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的基础是公平,公平的前提是旗鼓相当!”
瓶底子深吸一口气,表情异常平静道:“倘若今天的樊龙是李涛,我或许毫不犹豫的倒向你们,但樊龙不是,所以刚才那些假设全不成立。”
接着他又低声道:“我不想当炮灰,樊龙也不愿意,可一旦加入你们所谓的阵营,我们就再无选择,多数时候,生物的毁灭源于内部,而我们这种小角色,在你们构设的‘内部’里所占的分量太轻太轻,跟你们融合到一块,我绝对属于自寻烦恼,原本我只需要提防彭海涛,现在还得同时掂量内部什么时候取舍,我们什么时候会化成供养你们的肥料,太累!”
最后,他看向齐恒,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另外,齐老板,您可能不知道,高中分文理科之前,我的生物和政治都是满分。”
这话像颗小石子投进水里,表面平静,底下却暗流涌动,像是炫耀,又像是在警告!
生物满分,暗指他深谙“内部毁灭”的门道;政治满分,代表着他拎得清眼前局势的轻重。
“好的,没有问题了,几位请便吧。”
齐恒眼珠子转动两圈,不经意间与温平飞快对视一眼,两人眼神里的东西快得像电光石火。
下一秒,他脸上又堆起那副笑呵呵的模样,朝我们抬了抬下巴,手一扬比出个“请”的手势:“有功夫常来玩,买卖不成仁义在。”
他的笑容看起来热忱,可眼底却像蒙着层雾,让人猜不透这声“请便”里到底藏着几分真心,几分后手。
“小白,替我送送你的朋友们,即便没变成伙伴,我也希望你们可以友谊长存。”
另一边的温平则转向白沙,声音很是温和。
这话听着敞亮大气,却好像特么一根细针似的戳进所有人的心里。
既暗示了白沙的立场,又在尖锐的提醒着我们和他之间那层几乎捅破的隔阂。
“嗯。”
白沙僵了一下,才讷讷地应承一声,脚步像是灌了铅一般的望向我们道:“请吧各位。”
“你真特么是个标准的逼养的!”
心直口快的二盼直接冲着白沙竖起中指。
“没必要,犯不上!”
我咬着嘴皮拍了拍二盼的后背。
“踏..踏..”
走出房间,白沙在前,我们在后,跟来时候的顺序彻底翻了个。
“哈哈哈..”
“掀不起什么浪花来..”
随着屋门合上,房间内顿时泛起温平得意的狂笑。
盯着白沙的后脑勺,我心里头有“一万个为什么”在不停翻腾。
他是跟温平签了卖身契?还是温平救过他全家人?
刚才瓶底子明明把温平拿捏得一声不敢吭,他只要抬起胳膊握住那只手,就能跟我们一起走,为什么偏要反悔?
“我操你妈!”
没等我想明白,二盼已经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攥紧的拳头狠狠砸在白沙脑袋上。
白沙踉跄着往前扑了两步,本能地抬手捂住头,当回头看清是二盼后,他环抱脑袋的手又猛地放下,脸上淌着说不清的苦涩,就那么望着对方,一副任打任骂的模样。
“你真他妈是个狗!”
二盼怒不可遏,抬脚又是一记狠踹,结结实实落在白沙的后腰上。
“砰”的一声,白沙栽倒在地,却很快撑着胳膊爬起来,低着头,声音低哑的呢喃:“对不起..不好意思...”
“你对不起尼玛呀,臭篮子!”
二盼一把揪住白沙的衣领,抡圆了拳头,“咣咣”几下全砸在他脸上。
红血瞬间从白沙鼻孔里蹿了出来,顺着他的下巴往下滴答,溅在胸前的衣服上。
可白沙愣是没躲,胳膊就那么的无力垂在身侧,连格挡的动作都没有,只是脑袋随着拳头的力道晃悠着,嘴里翻来覆去地念叨:“对不起...对不起...”
我和瓶底子交换了个眼神,谁都没动弹。
倒不是说我俩纯心看热闹,是真盼着二盼的这通火气能砸开他的嘴,到底是什么捆着他,让他宁愿挨揍、宁愿低头,也不肯说出那半截藏在肚子里的话。
“吱呀..”
就在二盼还准备继续动手的时候,身后那扇门忽然开了道缝,齐恒探出半截身子,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笑眯眯的表情:“几位小兄弟,夜深了,还是小点声吧,我这办公楼里住了不少值班人员,让人家看着,总归不太好。”
“走了,盼盼!”
我低喝一声,拽住二盼的胳膊。
二盼甩开我的手,最后狠狠一拳捶在白沙胸口,唾沫星子喷了他一脸:“你个篮子!往后别让我他妈在街上撞见,见一次锤一次!”
白沙被打得闷哼一声,却还是垂着头,像台卡壳的复读机,翻来覆去只有那三个字:“对不起..对不起...”
血渍混着唾沫从他嘴角淌下来,在灯光下别样的刺目。
“废物,人家把你当空气,你还像条癞皮狗!没听见吗?他只说别打扰值班的,可没拦着我揍你!”
二盼又是一巴掌扇在白鲨后脑勺上,力道重得让他趔趄了一下。
骂完,二盼便气冲冲地拔腿就走,脚步声在走廊里噔噔作响。
路过白沙身边时,我清晰地听见他还在碎碎念:“对不起..对不起...”
我顿了顿脚,终究只是叹口气,挤出个无奈的苦笑,跟他擦肩走过。
只有瓶底子在白沙的跟前停了步,目光直直地盯着他:“白沙,这段时间咱们相处得不算差,小叶跟你也挺投缘,你要是想走,我现在就能带你走!”
“我..”
白沙微微抬起头,眼睫毛颤得很厉害,可对上瓶底子的视线,又仿佛被烫到似的猛地错开脑袋,嘴里又变回那句循环的呢喃:“对不起..对不起..”
“保重吧。”
瓶底子轻叹一声,抬手在白沙肩膀头上轻轻拍了拍。
白沙的身子猛地一抖,脑袋耷拉的更低了。
“我真叽霸想不明白!”
回去的路上,二盼一边猛打方向盘,一边烦躁地啪啪拍着喇叭:“齐恒是他爹还是温平是他爹?合着他是被卖了?明明那股想走的劲儿连瞎子都能看得出来,偏偏杵在那儿不动弹!究竟怕特么啥呀?”
我靠在后座,叼着烟没吭声。
来时四个人,回去少了一个。
本来只想戳破那点猫腻,没成想把一个朋友给彻底弄丢了。
“不一定真是有什么东西制约着他。”
瓶底子忽然开口,声音沉闷道:“也可能他本就这种性子,在这个道义不值钱的世道里,总有人还守着心里那点执念。”
“对了,瓶底子,在屋里你说把戏才刚开始,是还有啥底牌没亮出来吗?”
我冷不丁想起这茬,好奇地追问。
“我有个蛋的底牌。”
瓶底子苦笑一声,晃了晃脑袋:“那种情况下我不那么说,温平一旦发狠,咱几个全得折在屋里!”
他说着话,拍了拍二盼的肩膀努嘴示意:“前面路口给一脚刹车,小叶要上来。”
“啊?叶灿帆不是在李廷的家门口吗?”
我当即一愣。
“在个屁!”
瓶底子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来之前你啥都不跟我说,我哪有时间精力去安排这些?好在小叶跟我足够默契。”
“卧槽嘞!”
开车的二盼瞬间惊呼:“合着你刚才那通呜呜轩轩的,全他妈是装出来的?”
“也不全是假的,至少我确实在跟小叶通电话。”
瓶底子尴尬地笑了笑。
“小母牛得了妇科病,你真是牛逼坏了!”
二盼哭笑不得地冲他翘了翘大拇指。
“接下来咋..”
“往后怎么走?”
沉默了几秒,我和瓶底子几乎同时看向对方,随即又异口同声地笑骂一声:“擦!”
“饿了,找地方垫垫肚子吧。”
瓶底子推了推眼镜,低声嘟囔了一句。
二盼在前面接话:“早说啊,这附近有家通宵烧烤摊,味儿正得很,先吃饱了再说,天塌下来也得等肚子不叫了再扛。”
车拐进一条小巷,远远就闻到烤串的焦香。
刚才那股子紧绷的劲儿,好像随着这烟火气慢慢松了些。
用二盼的话说,管它往后有多少道坎,先把这顿塞进肚子里才叫赚。
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二盼拿着菜单去跟老板比划,我和瓶底子靠着椅背,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对了。”
瓶底子冷不丁出声:“白沙那事,你说是李廷的秘书透露给你的?”
我的指尖在桌上敲了敲,点头道:“是,当时他就是一嘴带过,不像是特别刻意,但也说不准,这帮混政务楼的,哪个简单呐?我反正现在是领教的透透的..”
“不对劲中又透着相当合理,温平现在搞得这么明显,就算李廷是个植物人也肯定多少会有点反应的,拿你试金也属正常,不过同时他也无意间传递了个信息,此时此刻的他怕是已经无力再压制温平了。”
瓶底子抓起我的打火机把玩几下回应。
“先特么喝酒!天大的事,等撸完这把串再说!”
说话间,二盼举着几瓶啤酒走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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