,所以中原士人、百姓大多投入他的门下。慕容廆虚怀引纳,设立侨郡安置流民,特为冀州人设冀阳郡,为豫州人设成周郡,为青州人设营丘郡,为并州人设唐国郡,使流民虽在异乡,犹如故乡。又从中选拔英俊,随才授任,遂以河东裴嶷、代郡鲁昌、庐江黄泓、北平阳耽为谋主,北海逢羡、广平游邃、北平西方虔、渤海封抽、西河宋奭、河东裴开为股肱,渤海封弈、封裕、平原刘翔、宋该、杜群、安定皇甫岌、皇甫真、兰陵缪恺、昌黎刘斌掌管机要,会稽朱左车、泰山胡毋翼、鲁国孔纂为宾友。尊崇儒学,开设学校;习礼讲让,用夏变夷。

    却说司马睿既已称帝,遣使到棘城,拜慕容廆为都督辽左杂夷流民诸军事、龙骧将军、大单于、昌黎郡公。慕容廆辞谢不受。

    庶长子慕容翰,字符邕,性雄豪,多权略,身长八尺,容貌魁梧,猿臂善射,膂力过人,一旁进言道:“霸王之资,非义不济。自古有为之君,莫不尊崇天子以从民望,成就大业。父亲应即受其诏命,明九伐之威,救倒悬之命。下则兴复辽东,上则光复中原,忠义彰于本朝,私利归于我国,此霸王之基也。”

    慕容廆大悦道:“你小小年纪,竟也知此!”

    裴嶷,字文冀,曾任西晋中书侍郎、昌黎太守,清廉公正,有才干谋略,也劝道:“晋室衰微,介居江南,威德不能及远,中原之乱,非明公不能拯救也。明公虽雄据一方,但高句丽、段氏、宇文诸部,各拥强兵,不听号令,此皆明公未经晋帝策命之故也。而今,诏命不期而至,机不可失,明公应即秉承,然后奉辞伐罪,逐个兼并,以为西讨之资。”

    慕容廆道:“裴君说的规模太大,恐非我所能及也。裴君本是中朝名德,不嫌我浅陋,给我教诲,是天以君赐我而佑其国也。”遂受诏命。以裴嶷为长史,委以军国之任,以慕容翰为前锋、鹰扬将军,兼弱攻昧,连破素喜连、木丸津诸部,尽并其众,声势大振。

    东夷校尉崔毖颇为忌惮,怕慕容廆日益兴起,坐大难制,密教高句丽、段氏、宇文氏三国,各率强兵,共灭慕容廆。相约:待灭慕容之后,共分其地。三国贪利,应约起兵,分从东、西、北三路,一齐杀奔棘城。分立三营:高句丽屯兵城东,段氏屯兵城西,宇文氏屯兵城北。

    棘城诸将皆请出战。慕容廆道:“三国为崔毖所诱,想趁机谋利。且其联军刚刚集结,锋头正锐,不可出战,正当静以待之,固守城池,挫其锐气。联军不过乌合之众,既无最高统帅,号令也不统一,时日一久,必然互相猜疑:一则疑我与崔毖共同设套,将他们集中起来一齐消灭;二则三国之间也会互相猜忌,唯恐自己力量遭到削弱。等到他们军心离散,然后出击,必能击破之。”传令坚守,不许出战。三国之兵一连攻了十数日,都被击退。人困马乏,各自退后休整。

    慕容廆见机,即使人密出南城,次日,都化装成崔毖的使者,经高句丽营,由南门绕到棘城西门,大叫开门。城上人故意问道:“城下何人?”

    城下人答道:“我们是崔校尉派来的使者,有要紧事与慕容公相商,快开城门!”

    城内早已准备妥当,大开城门,放起礼炮,排了仪仗,慕容廆亲自出城,将“崔毖使者”迎入城内。——这一幕,被高句丽、段氏两国主帅看到,皆疑道:“崔毖既然教我们三国出兵,共灭慕容,如今却又与慕容廆暗通使者,莫非有谋?”正疑之间,两国细作忽又来报,说崔毖使者出北城,径入宇文部营中,送入牛肉、美酒犒军。两国主帅立时惊道:“是了,是了,这必是崔毖与宇文、慕容有韩魏之谋,想借机覆灭我国!”连夜退兵,各自回国去了。

    次日,宇文部酋悉独官得知两国退兵,还莫名其妙。部将请道:“既二国之兵已退,兵势已离,我们是否也退?”

    悉独官怒道:“二国之兵虽退,我也足取棘城!”传令其众,二十余万,逼近棘城下寨,连营四十余里,声势大盛。棘城守军颇有惧色。当时,慕容翰正驻守徒河(今辽宁省锦州市),慕容廆恐守城不住,遂命慕容翰率部回棘城,共御悉独官。

    慕容翰遣使回报:“悉独官倾国来犯,敌众我寡,易于智取,难以力敌。棘城现有守军已足以抵御敌寇,我最好还是留在城外,作为奇兵,一旦抓住机会,便立即出击,内外呼应,同时奋击,使之震骇不知所备,破之必矣。今若并兵为一处,悉独官便可心无旁骛,专心攻城了,此非上策。”

    慕容廆迟疑不决。辽东韩寿说道:“悉独官仗势欺人,将士骄怠,军不坚密,如趁他们不备,前后夹击,此必破之策也。”慕容廆遂许慕容翰仍留徒河。

    悉独官也因慕容翰驻兵于徒河,很是忌惮,道:“慕容翰素以骁果闻名,今不入城,或能为患,当先取之,城不足忧。”于是先派数千骑兵去袭慕容翰。慕容翰早已料着,先在必经大道上掘下陷坑,布下埋伏。时值十二月,天降大雪,陷阱经雪一盖,一望平坦,并无一丝痕迹。布置已毕,宇文部骑兵急驰而至,待到陷坑处时,忽觉山摇地动,人马颠倒,前面的骑兵都掉落陷坑之中。后面的骑兵收马不住,也都陷落,自相践踏,死伤无数。慕容翰随率两山伏兵奋力杀出,弓弩齐射,尽覆其军。慕容翰乘胜急进,一面派人从小路驰报慕容廆,请即出城大战,夹击悉独官。

    慕容廆大喜,即命世子慕容皝、长史裴嶷率精锐为前锋,自率大军随后,杀出城来。悉独官尚在等候徒河消息,不料慕容廆竟敢主动出击,大吃一惊,悉众出战。两军前锋刚刚接战,慕容翰率数千骑兵已从侧翼突入宇文部大营,纵火焚烧。宇文部众惊慌失措,四散逃走。慕容廆追奔百余里,俘斩十数万,并在宇文部大营中搜到皇帝玉玺三纽。悉独官只身逃脱。

    崔毖得知,大为恐惧,遂使其侄崔焘去棘城,假装祝贺。正巧高句丽、段氏、宇文三国使者都在,请求和解,一致说道:“这次出兵,原非我国本意,实是受了崔校尉的指使。”慕容廆遂使崔焘与三国使者对质,将刀架到他的脖上。崔焘大惧,只得承认事实。慕容廆喝道:“你即归告你叔,降为上策,走者下策!”带兵随行于后,临逼襄平(在今辽宁省辽阳市北)。崔毖肝胆俱裂,慌忙弃了家小,只带数十骑逃奔高句丽去了。所有部众,皆降慕容廆。

    慕容廆遂命慕容翰守辽东。自率大军返回棘城,就以裴嶷为使,去江东奉表献捷。

    不知后事如何,请看下集分解。

(https://www.duoduoxs.cc/biquge/30_30411/c8776257.html)


1秒记住笔趣阁网:www.duoduoxs.cc。手机版阅读网址:wap.duoduo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