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妈妈真的很厉害
苗苗眨着眼睛，乖乖地点头：“我知道。”
Jean笑着离开了。
安然牵着苗苗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
有些认可，是藏在心底很多年的愿望。
而今天，她终于得到了。
回酒店的路上，雨停了，阳光从云层后慢慢洒下，街道被打湿的石板反射出细碎的光。
苗苗坐在车里抱着那只老旧的小熊，靠着她的肩膀，小声说：“妈妈，那个老爷爷好像在夸你。”
安然低头看他，笑着点头：“是啊，他夸妈妈厉害。”
“妈妈真的很厉害。”
“那苗苗以后也要变得很厉害。”他睁着亮晶晶的眼睛认真地说。
安然亲了亲他的额头，声音温柔：“你现在已经是妈妈最厉害的小宝贝了。”
到酒店后，安然接到了巴黎时尚周组委会的邀请。
她的展览在业内引起巨大反响，策展方决定在压轴晚宴中设立一个特别环节，由她做为主讲嘉宾，分享设计理念和个人经历。
她没有立刻答应。
她知道这样的场合意味着什么—无数镁光灯下的注视，无数权力和金钱背后的窥探。
她曾经避讳这些，但现在的她，已经不再逃避了。
她打了个电话给何曼曼：“安排一下，我同意出席。”
电话那头的何曼曼啧了一声：“哟，这是要登堂入室了啊。”
安然轻轻笑：“也不是坏事。”
“那我得提醒你，穿得美一点，要让那帮老头子看看，咱们亚洲女设计师，也可以又美又狠。”
安然轻轻点头：“我知道了。”
晚宴那天，安然没有穿过于张扬的礼服，而是选择了一套极简风格的黑色长裙，配了一对龙国风的耳坠。
头发梳得一丝不乱，妆容干净利落，眼神坚定从容。
整个宴会厅灯火辉煌，金碧辉煌，香槟和红酒交错，名流和媒体穿梭其间。
安然一出现，就吸引了无数目光。
主持人笑着介绍她的名字，台下爆出掌声。
她走上台，站定，开口。
“大家好，我叫安然，是一名来自龙国的独立设计师。”
“我曾经被质疑，被否定，甚至被排斥。”
“但我从来没有怀疑过我自己的作品。”
“设计不应该是迎合，而是表达。”
“我的每一件作品，都是我自己人生的注脚。”
她的声音不高，但每一个字都像是落在心上的锤。
台下有人频频点头，有人拍手。
她看见了。
也看清了。
属于她的舞台，已经慢慢搭建完成。
结束演讲后，有不少人主动上前寒暄。
她一一应对，谈吐得体，语气不卑不亢。
有人问她：“你下一步准备怎么走？留在欧洲？”
她笑着摇头：“我会继续扩展，但根还在我的国家。”
“我的灵感、我的情绪、我的文化，都是从那里长出来的。”
晚上十一点，安然回到酒店，一进门就看到苗苗窝在沙发上，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见她回来，小家伙立刻扑了过来：“妈妈……”
安然一把抱住他，低头亲了亲：“对不起，宝贝，让你等太久。”
苗苗抱着她的脖子：“妈妈是最棒的。”
她眼眶微热，抱着他坐在沙发上不松手。
这一路走来，她收获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
但她知道，只要这个小人儿还在她怀里，她就什么都不怕。
无论是掌声还是质疑，无论是暗处的敌人还是未知的未来，她都能扛。
夜深了，苗苗睡着了。
她坐在阳台，望着安静的城市夜景。
手机响了一下，是Mark的消息。
【刚刚看了直播，你很棒。】
安然盯着这行字，良久，回了一句。
【谢谢你，一直都在。】
那一刻，她的眼神坚定、温柔，像一汪深海，沉着而有力。
她知道。
明天会更难。
但她也知道。
她已经足够强大，足以拥抱整个世界。
夜深了，巴黎的街道悄然归于沉寂，繁华褪去，像是刚结束一场盛大的表演。
酒店房间里只剩落地灯的光线在墙上拉出柔和的影子，苗苗已经睡熟，抱着他的小熊沉沉地躺在床上，脸贴着被子，嘴角还挂着一点笑意。
安然从浴室出来，擦着头发，动作轻缓，生怕吵到他。
她穿着一件灰色居家长裙，脚步轻盈，走到阳台前，推开玻璃门，站在夜风中。
风带着些微凉意，她把浴巾往肩上一搭，闭上眼深呼吸了一口气。
脑子里仍旧浮动着今晚的晚宴场景，那些人走近她、与她敬酒、对她投来欣赏或探究的目光，还有她站在讲台上的那一刻，全场聚光灯打在身上，像光芒真实地穿透了所有她曾经熬过的黑夜。
这一切来之不易。
她没忘记。
不会忘记。
手机在室内茶几上震动了两下。
她走回去拿起手机，是何曼曼发来的语音。
“安姐，我看完直播了！你今晚简直杀疯了，那帮记者都被你气场震得不敢乱问问题了！对了，品牌后台数据爆了，现在已经有五家欧洲代理在排队等你谈授权。你太飒了。”
安然失笑，点了播放又听了一遍，才发文字回过去。
【先别急着接，等我回去之后再谈，我们要挑最合适的。】
【先把官网和公号的稿子发布，明天热度会往上冲，我们得先把节奏稳住。】
何曼曼几乎是秒回。
【放心吧，我全都安排上了！对了，你这边还好吗？苗苗没事吧？】
安然看了一眼熟睡的苗苗，回了几个字。
【一切都好。】
她顿了顿，犹豫了一下，又发了一句：
【有没有他那边的消息？】
这一次，几秒后对面发来了文字。
【你是说……傅衍慈？】
【他昨晚看了你的演讲直播，从头看到尾，一句话没说。】
【我从来没见他那样看一个人。】
【……就像，那个世界上，他最后剩下的唯一光，还在你那。】
安然盯着这几行字，指尖停在屏幕上，没有回。
很久，她锁上手机，靠在沙发背上，闭着眼，心里却一点点地乱了。
与此同时，龙国。
傅衍慈独自坐在书房。
整间屋子一片寂静，灯光只开了一盏，投在桌上的电脑屏幕仍停留在晚宴直播的回放页面。
安然身着黑色长裙站在舞台中央，一字一句地讲述着自己的经历，她说：
“我曾以为，人生是一场不断被塑形的过程，后来我才明白，真正的设计，是在风暴之中也能为自己画出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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