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话音刚落,原本像滩烂泥般匍匐在彭飞锃亮皮鞋边的猪头老五突然浑身筛糠。
“彭少,你听我解释,根本不是他说的那样,就算借给我八个胆子,我也不敢戏弄您和..”
他脸上那道贯穿眼角的刀疤随着抽搐扭曲成青紫色,肉乎乎的手掌在空中胡乱扑腾。
“呵呵。”
我环视一圈四周,嘲讽的摇摇脑袋。
彼时的小饭馆简直就是重灾现场,破碎的钢化玻璃碴在白炽灯下泛着冷光,被铲车撞开的缺口还飘荡着混凝土粉尘。
老舅不知道搁哪开来的那辆小型铲车嚣张的横在餐馆门口,钢铁巨臂上的刮痕与碎石昭示着刚刚的暴力闯入。
墙角翻倒的圆桌压着半截红油泼洒的菜单,酸菜鱼的腥气混着尘土在闷热的空气里发酵,空气中还漂浮着零星的辣椒碎,呛得人直想流泪。
“解释?”
彭飞慢条斯理地裹了一口嘴边叼着的烟卷,紧跟着抬起的脚下的皮鞋裹挟着劲风,鞋尖精准的踹在猪头老五靠右边的太阳穴上。
闷响混着骨头错位的“咔嗒”清脆炸开,猪头老五像被拍飞的破麻袋,翻滚着撞翻摞在墙角。
“啊..疼..”
他捂着汩汩渗血的额头蜷缩成虾米,喉间发出濒死般的呜咽,在这狼藉的餐馆内回荡。
彭飞双手插兜,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到窗边,他抬手拨弄了下被铲车撞碎的玻璃,碎片哗啦啦地往下掉,落在地上又发出细碎的声响。
“真特么的搞笑,动手之前,一个比一个吹得响,动手之后,全特么是废物!”
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却让整个餐馆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彭少,我..”
他旁边的狗腿子刘恒轻喃一声,随后突然暴起,脖颈青筋根根暴起,像是得了唐氏综合征似的,瞪着俩大眼珠子死死瞪着我。
他喉结上下滚动,指节捏得发白,作势就要扑上来。
“你特么搁这儿跟我比眼大呢!打吗!打吗!打吗?!我问你打还是不打?打还是不打?”
我猛地跨前半步,食指直戳到他鼻尖,口中的啤酒味混合烟味喷在他脸上。
死寂的空气瞬间绷紧如弓弦。
“打呗!”
郑恩东率先昂首起身,迷彩工装下的肌肉绷成铁疙瘩,作战靴碾过瓷片的声音像死神的鼓点。
“来呀!”
赵勇超随即也歪着脑袋,脖颈发出“咔咔”的脆响,修长手指挨个掰动,指关节爆裂的声响在餐馆里回荡出诡异的节奏。
“别墨迹,都挺忙得!”
最惹眼的还是大华子,他慢条斯理吐掉烟头,用沾着油渍的大手抓起半拉猪拱鼻,腮帮子还在咀嚼着不知从哪顺来的花生米。
三人呈犄角之势散开,将刘恒围在中央。
刘恒的后背重重撞上剥落墙皮的承重柱,喉间发出嗬嗬的喘气声。
挣扎了几秒钟后,他瞬间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原本举起来的拳头无力地垂落,在裤腿上蹭下几道血痕。
“行了樊龙,奚落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还想怎么样?又能怎么样!”
彭飞动作粗暴的解开西装扣子,嘴角挂着轻蔑的笑,仿佛我在他眼中不过是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看架势,你有点不服气昂!”
我盯着他眼底跳动的怒火,笑呵呵的走到彭飞的对面。
“我服个叽霸..”
彭飞横声低吼。
“啪!”
不等他说完,我突然抡圆手臂,带着破空声的巴掌精准甩在那张傲慢的脸上,飞溅的血水在雪白墙面上绽开狰狞的红梅。
“你他妈!”
彭飞踉跄一下,捂着红肿的脸颊后退两步,却挡不住横流的鼻血,眼底猩红的血丝几乎实质,他怒吼着,伸手就要去摸腰间。
“呵..”
我早有防备,一把攥住他的手腕,用力朝反方向扭转。
“呃!”
彭飞疼得龇牙咧嘴,另一只手挥拳朝我打来。
我侧身躲过,顺势一脚踹在他膝盖窝。
彭飞“扑通”一声跪在了满地的碎瓷片上,尖锐的瓷片扎进他的膝盖,鲜血瞬间染红了他昂贵的西裤。
“你跪下来!我求你点事儿呗。”
我弯腰捡起他腰后掉落的卡簧,刀壳的边缘还残留着他的体温。
“想知道我手里有啥是吧!”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里满是嘲讽。
“樊龙,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敢特么动我,整个崇市都不会有你的容身之地!”
鹏飞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他声嘶力竭地喊道,脸上的傲慢早已被愤怒和恐惧取代。
“嘘..悄悄滴干活!”
我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出提前照好的相片,努努嘴轻笑:“认字吧?来,念出来!”
注视着我的手机屏幕,彭飞倔强的紧咬嘴皮子。
“啪!”
我举高手臂,又是一记响亮的嘴巴子抽在他的腮帮子上。
“念!曹尼玛!”
我咬牙切齿的咆哮震得周围空气都在发颤,唾沫星子狠狠砸在他白刷刷的脸上。
积压已久的怒火化作实质,顺着每一根血管燃烧,一次次的挑衅欺辱,一幕幕的血泪霸凌,全都在我脑海中不停的回荡。
自打出道,这狗篮子就像附骨之疽似的祸害着我和我弟兄们。
面对我杀人一般的目光,彭飞望向我的目光终于由之前的桀骜不驯,变得满是惊惧。
“05年,上面拨下的扶贫款,在彭海涛的示意下,这笔本应滋润贫困村庄的救命钱,我呵他按照三六分成私吞..”
沉默几秒,他声音很小的念出照片上面的文字。
“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这也是我从徐满园那里得到东西的很小一部分,如果这些东西全都送到警局或者相关单位,你猜结果会怎么样?”
我扬起嘴角鄙夷的出声。
彭飞的脸色瞬间变成了青灰色,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滴呜..滴呜..”
就在这时,餐馆外突然传来警笛的声音。
“说曹操曹操到,警察这次来的蛮迅速嘛!”
我盯着彭飞的眼睛,似笑非笑的吧唧两下嘴巴。
“樊龙,别..”
彭飞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
“什么?!声带特么落家里了啊!”
俯下身子,故意提高调门。
“别龙哥!求你!”
彭飞干咳两声,微微加大音量。
“具体怎么做还得看你表现,昂,我亲爱滴彭少。”
我故意拖长尾音,朝他眨巴两下眼睛,指尖像逗弄宠物般在他乱发上扒拉几下。
他僵着身子不敢动弹,额角冷汗顺着我触碰过的地方滑落。
“干什么的?全部抱头蹲下!”
尖锐的警哨声撕破空气,十余名警员举着盾牌冲进餐馆,战术手电的光束在满地狼藉间扫出明灭交错的光影。
彭飞突然如溺水者抓住浮木般,一把攥住刘恒的胳膊往前推搡,声嘶力竭的吆喝:“同志!我举报!这里的所有事情全是他干出来的,全是他闹出来的,跟这几位都没有任何关系,他们都是好人,帮忙阻止这个暴徒来着!”
他的声音带着刻意拔高的颤抖,尾音却在喉间发虚地打颤。
“懂事嗷!”
我皮笑肉不笑地朝他翘起大拇指,俯身时故意贴近他耳畔,压低声音道:“如果警察要把我们带回去,我这人受不了惊吓,保不齐会瞎说什么。”
掌心感受到他身体剧烈的颤抖,狗日的方才被我扇过的脸颊还泛着不正常的红。
“这位同志,我姓彭!水晶宫的李涛是我干哥哥!”
彭飞身形猛地一僵,喉结艰难滚动两下,随后踉跄着扑向带队的中年警官,踮脚附耳嘀咕了好一阵,额头上的汗滴砸在对方警服肩章上。
警官浓眉微蹙,战术手电的光束突然转向我,刺得人睁不开眼。
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他上下打量我们几人,皮靴碾过碎瓷片发出细碎声响,最终不耐烦地摆摆手:“没你们事了,可以走了。”
郑恩东在我身后闷哼一声,大华子吐掉嘴里的烟蒂,火星在潮湿地面上发出“滋啦”轻响,而彭飞擦着冷汗退到警察身后,目光躲闪却又带着侥幸,像条刚躲过棍棒的恶犬。
“哦对了,还有他!”
我刚踩过门槛,碎玻璃在鞋底发出咯吱声,突然想起什么事情一般停步转身,掌心朝角落一扬,鞋尖碾着地面划出半圈弧光。
猪头老五正抱着脑袋缩在灭火器箱旁,像是一条大号的蛆虫。
彭飞顺着我指的方向望去,喉结猛地滚动,不等我开口就抢着应:“带走!您可以将他一并带走!”
“不不不。”
我打断他,一步步逼近满脸渗血的猪头老五,戏虐道:“我他妈拎袋垃圾搁大街上闲溜达,不招人笑话呀?”
随后指尖戳在彭飞,昂了昂脑袋道:“我的意思是,你想办法把这袋乐色处理明白,OK?”
“OK!OK!”
彭飞迫不及待的慌忙点头应声:“龙哥,您放心忙您自己的事儿,我保证处理的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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