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龙头 > 第595章 哟,疯子哥

这个世界很简单。

想要活下去,且比大多数人活的更好,那就得会做买卖!

于底层而言,无非是:男人卖命,女人卖肉!

荒诞却又现实!

这些话,是安禁在喝完第三瓶二锅头时候耷拉着脑袋说出来的。

人的情感或许大同小异,但人的经历绝对千秋各异。

我没有经历过安禁的生活,也无法联系到把自己视做货色贩卖出去又是种怎样的感受。

尽管他全程嘴角上扬,但我能感觉到他并非真的在笑。

安澜已经在半小时前被送回住的地方,是初夏来接的。

临走时候安禁将妹妹拽到一边,嘀嘀咕咕说了很多。

这个外表冷漠,实际也确实没什么温度的男人唯有在面对自己亲妹子时候才会表现出几抹人类该有的表情。

“再来两瓶!”

又是一瓶白酒下肚,安禁抬手招呼不远处的服务员。

“哥,你们已经喝不少了..”

服务员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哥,在见到我们桌边堆了差不多四五个空瓶子时,有些犹豫的劝阻。

“啪!”

安禁直接从怀里摸出几张大票拍在桌上,随即摆摆手驱赶:“速度快点!”

“好嘞哥!”

对方立马速度飞快的抓起钞票,兴冲冲的转身离去。

“把他的担忧降为零,那他的效率就一定行。”

笑呵呵的从服务员手里接过两大瓶白酒,安禁貌似自言自语一般的呢喃。

听到这话,我的心头不由一震。

换言之,但凡清楚安禁能掏得起酒钱,并且多掏,这小摊会不卖酒给他么?!

至于什么酒后闹事又或者其他的意外,跟近在咫尺的利益比起来,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是啊!这么简单的做事方式,我怎么一直都没揣摩明白!

李廷也罢、杜鹃他哥杜昂也好,只要能够看到我的优势,那还用惧怕他们会把我撇到一边嘛!

通了!我一下子感觉自己堵塞半晚的脑路顺畅许多!

眼下我要做的只是展现出自己的能耐,至于站队哪方,是他们应该考虑的问题!

另外一边,自告奋勇要给安禁陪酒老毕和二盼基本上头。

安禁闷头灌下第七杯时,旁边的老毕“啪”地拍了下桌面,震得杯盏叮当响:“大哥!你跟我俩说句实话,你是挺恨你自己还是咋地,咋这么喝呀!”

他说话时嘴角沾着菜渣,眼圈通红反光。

“是啊,大哥再这么喝下去,你早晚...早晚得...”

二盼笨拙的一把扶住摇晃踉跄的酒瓶,红头涨脸地接茬,喷着酒气的舌头捋不直字句:“你听兄弟一句劝,千万别裸睡!不然到时候收尸的人看着,多磕碜呐!”

话音未落,自己先“噗嗤”笑出声,却呛到喉咙,弯着腰咳嗽得满脸通红。

谁也没料到,这俩信誓旦旦要“陪大哥一醉方休”的主儿,不过半斤白酒下肚,就彻底露了怯。

老毕瘫在椅子上,宽松的领口扯到胸脯,手里攥着的酒杯歪歪斜斜,酒水顺着指缝滴滴答答落在裤腿,二盼则干脆趴在桌上,脑袋枕着胳膊,嘟囔着含糊不清的醉话。

俩人嘴歪眼斜、大舌头啷叽叽的劝诫,比特么春晚的小品还要招笑。

“他俩喝多了安哥,就喜欢有的没的瞎逼叨,别介意哈!”

我赶忙讨好的递过去一支烟。

其实不止哥俩懵圈了,我现在也差不多到量,只是看安禁还没喝尽兴,硬着头皮杵在边上赔笑。

当然,我也心揣别的小心思。

其一,作为未来的“准舅哥”,要是不给他陪好了,我怕跟安澜在一块会受阻。

再者,对方可是大半个崇市混子圈都赫赫有名的凶神,假如真能得到他的青睐,何愁我们龙腾公司不会水涨船高!

即便他不乐意加入,只是挂个虚名,或者教我个一招半式,我也相当的受益匪浅呐!

“喝酒的目的不就是为了醉嘛,不醉还有个球意思!”

安禁无所谓的摆摆手,眼皮都没抬一下,漫不经心地挥了下手,随即又抓起酒杯冲我晃了晃:“你抿一口,我整半杯。”

“少喝点哥。”

瞅着几滴溅在他手背上的酒液,我慌忙伸手握住酒杯,同时递给他几张餐巾纸。

“不让我喝舒坦,那就是在害我!”

安静半瘫在椅背上,眼皮耷拉着,指尖无意识摩挲杯沿,语调轻飘飘的,仿佛在拉家常,让人倍感舒坦。

桌边另一侧的老毕和二盼早已瘫成两滩醉泥,鼾声混着酒嗝此起彼伏,而我也哈欠连天,眼皮沉得不行,场上唯有他还保持着半醉不醉的姿态,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缓慢起伏,说不出的潇洒。

那时候,“酒精依赖症”这个词还不像如今这般泛滥,但该说不说,我这大舅哥的量是真的好!说他嗜酒如命也不为过!

“哟,这不小猴崽子!”

就在这时,一道刺耳且熟悉的声音在我脑后泛起。

“呦,这不小猴崽子吗?”

我后背陡然绷紧,转身时正对上一张油光满面的胖脸。

那家伙足有三百来斤,脖颈到肩头盘着条蜈蚣似的狰狞疤痕,随着他咧嘴笑的动作扭曲成诡异的弧度。

“庞疯子!”

我咬着牙挤出三个字,顺势就要往起站。

“咋?屁股硌得慌啊?”

一只大手突的按在我胳膊上,安禁微微耷拉着脑袋努嘴。

这庞疯子套着件紧绷到快崩开扣子的纯黑衬衫,下摆堪堪遮住凸起的啤酒肚,半截鳄鱼纹皮带扣胯在腰间肥肉里,随着步伐微微颤动,那张肉感十足的大脸盘子上,蒜头鼻泛着酒糟红,小眼睛被挤成两条缝,右眼角还横着道未愈的抓痕,与肩头狰狞疤痕呼应,散发出一股混不吝的暴戾。

狗日的左手搂着穿吊带的金发姑娘,右手揽着短裙齐臀的娇小女孩,身后六七个染着黄毛、鼻环晃荡的小混混抱着膀子站成半圆,皮鞋故意碾压地上的易拉罐,发出“卡兹卡兹”的噪音。

紧跟着,庞疯子松开左拥右抱的俩女孩,晃着肥硕的身躯逼近,酒臭味混着汗腥气扑面而来。

他先是低头瞥了眼桌上东倒西歪的酒瓶,随后又很随意的抓起我面前的几根肉串签子,浮囊的下巴颏挤出几道褶子啧啧:“喝得还挺美啊?”

“妈的,疯子哥跟你说话没听见啊!”

“装什么大尾巴狼,操!”

话音未落,他身后小弟突然踹翻我旁边空着的几把椅子。

嘈杂声渐起,旁边几张桌上的食客们纷纷伸直脖子朝我们这儿观望。

“干叽霸啥?操的,哪来的小逼孩子!?”

昏睡中的老毕被吵醒,双手撑着桌面站起身子,瞪眼破口大骂。

“谁特么找事,嗝..来来来,跟我比划两下子昂!”

二盼更狼狈,嘴角还沾着半块没咽下去的花生米,舌头打着卷呼喝。

小哥俩虽然醉得东倒西歪,却还是强撑着站直,一点不带惧怕的。

“哟,疯子哥,现在玩挺好啊!”

冷不丁间,安禁突然抬起低垂的脑袋,眼尾泛红却挂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酒杯在指间慢悠悠打转。

他的声音裹着三分醉意,却又莫名清晰得渗人:“我记得04年,你在广平县收粮,让人堵在旱厕里,哭着喊着叫爹那会儿,可不是这么霸气如斯!”

庞疯子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本能的转脖看向安禁。

安禁恍若未觉,指尖轻轻敲了敲杯壁,慢悠悠的又道:“还有05年,老城区的七粮站,就因为一毛五的面粉差价,你踹翻了粮站里的电子泵,防暴队掐着你脖子往车里摁,你屙裤子那声儿噗嗤,好像整条街都听见了吧?!”

说着话,安禁仰头灌下最后一口酒,喉结微微蠕动:“这两年到底吃了什么灵丹妙药,让你对自己产生了也是一号人物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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