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和别人说啊，我只给了你一个人。”
她抿了抿嘴，有点不好意思：“你知道今天咱们娘娘去见柳大人的事情，你应该不会告诉皇上的吧？”
从前娘娘还没入宫的时候，就和皇上因为柳长林生了好多气。
如今二人已经是世上最亲密的关系，她怕皇上知道了之后会更加生气。
耿丹闻言，接过葫芦在飞燕脑袋上敲了敲。
“真是个傻姑娘，娘娘去见柳大人又没做什么，我们也只是日常向皇上汇报一下，若是你不想让我说这件事，那我就轻轻掠过便好，只说今日柳大人也经过了玉清观，你看如何？”
但是这件事是一定要说的，不然若是等到皇上自己知道了，那他们的下场可想而知。
飞燕闻言高兴的点了点头，又从怀里拿出一包蝴蝶酥，递给耿丹：“我就知道耿丹姐你是最好的了。”
她蹭了蹭耿丹的肩膀。
“我也是怕皇上与娘娘再吵架，咱们这些下人害怕。”
耿丹在她头上弹了一下：“行了，时候不早了，赶紧睡觉吧，不然的话明天回行宫你起不来。”
“嗯。”
飞燕乖巧的点了点头，转身回到房间里面。
耿丹也没自己一个人吃，叫来了其他两个暗卫，将这些东西与她们一起分了。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唯有自己一个人吃的话也没什么用嘛。
次日清晨，聂岚的马车比沈渐愉的还要更早一些。
马车顶上坐着一脸疲惫的铁牛，而风吹动车帘的时候，依稀能够看到车里有人。
只不过那人却带了一层面纱。
一直等到聂岚走进之时，那戴着面纱的女子才下来扶着聂岚上车。
沈渐愉与看肤色今日也回行宫，见到聂岚，她并未做声，身边的几个暗卫反而突然出现站在了她的身边，只怕聂岚会发疯。
聂岚看着沈渐愉这般，咬了咬牙低声道。
“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让自己的亲女儿逼到这种境地。”
“沈渐愉，你看见为娘这般难道良心一点都不会痛吗？”
沈渐愉皱了皱眉，伸手虚扶了一把老夫人：“祖母小心脚下。”
老夫人也没做声，让人扶着缓缓的上了马车。
就如同聂岚所说，已经到了这种境地，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更何况这次沈渐愉来到玉清观，是抱着修复母女感情的心思来的，结果却又闹成这样。
她一个眼神都没分给聂岚便上了马车。
看着女儿的车缓缓行驶，身边又跟着无数随从，再看看自己这简陋的小破车，聂岚心里又生气又难过，冲着车里呵斥了一声：“在里面装什么大家闺秀呢，还不赶紧出来把我扶上去。”
樊姑姑一个哆嗦，又想起昨日被当众抽了一巴掌的窘迫。
算了，反正她和夫人都已经这么大岁数了，丢点脸又能如何？
樊姑姑忙打开车帘下车，将聂岚扶了上去。
聂岚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火药，说话一点也不饶人。
“马车太小，坐不下两个人，你就在外头跟着一起走回京城吧。”
樊姑姑瞪大了眼：“夫人，我……”
“你什么你。”
聂岚不耐烦：“你和你相公都是做下人的，难道这点体力都没有？”
“若是走不回去，日后也不必在我身边跟着伺候了。”
说完之后便狠狠地一甩帘子。
不是就喜欢搁不着往外拐吗？
不是经常忘了自己是谁的下人吗？
既然忘了，那今天就让她好好想想。
樊姑姑一肚子委屈没地方说。
李铁牛也心疼娘子，见状直接往旁边靠了靠，让娘子坐在另外一边。
昨晚上娘子一个人在那小院子住的，担惊受怕，本就没睡好，今日若是再走三四个时辰的路，恐怕这双腿就废了。
聂岚听见了外面的动静，闭着眼睛没出声。
但是一滴眼泪，却从眼角滑落下来。
这过的是什么日子？
家里家里容不下自己，住在玉清观又被女儿给赶出来了。
早知道会是如今这副模样，当初就不应该同意嫁给沈适州！
不过说到底，还是自己。
聂岚擦掉不争气的眼泪，望向窗外。
原以为母女二人的交集就会止步于此，没想到沈渐愉刚到行宫没两天就听见有人回禀，说聂岚放火烧了家中周元娘住的院子，已经被沈适州给抓起来了。
沈渐愉正同祖母看绣花花样，闻言连头都没抬：“是给看管起来了，还是给送到官府里了？”
“毕竟属于自己家里的事，若是将正头夫人送到官府里的话，那也怪丢人的。”
飞燕道：“来求助的樊姑姑说，只不过是给看管起来了。”
她皱了皱眉：“娘娘，咱们要管吗？”
“不管，管什么管。”老夫人不耐烦，“从前享了那么多年的福，也该轮到她受受罪了，谁都不准管。”
她看向沈渐愉：“愉儿，你也别怪祖母心狠，这次去道观之后，祖母也看出来了，你娘她就不是个情绪稳定的人，即便在道观里住了这么久，那脾气也是一点就炸，如今也应该好好养养自己的脾气，就让她在家里关着。”
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从前做错了，真心实意的来给沈渐愉服软，再放她出去也不迟。
沈渐愉自然明白这个道理，点了点头，便让飞燕去给樊姑姑回话。
樊姑姑听见沈渐愉不管，当即脸色就涨的青紫。
虽然聂岚偏心，可从前樊姑姑对飞燕她们几个小丫鬟还可以。
见到樊姑姑这样，飞燕疑惑：“姑姑这是怎么了？是怕没法回去交差吗？”
樊姑姑痛苦的摇摇头：“我回去交差都没什么，但是飞燕，我真怕回去之后就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这话是从何说起？
飞燕正疑惑，就看见樊姑姑低头垂泪，缓缓将袖子挽了起来。
等到看清上面青紫纵横时，飞燕立刻瞪大了双眼：“这……是夫人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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