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周采音忽然打断他，声音里带着一丝倦意和羞怒，“再说话就滚出去。”
魏劭望着她苍白的侧脸，没有应声，只是继续安静地帮她缓解胀痛，动作越发温柔。
她没有再阻止，也没睁眼。
只是脸颊一点点泛红，额头渗出细密的汗，身子悄悄发着抖。连她自己也不知，是痛的，还是委屈的。
烛火摇曳，帐内静谧，只有他的指腹与她滚烫肌肤之间，传来模糊又隐忍的温度。
清晨的阳光还未透进重重帘幔，帐内一片昏暗。
周采音睫毛微颤，从一场疲惫的梦中缓缓醒来。身下榻褥凌乱，锦被半滑，怀中却紧紧贴着一个温热的胸膛。她倏然睁开眼，鼻息之间满是熟悉又令人厌憎的气息。
她浑身一震，猛地伸手推开那人。
魏劭向后一个趔趄，从榻上跌坐下去。他却没恼，反而睁开眼望着她，目光含笑，声音低哑：“采音，你醒了？”
“滚开！”周采音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冷得刺骨。
魏劭坐在榻边，衣襟半敞，墨发散落。他却不遮掩，反而轻轻靠近，眸中带着一种沉醉过后的餍足与笃定：“你已经接受我了，对吗？昨夜你没有再推开我，也没有再说不。”
周采音的指尖紧紧拽着被角，连唇色都因用力而褪了血色。她闭上眼，偏过头，像是看不得他一眼，连听都不愿听。
魏劭低笑一声，语气近乎温柔：“既然我们已经这样了，那就好好过吧。知熠还小，他需要爹，也需要一个完整的家。”
他这话说得再轻巧不过，甚至还带着些许心安理得的温情，可周采音却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
她一下子浑身僵住。
“你想拿他来逼我。”她低声开口，声音轻得近乎没有温度。
魏劭沉默了一瞬，随即缓缓勾起嘴角：“我只是想你明白，我不会亏待你，也不会亏待他。只要你乖乖待在我身边，我会给你们母子想要的一切。”
“我不想要。”她终于转头看他，眸色深沉如冰，“你永远都给不了我想要的。”
魏劭神情微滞，却依旧伸手，想抚上她的鬓发。
“别碰我。”周采音一声冷喝，像是击碎了整间屋子的温度。
他停在半空的手慢慢收了回来，眼底隐隐的阴影翻涌。
她却已别过头，掀开被子背对了他。月白色的寝衣裹着她单薄的身躯，脊背紧绷，像是一块寒玉，被暴雨击碎了光泽，却仍倔强地不肯低头。
魏劭望着她背影，指尖缓缓收紧，唇边的笑意终于消退，眼底一片沉寂。
“无论你承不承认，从今以后，你都是我魏劭的女人。你可以怨，可以恨，但你只能在我身边。”
她没有回应，只是将脸埋进枕头，不让他看到那一刻滑落的泪。
*
周采音坐完月子后，精神逐渐恢复，这日她首次出宫门透气，便瞥见御道两侧悬满了朱红灯笼，连御花园中也都插满了红缎与彩结。她本不以为意，只当是宫中在为年节筹备，未曾细想。
三日后，正是日头最温暖的午后，她刚哄睡了林知熠，自己靠在榻上小憩。不料一阵熟悉的气息靠近，还未睁眼，整个人已被抱起。
“魏劭！”她声音带着惶然和几分恼意。
“乖些。”他轻声将她放到梳妆镜前，语气温柔得出奇，“我来伺候你洗漱。”
“做什么？”她语气冷淡，正要推开他，却被他按住了肩，“只是洗漱一下，不费你几分力气。”
他为她打水净面，指腹在她额角轻柔地抹过，拿帕子蘸了温水，细致地替她擦净眼角眉梢，又替她换上新衣。
那是一袭烟色织金宫裙，胸口绣着一枝繁盛芙蓉，绣线繁复，却丝毫不显厚重，反而衬得她肤色雪白，纤腰盈盈。
宫婢捧来脂粉，却在她面前顿住了手，“王上，夫人已经很好看了，妆容再重就掩了这份神韵了。”
魏劭倚在身侧，眼中笑意浓得几乎化不开，“那便只点一抹口脂，再画一个花钿。”
话音落下，婢女为她点上了桃色唇脂，又在她光洁的额头中间画上一抹鎏金花钿。花钿纹路像极了盛开的牡丹，衬得她整个人仿佛从画中走出的贵女，艳而不俗，美得极其惊心。
“这是做什么？”周采音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疑惑与不安。
魏劭看着她，笑得神秘：“是秘密。”
他站在她身后从婢女手中接过一方红缎，将那抹朱红轻轻盖在她发间，眼神温柔中带着一种近乎执念的满足，“我终于将你娶回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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