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别墅。
初穗一下车就往别墅里走，也没有等身后的男人。
顾淮深看着她的背影，落后两步距离跟着她。
两人一路无言一直到卧室，最后还是初穗没忍住开口:“你跟你哥就是一伙的，你们现在就是趁火打劫。”
她还是觉得顾擎深现在去找乔安谈，并不会谈妥。
且不说乔安本来就对顾擎深还带有感情，更何况顾擎深现在的目的是奔着收购聚春庭这件事去的。
公事私事掺杂在一起，以乔安现在的状态，根本没有办法冷静剥离情绪跟顾擎深好好谈。
初穗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刚刚被顾淮深这么带着就离开这件事是错误的，她忍不住瞪向他。
顾淮深眼底纵容看着她，没有反驳。
只要人在自己身边，现在顾淮深对于她是什么样的态度都无所谓。
“很晚了，我们该洗漱了穗穗。”顾淮深上前，将她皱了一路的眉心揉开。
低头在她的唇角处亲了又亲，直到终于看见她忍不住开始躲闪，顾淮深这才打横抱起，两人一起进了浴室。
初穗心底恨自己不争气，好像自己即使再不满，也被这个男人这副温和纵容的态度游说地没有了脾气。
深夜，浴室内，传出来的除了淅淅沥沥的水声，还有一阵阵忽高忽低的低吟。
浴室门打开，一股氤氲的水汽争先恐后跑了出来。
初穗整个人昏昏欲睡，挂在顾淮深身上，脑袋歪倒在他脖颈间，头发湿答答贴在后背。
她已经没力气动了，今晚顾淮深似乎打定主意就是要折腾她，好几次初穗以为自己快要昏过去了。
顾淮深坐在床沿边，把她面向自己抱在怀里，双手在初穗身后给她细细吹着湿发。
期间，顾淮深手机响起，他往床头柜瞟了一眼，顾擎深的号码，他没管。
手里打散着初穗的长发，另一边吹风机上下扫动。
初穗是真的累了，全身心一点精气都没有，完全被榨得干干净净。
她身子软了下来，逐渐在顾淮深的怀里陷入沉睡。
最后什么时候被顾淮深塞进被窝里的都不知道。
把她的湿发彻底吹干之后，顾淮深才拿起手机，顾擎深十五分钟之前给他发了消息。
“乔安发烧了，现在在医院。”
“方便的话麻烦初穗明天过来照看一下。”
顾淮深皱眉，回了自家大哥三个字。
“不方便。”
睡梦中，初穗隐约听见身边传来顾淮深的低沉的嗓音:“穗穗，你是我的...”
她下意识翻进那个温热的怀抱里，嘤咛的“嗯”了一声。
夜色沉沉，无人能打扰他们。
——
顾氏医院，顾擎深请了个护工在病房里看着乔安。
护工来之前，他守在病房里等着。
入眼是病床上乔安苍白的睡容，几年没见，她身形比之前瘦了很多，脸都小了一圈。
之前在国外留学的时候，她还老是嚷嚷着要减肥，现在估计是减到她理想的体重了。
护工是个近五十岁的女人，她小心翼翼推开病房门口，看见的便是病床边坐着一个低腰垂头的男人。
护工小心翼翼喊了一声：“顾先生？”
顾擎深抬起头，眼底的暗色还未褪去，他站起身，声音低沉：“她贫血严重，等她发烧退了之后给她炖点补血的汤水。”
护工连忙点头，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小声道：“您放心，我会照顾好乔小姐的。”
顾擎深没说话，只是最后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乔安。
她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呼吸很轻，像是随时会消失一样。
男人收回视线，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护工：“有任何情况，随时联系我。”
护工接过名片，连连答应。
顾擎深转身离开病房，走廊的灯光冷白，照得他轮廓更加锋利。
他刚走出几步，手机就震了一下。
是顾淮深发来的消息：“不方便。”
顾擎深皱了皱眉，第一次见这个弟弟对什么人霸道到这种地步。
他没再给他发消息，暗灭了手机，抬脚离开了医院。
楼下，助理在等着，见到他出来，心底暗讶。
他还以为今晚顾总应该不会下来了呢。
见顾擎深上了车，神态疲惫。
男人摘了眼镜，正抬手揉着眉间。
“老板，老宅那边发了消息过来。”
婚后三年，温觅一直住在老宅里，尽职尽责在老爷子面前尽孝。
而顾擎深回老宅的时间基本上对半开，一个月回去的大概一两个星期。
剩下的时间里，基本上都住在市中心住处。
老爷子最近南下旅游去了，老宅那边的消息只会是温觅发来的。
顾擎深看了眼，示意助理继续说下去。
“太太十分钟前打电话过来，问您今晚回不回去。”
顾擎深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停顿了一瞬，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沉默片刻，“去御景湾。”
御景湾是顾擎深在市中心的另一套房子，以往没回老宅的时候，他便宿在那边。
助理应了一声，给手机里温觅回了消息。
紧接着车子缓缓驶离医院，夜色中，顾擎深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助理透过后视镜悄悄观察老板的神色，识趣地没有多话。
车内静谧无声。
鲜少有人知道，顾擎深和温觅是形婚。
老宅里，温觅收到顾擎深不回来的消息，倒是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
如同顾擎深不爱她一般，她也不爱顾擎深。
她也一直都知道顾擎深有个谈了好几年的前女友。
感情很深。
如果没有老爷子当年的各种阻拦，也许现在老宅的女主人就是乔安。
婚后，顾擎深该给她的尊重一样不少，但她明白，他只是在履行作为丈夫的职责。
所以多余的东西，她从来不奢求。
感情这种东西，很多时候讲不清道不明。
她同情乔安的遭遇，但也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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