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胖男人闻声转头，一脸笑开了花：“哎呀，木代，可算找到你了！这不是四海为家，也想洗心革面了，就寻思着来追随您混口饭吃呗！”
他笑起来整张脸都跟包子一样，圆滚滚的，眼里却是真心实意的喜悦。
“洗心革面？”木代瞧了他两秒，语气带着点打趣，“你也会有这一天？”
“真的！”曹胖胖急得拍着自己的肚子，“打从我见到您的那一刻开始，我这心里就翻江倒海地想通了——不干那些歪门邪道了，真想做个正经人！”
木代看着他那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噗地笑出声来。她知道这人嘴贫，但心不坏，倒也不怕他搞什么幺蛾子。
“行吧。”她点了点头，“那你就留下来，先跟一万三一个屋住。”
“没问题！”曹胖胖喜笑颜开，立马转头朝一万三伸出手，满脸诚意，“你好啊，我曹兄！”
一万三啧了一声，歪头看他，意味深长地说：“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像在骂人？”
“哎哟哟，不敢不敢。”曹胖胖笑得脸都快皱成一团了，“那我叫你‘三兄’得了？”
一万三本来不想搭理他，但看这人实在是活宝一样的存在，忍不住乐了，“你小子有点意思。”
……
楼上，清璃正同罗韧在屋里低声说着霍子红的事，当然去除了一些不用过多陈述的事情，两人走下楼，刚踏进酒馆大厅，就听见一道熟悉又圆润的声音：“哎呦，您也在这儿呢！”
清璃微微一愣，看着那张笑得灿烂的胖脸，努力回忆起来人的来处。
“又是你认识的？”罗韧一挑眉，扫了曹胖胖一眼，目光中带着一丝警惕。
清璃没有回答，只是侧头看向木代。
木代朝她笑了笑，摆摆手解释道：“你在万烽火那吃火锅的时候，跟曹胖胖熟悉起来了。”
清璃点了点头，没有多问。她一向不干涉木代结交的朋友，只要这人不影响木代的安全。
就这样，曹胖胖顺理成章住进了酒馆，白天帮着搬酒送菜、抹桌扫地，干得倒是利索，还爱说爱笑，酒客们都喜欢他。
一万三虽然嘴上嫌弃他笨手笨脚，其实心里已经把他当做朋友了。
*
酒馆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吵杂的声音，清璃正好刚洗完头，听到动静，她微微皱眉，走到窗边探头一看。
只见门前的青石路上，木代正站在雨水未干的街道中央，头发凌乱、衣衫湿透，脚边一摊被泼洒开的污水泥点，溅得到处都是。
一个面容扭曲的中年女人站在她面前，双手叉腰，嘴里正滔滔不绝地骂着什么，眼中满是恶意与怨毒。
清璃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拎起衣架上的外套，几乎是带着风声地快步下楼。
还没等人走到近前，那女人尖着嗓子又骂出一句：“就是你这个灾星，要不是你带坏了我女儿，我女儿怎么可能——”
“啪——”
清璃毫不客气地一把推开女人，那女人愣了一秒，还没反应过来，清璃已经走到木代身旁，把外套披在她湿透的肩头。
“我上次就说过，”她一字一顿地盯着那女人，“你再敢来找她，我会让你后悔的。”
那女人冷哼一声，眼里怒火更甚：“她杀了我的女儿！你们护着她，你们良心不会痛吗？”
清璃闻言，眼底彻底沉了下去。
“是谁杀了你女儿，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她的嗓音猛地拔高，带着强压着的怒意，“是那三个混混，不是我姐姐！你要报仇，去找他们！你不敢去，就回头拿我姐姐出气，你算什么东西？”
女人被她这股气势一震，张着嘴愣了两秒，终于找回点声音，颤着唇说：“如果不是她带着我女儿逃课，她怎么可能会碰到那几个——”
“你有证据吗？”清璃截断她的话，步步逼近，目光锋利得仿佛能刺穿她的喉咙，“你有证人？有监控？你亲眼看见是我姐姐带头的吗？！”
“我——”女人脸一滞，明显哑口无言。
“所以你不是来找真相的，你是来找替罪羊的。”清璃冷笑，字字珠玑，“你女儿死了，你恨、你痛，你不敢去找那几个混混——因为他们有案底、有背景、会反扑。所以就想从最容易欺负的人身上发泄。”
她一步步逼近，直逼得女人后退，“但我姐呢？她善良，她退让，就成了你出气的靶子？”
“你敢对着你女儿的遗像说一句话吗？——你来找我姐，是你女儿愿意看到的吗？你不怕她在天上也觉得你恶毒、怯懦、毫无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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