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众人刚动筷没多久，楼上忽然传来一段幽幽的哼唱声。
那歌声低低的，仿佛从薄雾中飘来，旋律不甚清晰，却带着令人背脊发凉的节奏，像是某种古老的祭祀歌谣。断断续续，时远时近。
几人几乎同时停下筷子，抬头望向楼上。
“我靠……”曹胖胖脸色一下子煞白，悄悄往一万三身边靠了靠，“三兄，这是什么东西啊……”
他压低了声音，说话间手已经捏住了一万三的袖子。
“是娉婷在唱歌。”罗韧放下筷子，语气不重，却难掩那股压着的沉沉担心，“我上去看看。”
清璃也放下筷子，站起身，和他一前一后走上楼梯。
木代和一万三互看一眼，也跟了上去。
“哎哟我说……”曹胖胖犹豫了一下，迟迟不肯动脚，原地犹豫了两秒，最终一跺脚，连忙快步追了上去。
走廊尽头，门虚掩着，缝隙里透出一缕幽红的光。歌声更清晰了些，一字一句，像是在喃喃低语，“断竹，续竹，飞土，逐宍....”
罗韧伸手，轻轻推开门。
房间里的窗帘紧闭，唯有一盏落地灯散出昏黄微光。
娉婷站在床中央，赤着脚，身上的睡裙贴着身体，头发披散在肩膀前。她两手各拿一段红线，交叉拉扯着。红线尽头拴着几个旧旧的布偶，被悬空吊在半空中，头歪着、胳膊垂着，像是被人操纵的提线玩偶。
房间狭小的空间压得人胸口发闷。
“我去了……”曹胖胖倒吸一口凉气，几乎是低吼了一句。
“去你个头！”一万三忍不住吐槽，头皮发麻，声音却压得很低。
清璃没有被吓到，她一步步走进去，站在门边，看着娉婷拉着那些红线，自言自语地唱歌，一点点把玩偶牵到床边，嘴角甚至带着一点满足的笑意。
“娉婷。”罗韧出声，轻声却坚定。
女孩抬起头，那双黑白分明的眼慢慢聚焦，视线从玩偶身上移到他们脸上，脸上的笑一点点收了下去，眼神开始变得迷离而警惕。
“我要……我要你们死。”娉婷低声说。
清璃声音极轻，像在哄小孩，“你累了，躺下休息一会，好不好？”
娉婷怔了一下，慢慢低下头，像是听懂了。红线滑落在床单上，她一步步往床边退去，最后像被风吹倒的小树一样，轻轻躺了下来。
房间重归寂静。
几人站在门口，不敢大声呼吸，直到罗韧轻轻将门关上，才有人悄然吐出一口长气。
“这是……”木代咬着唇，看向清璃和罗韧，“她怎么变这么严重了？”
清璃没有回答，只是低声说：“我们下楼吧。”
而身后，那扇紧闭的门里，娉婷眼神空洞地盯着天花板，嘴角又慢慢翘了起来，像是又沉入了她自己的世界里。
红线在她的手指间缓缓绕回，缓缓绷紧。
屋里气氛仍未从方才楼上的怪异阴影中完全脱离出来，饭菜已经冷了，几人却都没有再动筷子。
清璃靠在椅背上，手指无意识地扣着桌沿，忽然抬头道：“我认识一个神棍，大概能给我们一些思路。”
“好。”罗韧点头，神情依旧沉稳，“联系他试试。”
“我们也想听。”木代看着两人，认真道，“方便的话，或许……我们也能帮得上忙。”
罗韧目光扫过三人，一万三难得没有插科打诨，而是面色凝重，点了点头。
“可以。”他说。
清璃当即掏出手机，点开一个久未联系的号码。
嘟——嘟——
几声之后，电话那头终于被接起，传来一道带着慵懒又带点吊儿郎当的男声：“喂，谁啊？”
“是我。”清璃淡声道。
对方沉默了半秒，随即一声惊喜炸响：“小清清？！你终于舍得给我打电话啦！最近还好不啦？”
“还行。”清璃的语调一如既往地平静，“我又遇到了。”
“……遇到什么？”那头的声音一下子收了调，带着一种不安的急促，“你是说——它？”
“对。”清璃语气微顿，“之前让你查的东西，有进展了吗？”
“当然有啊！”那头语气一变，像是早憋了一肚子的话，“我早就查到了，想给你打电话来着，但你那号不知怎的一直打不通。说你不是躲我我都不信——”
“抱歉。”清璃低低道了一句，神情却没有多少歉意，声音依旧冷静，“现在告诉我。”
“好。”神棍深吸一口气，语调沉下来，开始切入正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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