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婳的眼睛里渐渐有了光亮。
她要做点什么，哪怕只是让他再看她一眼，再为她失控一次。
说做就做。
夜深人静，月沉如水，夙婳换了一身轻软衣裙，蹑手蹑脚出了清灵殿。
她避开守殿的神侍，披着夜色沿着回廊一路往神学宫的方向跑。
绕过神池，穿过紫竹林，她找到了小黑熊精。
后者正偷偷蹲在湖边烤甜果子吃，见她突然冒出来，吓得一屁股坐进了水里，扑腾着大叫：“夙婳姐姐你干嘛啊——”
“嘘！”夙婳连忙按住他，“别叫，我有事找你。”
“你半夜找我做什么啊？”小黑熊甩着毛发，水珠飞了一地。
“我想让你带我去你爹的炼丹房。”她凑过去，小声又认真地说。
黑熊精歪头：“你要干嘛？偷吃的？”
“不是。”夙婳握住他的爪子，睫毛轻颤，声音更低了，“我……我想要一点药，你爹是炼药的，一定有我想要的。”
“姐姐想要什么药？说不定我能帮你找找。”
“你别问。”
黑熊精眨了眨眼，虽然满脑子问号，但他天生就听夙婳的话，便乖乖点头：“好吧，我带你去。可你得答应我，别告诉我爹我带你进去的。”
“嗯嗯，我不会说的。”她一边点头，一边眼睛亮晶晶。
于是深夜的神界中，两个偷偷摸摸的小身影，一前一后从侧门潜进了炼丹房。
夙婳站在炼丹房的长木柜前，伸手轻轻捏起一颗通体莹白、泛着淡金光芒的丹药，小心翼翼地握在掌心。
她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小黑熊精，朝他摆了摆手。
“走吧，我们不能被你爹发现了。”
小黑熊精点着头，圆眼睛里写满担忧：“夙婳姐姐，我爹的药可厉害了，你真的要用就得小心点。那不是哄睡觉的小玩意儿，是能让人——”他做了个形容词都说不出来的比划，“乱七八糟的那种。”
夙婳眨了眨眼，小脸有些泛红，但还是点头：“我知道了，放心吧。我不会乱来的。”
“那我回神学宫了。”小黑熊精转头就跑，边跑边喊，“我今天还没烤完果子呢！”
月色下，小小的身影越跑越远。
*
清灵殿依旧寂静。殿中香炉轻燃，缕缕烟气如云雾轻绕，帘幔微拂。
鸿蒙大帝坐在案前，眉目沉静，可指尖翻书的动作已渐渐停下。他眸色一深，忽地起身。
——夙婳出去了，半个时辰了还没回来。
他几步走至殿门前，正欲开门，门外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你要是再晚一刻钟，我就亲自去神学宫把你抓回来。”
他推门而出，映入眼帘的便是夙婳鬼鬼祟祟的身影，她刚抬手要推门，便正撞上了他那双漆黑幽深的眼眸。
“父神——”她吓了一跳，立刻将手背到身后，眼睛无辜地睁大，脸上浮现出慌张的红晕。
鸿蒙大帝挑了下眉，嘴角略微上扬，淡淡地开口：“回来了。”
“我没有出去……”她低头，声音细如蚊吟。
他低笑一声，眉眼柔下来：“嗯，没有出去。进来吧。”
夙婳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走进殿中，手还死死地握着丹药。
“父神，我给你倒杯水。”她忽然转身，语气急促，像是想掩盖心里的慌。
鸿蒙大帝轻应一声，坐在案前，看着她的背影。
她来到侧殿茶案前，趁着倒水时将丹药塞进杯中。药入水即化，然而原本清澈的茶汤泛起一圈淡金色光泽，她连忙用袖子遮住。
只是那微微泛色的水实在太明显，她看着看着，都忍不住小声嘟囔一句：“怎么颜色还没退掉……”
“还没好？”他声音低低地从背后传来，带着一丝调笑。
夙婳一哆嗦，连忙转过身，强装镇定：“好了好了。”
她深吸一口气，咬着牙把杯子端过去，却并没有递给他，而是——自己仰头一口喝了下去。
“夙婳？”鸿蒙大帝眉头一皱，刚想开口。
可她已扑进他怀里，手绕上他的脖子，脚尖踮起，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唇瓣贴上了他的。
夙婳笨拙又大胆的吻，毫无章法，甚至有些莽撞，却带着十足的真挚与渴望。
鸿蒙大帝一愣，下意识握住她的腰，想推开，可是那药性微热，已在口腔间融开。
他只觉那一丝药气从唇齿间悄然渗入，血脉开始不受控制地躁动。他闭上眼，忍住翻腾的心绪，却没忍住轻轻一笑。
他没再推开她，反而轻轻揽住她的后颈，任由她在自己唇上蹭蹭咬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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