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没见过啥叫风卷残云,那真该来瞅瞅牛奋吃饭。
不过半个钟头的时间,桌上十几道餐盘已经锃光瓦亮,连那堪比脸盆似的大锅菜汤盆,都被他用馒头擦得能照见人影。
临了他还咂咂嘴,冲老板喊:“再来俩馒头,填填缝!”
我看得直瞪眼,这就是他一餐的量?
自打搬到小院,我天天忙得脚不沾地,跟他凑到一块儿吃饭的次数屈指可数,还真没见识过这货的真实食量。
“你是特么三天没吃饭吗?”
我抽了张纸巾递过去,看着他把最后半个馒头塞进嘴里,腮帮子鼓得像只囤粮的仓鼠。
他含糊不清地摆手,咽下去才接话:“这不是怕等会儿干活嘛,再说了,张家大锅菜是真对味,那辣椒香得够劲,不多吃点亏得慌。”
老板端着茶壶过来添水,看着空盘忍不住笑:“两位老板胃口可以啊,很少有人能把我这大锅菜吃得这么干净,看你们吃完了,我打心眼里也高兴,呵呵...”
牛奋嘿嘿一笑,抹了把油乎乎的嘴角:“主要是您做得好。对了老板,跟您打听个事儿,最近有没有一帮市里面来的家伙,瞅着一个个鬼头鬼脑就不像好玩意儿的?”
我没吭声,只是端起茶杯嘬了口,看来这吃货也没真把正事忘干净,吃进去的饭,倒成了套话的引子。
“哎呀,那我可真不太清楚。”
老板一边收拾碗筷,一边皱眉思索。
紧跟着他往高速口的方向努了努嘴:“咱这店守着岔路口,国道、高速下来的人三教九流啥样都有,南来北往的车一天能过百八十辆,我是真记不清。”
牛奋刚塞嘴里的馒头顿了顿:“是一伙人,就看着挺横的,岁数都不大,不像正经赶路的。”
“一群人的话..”
老板拍了拍脑门,像是想起点啥:“那多半不会来咱这种苍蝇馆子。前阵子倒是见过几拨生面孔,看着挺扎眼,听他们闲聊说要去‘城里最火的那个啥宾馆’,哦对鸡泽广场宾馆?”
我和牛奋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亮光。
广场宾馆!不管是与不是,总比瞎转悠强的多。
“谢了老板。”
我摸出烟盒递过去一支:“结账。”
老板接过烟夹在耳朵上,笑着摆手:“不用不用,看你们吃得香,我也高兴。真要找着人,别忘了回来再尝尝我新腌的辣椒!”
“一定一定,找着人肯定过来!”
牛奋满口答应。
“广场宾馆就在人民路与会盟大街交叉口,面朝文化广场,县城里面呢,挺好找的,待会出门,你们往东边直走别拐弯,用不了多大会儿,大酒店大宾馆基本都在那一块..”
老板又热情的指引一番。
几分钟后,我俩刚拽开车门坐进去,牛奋都还没来得及拧钥匙,我裤兜里的手机就跟装了监听似的,叮铃铃又响了起来。
掏出来一看,果然还是串陌生号码。
“喂?”
我接起电话,沉声开口。
“人民路与会盟大街交叉口,鸡泽广场宾馆东楼410。”
电话那头的声音裹着变音软件的机械感,很冷很僵硬:“不过你们只有20分钟,那地方离派出所太近,动作快点。”
“嗯,谢了。”
我嘴上应着,心里却暗自诽谤几句,用得着你提醒?刚才牛奋跟老板瞎侃时,已经问了个大概,这广场宾馆本就在我们的计划里。
“挂了!”
对方也没什么废话,“啪”地切断了通话。
我把手机扔到副驾,牛奋已经踩了脚油门,车“噌”地蹿了出去:“打电话的那老孙子倒挺会指路哈,跟咱想的对上了。”
“管他是谁,送上门的坐标不用白不用。”
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里那点不屑很快被紧迫感压了下去。
二十分钟,派出所附近,这地方确实扎眼,我们又是人生地不熟的,稍有不慎就可能栽进去。
“坐稳了龙哥!”
牛奋猛打方向盘,车在路口来了个急转弯,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阳光透过挡风玻璃照进来,把“鸡泽广场宾馆”的招牌晃得越来越清晰。
不多一会儿,宾馆410房间的木门出现在眼前。
我深吸一口气,抬手“笃笃笃”拍了三下门板,力道不轻不重,刚好能让屋里人听见。
“妈的,又是谁呀?”
几秒钟的沉寂后,屋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接着是个不耐烦的粗嗓门,带着满满的不耐烦。
我和牛奋对视一眼,屋里的声音透着股嚣张跋扈的戾气,倒像是混社会的做派。
“免费送果盘、饮料的先生!”
我压低声音,故意捏着嗓子学旅馆服务生的腔调,手指却悄悄摸到了后腰的折叠刀。
屋里又安静了几秒,接着传来拖鞋蹭地的声音,越来越近。
门“咔哒”一声被拉开条缝,一只眯着的眼睛从缝里探出来,上下打量着我们:“送的什么果..”
我盯着那只眼睛,突然注意到他左胳膊的袖子卷着,露出块黑乎乎的纹身,虽然只瞥见一角,但那蝎子尾巴的形状,一瞅就是道上的朋友。
“什么都有,您开门自己挑..”
我往前逼近半步,紧跟着扯脖厉喝:“曹二,别他妈装了,老子樊龙!”
门后的人瞳孔猛地一缩,那道缝“砰”地一下就要关上。
旁边的牛奋眼疾手快,直接一脚卡在门缝里。
“妈的,给我滚开!弟兄们又来人啦!”
屋里传来桌椅倒地的声音,显然人不少。
“去你爹得!”
我不再废话,借着牛奋顶门的力道,猛地撞向门板。
砰!
一声巨响,木门被撞开,刚才堵门的那小子重心不稳,直接摔了个屁股墩,四仰八叉地瘫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操你妈得,别动!”
我和牛奋大步流星的冲进去,话音刚落,就见斜对面的床角蹿出个小子,手里抡着片砍,恶狠狠的朝我们劈了过来。
“狗篮子!”
牛奋反应迅速,大吼一声,后发先至的抻起粗壮的胳膊一把掐住那小子的脖颈。
没等对方反应,他手腕一使劲,硬生生把人拎起来,接着猛往下一掼。
嘭!
一记重摔,那小子结结实实地被砸在地板上,整个人像摊烂泥似的软下去,那场面简直跟97拳皇里的“耗油根”大招似的,又狠又干脆。
我刚按住地上那个想爬起来的家伙,余光一扫,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这不到十平米的房间里,居然挤了八九条身影!有的缩在墙角,有的钻在床底,还有两个正慌里慌张地往窗户边凑,看那样子是想跳窗跑路。
更让人纳闷的是,这帮家伙个个鼻青脸肿,嘴角淌着血,有个小子的眼眶乌得像熊猫,还有人胳膊上缠着渗血的布条。
墙面上溅着几点暗红的血迹,墙角堆着几根断了的木棍,显然刚才在我们来之前,这里已经发生过一场混战,这帮人像是刚被谁狠狠收拾过一顿。
“曹二呢?”
我踹了脚身边缩着的家伙,目光在一张张惨脸上扫过。
那个摔在地上的屁股墩的杂碎挣扎着想爬起来,被牛奋一脚踩住后背,疼得嗷嗷叫:“别打..别打!曹哥他...他不在这儿!”
“不在?”
牛奋脚下又加了点劲,粗声粗气道:“不在你们这帮孙子躲这儿干屁?刚才抡瓶子的家伙是不是他?”
“不是,真不是,曹哥被人抓走了,骗你们不得好死得..”
小伙儿拨浪鼓似的晃动几下脑袋。
曹二竟然让人抓走了?
有人捷足先登?!
一连串的问号瞬间浮现在我脑海当中,再联想到那个给我通风报信打电话的神秘家伙,难道刚才收拾这群畜生的就是那个神秘人?他不仅给了坐标,还提前替我们“清”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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