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轻轻关上，水声再次响起。
他这才像被解了定身咒似地动了起来，提起另一袋东西走到床边，从里面取出一套浅灰色的真丝床单和被罩。
他抖了抖，柔软的布料滑落开来，反射着低调的光泽。
酒店原本配的床品有些老旧，那种微潮的味道混着清洁剂残留味，若是自己睡也就罢了，可清璃不行。
他把新床单铺上，再把被套换上，整理完，他又看了眼袋子里剩下的那一层。
是两套内衣，还是得洗洗才能穿。
门后的水声终于停了。
几秒后，“咔哒”一声，浴室门轻轻被拉开，一股潮湿又温热的水汽立刻溢了出来。
清璃穿着他刚买回来的睡衣走了出来，松松垮垮的剪裁将她包裹得慵懒随性，V字领口却顺着她锁骨向下滑开，露出一截若隐若现的脖颈线。她的头发还湿着，水珠顺着发梢滑落，落在颈侧和睡衣的布料上，印出一片水痕。
她一边拢着头发，一边抬眼看了罗韧一眼。
罗韧怔住了，只觉得房间的温度仿佛一下升高了几度。原本不算大的空间因为她的出现一下子变得逼仄，连呼吸都不自觉放轻了。他喉结上下滚了一下，脸颊泛起肉眼可见的红。
“我进去洗澡。”他赶紧低头，从袋子里拿出自己的衣物，拎着另外一袋洗护用品，闷头钻进了浴室，仿佛再多看一眼就会出什么事。
门“啪”的一声合上。
清璃看着他的背影离开，眨了眨眼，又低头看向被重新布置过的床，眼里浮现一丝笑意，没有说话，走过去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她背对着浴室的方向，闭上眼睛，却没有真正入睡。
耳边是浴室传来的水声，她忽然意识到罗韧正在用她刚用过的空间——空气里还残留着她身上的香味，湿润的发香与泡沫的清甜。
不知道他会不会闻见，又会不会……
她把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心底泛起一点异样的波澜。
热气蒸腾中，罗韧像走进了某种私人气息浓烈的空间，空气里飘着一种清新的香味，混着热水的潮湿，将人整个人都包裹住了。
是清璃的味道。
他怔了一瞬，下意识吸了吸鼻子，脸却“腾”地烧了起来，耳根一片通红。
他赶紧把脑袋低下来，从袋子里拿出那几件贴身衣物，一件件用清水泡了，再仔细挤上旅行装洗衣液，小心地搓洗。
他低着头，眼神复杂地盯着手里的动作，指尖从柔软的布料上划过，有点发烫。他知道自己不该有这些念头，可就是……控制不住。
“别乱想。”他低声对自己说，声音在水池中回响，带着某种羞涩又克制的压抑。
冲干净之后，又仔细甩干水，把那几件衣物挂起来，做完这一切，他才脱衣服洗澡。
热水从头顶冲下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靠在瓷砖上，闭着眼，仿佛试图把什么炽热的念头冲淡。可那股淡淡的香味仍旧缭绕不去，像是黏在他的鼻腔里，甚至渗进了皮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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