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分钟后,一家路边烧烤摊上。
我、安澜、安禁仨人围坐一桌。
“呼啦!”
安禁将之前在厕所里扒我的外套直接丢了过来,耷拉着眼皮嘟囔:“哪养的臭毛病,撒尿必须脱衣裳!”
“我..我以后指定改。”
我挤出一抹讪笑缩了缩脑袋。
满肚子的委屈既没地方诉,也不敢表现出任何。
见我盯着桌上的纸抽发呆,安禁忽然用竹签敲了敲瓷盘:“怎么的?让我们俩陪你一个人搁这儿吃空气喝北风啊?”
他说话时歪着脑袋,狼尾发型扫过水洗白牛仔服的领口,露出锁骨处狰狞的旧疤。
“老板,10个腰子,10个羊枪..”
我吓了一跳,慌忙扯着嗓子朝不远处的烧烤架方向吆喝。
“你问过我妹要吃啥吗?她喜欢吃什么吗?”
话刚说一半,我的手背突然挨了重重一拍,安禁叼着烟卷再次看向我,他的笑容像蒙上雾气的玻璃,看着透亮,实则瞧不清深浅。
“安安最喜欢吃牛肉串,还有虎皮鸡爪,另外夜市上的小田螺她也挺喜欢嗦啰!”
我如数家珍一般的大声回应。
“呵呵..”
安禁这才微微点头。
“好了哥,你别老吓唬他!”
安澜也随即噗嗤笑出声,语气温柔道:“他对我挺好的。”
“是啊,好到你遭人绑架..”
安禁的眸子陡然一竖。
“这次的事情真不怪樊龙,是我天真,有人打电话说有我的包裹,我就自己跑出去的。”
安澜忙不迭替我打马虎眼。
“老板,先来上几瓶冰镇啤酒,哇凉哇凉的那种哈,这鬼天气热的裤衩子黏腚。”
我谄媚的望向安禁道:“哥,咱喝点稍微解解渴..”
“只有娘们才喝啤的,服务员来两瓶五十二度的牛二!”
安禁的调门直接盖过我的声音。
真是一点面子都没给留!
见我尴尬的不行,安澜悄悄冲我吐舌头,随后不动声色的往我碟子里夹了串烤茄子。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仨..准确来说是他俩边喝边聊,完全把我当做了空气。
而且我还注意到一个细节,这安禁,不光不需要任何下酒菜,只是偶尔嚼两颗毛豆,而且喜欢左右手互喝。
就是左手右手各倒一杯酒,先喝一口左边杯子里的,又抿上一口右边杯子的。
左手端起一杯仰头灌下,喉结滚动的瞬间,右手已稳稳抄起另一杯。
那高度的白酒就仿佛穿肠而过的烈火,烧得他眼尾泛红,可他嘴角笑意却愈发张扬。
转眼的功夫,两瓶二锅头就已经见底,他竟又朝着老板打了记响指:“再来两瓶!”
“龙哥..”
“没撵上那个狗日的,他们的车蹿的实在是太快了,而且尽挑些犄角旮旯跑。”
胡乱琢磨中,二盼的“霸道”越野车停在路边,哥俩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你俩压根就没可能追得上他们,那辆面包车从始至终没有熄火,车上应该至少还有一到两个人。”
扫视一眼哥俩,安禁捏着烟的左手轻抬,沉声说道。
“啥?车里还有人?”
老毕猛地抬头,眼睛里满是震惊:“那当时他们怎么不下来救那三角眼呢?”
安禁吐了口烟圈,慢条斯理道:“具体什么原因我也不清楚,但我可以感觉出这一帮人的整体素养特别的高,内部结构也很分明,车上的人不出现,要么是没得到三角眼的命令,要么是有什么别的安排,总之他们绝对不是街边闹事的小混子,往后还是尽可能离他们远一点吧。”
“他们是银河集团的,手里有枪!”
我喝了一大口啤酒后出声。
“嗯?”
安禁扎在毛豆上的竹签“咔嗒”折断,眉骨在阴影里压出锋利的棱角。
他沉默着拧开白酒瓶盖,白花花的酒液溅在杯沿:“妹儿,这两天有朋友约我到海南办点事。”
喉结滚动着咽下烈酒,他忽然转头看向安澜微笑道:“你不是说一直没见过大海吗?正好带你过去溜达一圈。”
安澜的筷子“当啷”落在瓷盘上,慌乱的眼神先是瞥向我,又迅速移开。
她攥着衣角的指尖泛白:“哥,我还是不去了吧,樊龙的公司最近刚刚步入正轨,还有好多乱七八糟的杂事需要我帮忙打量,况且..”
“况且什么况且,他手底下那么老些人呢,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安禁突然重重拍桌,震得满桌烤串颤动,明显有些动气。
接着他又倾身向前冲向我,酒气混着烟味扑面而来,低声道:“但是对哥而言,你就是唯一,不能有任何缺失的唯一,你懂吗?!”
最后一个字咬得极重,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安安,咱哥说得对,我手底下那么老些人呢。”
我笑着举起酒杯,点点脑袋接茬:“你陪他一块上外地散散心,正好也让那些坏蛋们无从下口,只要你不在我身边,那我就是铁板一块,没有任何短板,比特么奥特曼还无敌!”
我怎么可不可能不明白安禁担忧妹妹的心思呢,况且今天出这事儿也着实给我敲醒了警钟!
在没有绝对的实力之前,我身边人都有可能或多或少的遭罪!
而想要保护他们,我就得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怎么了?你是觉得我拖累你了吗?”
安澜攥着烤面筋的手指猛地一颤,睫毛剧烈颤动,眼眶瞬间漫上一层水光。
“不是不是!”
我慌忙摆手,解释:“我哪有这意思呀?你说对吧,安哥?”
“那肯定了,你别看樊龙这小子不着调,但是他绝对不敢有任何嫌弃你的。”
斜倚在塑料椅上的安禁这次很给面子,指间白酒杯轻轻打转,折射的光斑在安澜泛红的脸颊上跳跃,笑呵呵替我打圆场。
说话间,他忽然探身,用竹签挑起块焦脆的肉,递到安澜面前时语气软下来:“妹啊,你听话,就陪哥走一趟,行不?难道你就不怕哥一个人在路上闷死呀?”
昏黄的路灯透过塑料棚顶,在安澜低垂的睫毛上投下细密的阴影。她捏着竹签的手指无意识摩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媳妇,我对天发誓!”
我攥住她微凉的小手,掌心的薄茧蹭过她白玉般的腕子,大大咧咧道:“我一定会想办法最快解决眼前的麻烦,随后带着弟兄们风风光光把你接回来,行吧?你放心,咱公司这董事长夫人的位置永远都是你的!而且我保证,路边的那些小浪蹄子们,我瞧都不带瞧一眼的,眼里是你、心里是你!梦里都永远只是你一个人!”
“切,谁稀罕这些啊?”
她终于破涕为笑,眼尾还沾着晶莹的泪花。
下一秒,她转身拽住安禁的衣袖,目光里满是恳求:“哥,就算让我跟你走,也得给我点时间回去稍微准备准备吧,樊龙是个马大哈,换季的衣服,还有常吃的胃药,经常随手一撇...”
她回头朝我无奈地摇摇头:“我得帮他整理好才行,不然他自己根本处理不了这些。”
安禁盯着妹妹通红的眼眶,喉结鼓动几下,终究只是伸手揉乱她的头发:“唉,就你一天天操心多。”
他语气虽硬,却在低头喝酒时,目光中闪过无限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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