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母当场就断了气。
听到这个噩耗，顾因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来。
不过他倒是命硬，撑着一口气，从抢救室出来后，听说找了全国最厉害的律师，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让程果儿判处死刑！
没想到法院还没开庭，看守所就传来消息——
程果儿也一语成谶，确诊了乳腺癌，晚期！
程果儿在看守所大吵大闹，拼命说是顾因害了她，要求见我和顾因一面。
我倒想看看，事到如今，这对曾经赌咒发誓、殉情也要死在一起的野鸳鸯，还有什么好说的。
13
在看守所门口，我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顾因。
见到顾因的那一刻，我差点没认出来。
曾经的顾氏集团总裁，在我的悉心照顾下，他面色红润，健康挺拔，意气风发，浑身上下，充满着三十岁成功男士的独特魅力。
可自从他背叛我们的婚姻，和程果儿在一起之后，他们日夜颠倒，纵情享乐，毫无节制，拼命透支着健康和生命。
其实，就算没有一语成谶的魔咒，顾因继续和程果儿这样下去，迟早也会把身体搞垮。
现在的顾因，被胃癌晚期折磨得不成人样，原本合身的西装，现在空荡荡的，里面像是包裹了一副骨头架子。
浑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死气，好像随时都会断气一样。
顾因本来不想来看守所的。
听说程果儿确诊了癌症晚期，顾因恨不得放鞭炮庆祝，怎么可能来看她？
他坚持来看守所，是因为听说，今天我也会来。
看到我的一瞬间，顾因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突然迸发出强烈的求生欲。
【婉虞，你终于来了，我在这里，等了你好久。】
说着，顾因让人提着好几个大大的保温箱，送到我面前。
一脸讨好地对我说：
【婉虞，这个是你上次说的网红仙女蛋糕，我找人问了好多家，才找到一个蛋糕师傅会做，你尝尝看，好吃的话，以后每年你过生日的时候，我都给你定。】
【还有这个，你不是一直想去重庆，尝尝本地的居民楼火锅吗？】
【我特意找人，从重庆挖了一个手艺很好的大师傅，你快尝尝，喜欢的话，我把师傅留下来，以后你在家里，天天都能吃到。】
【对了，我知道你一直想养一只猫，待会我陪你去宠物店挑一只，好不好？】
【不好！】我打断了他迟来的深情和忏悔。
【家里刚养了两只小仓鼠，现在不方便养猫了。】
顾因脸色白了白，继续向我推销他精心准备的蛋糕和火锅。
如果这一切，发生在白月光回国之前，顾因肯为我这样花心思准备礼物，我一定会感动到落泪。
可现在，我只想笑。
因为太迟了！
【顾因，你找的那个做蛋糕的师傅，难道没有告诉你，这款网红仙女蛋糕，是七年前流行的吗？】
那时候，我刚嫁给顾因，还没满一年。
我以为我们还在热恋期，所以，婚后第一个生日，我故意在他面前展示自己搜索的网红生日蛋糕，故意告诉他，我最喜欢的一家餐厅。
可生日那天，我等来的，只有顾因让助理给我预定的，一款中规中矩的生日蛋糕。
以及我并不喜欢的红玫瑰。
后来我才知道，我生日那天，竟然恰好是当年程果儿和顾因分手的日子。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家里，吃着已经融化的冰淇淋蛋糕。
而顾因，却整夜在酒吧买醉，哀悼他死去的初恋。
看着顾因越发苍白的脸，我又添了一把火。
【还有，这种居民楼老火锅，只有在店里，才能品尝到纯正的人间烟火味。】
【而且，这几年，我每年去重庆出差的时候，都会去吃，早就已经吃腻了。】
啪嗒一声，装着蛋糕的精致礼盒，掉在地上。
装饰着羽毛和白纱的仙女蛋糕，摔得粉碎。
黏腻的奶油落在地上，就像我和顾因的七年婚姻。
一塌糊涂，覆水难收。
我转身走进看守所。
身后，传来了顾因痛苦的呜咽声。
14
看守所里，程果儿已经疯了。
看到我出现，她竟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一边磕头，一边声泪俱下地忏悔：
【婉虞姐，是我不好，是我道德败坏，勾引有妇之夫，破坏了你的家庭。】
【求你原谅我好不好？我知道，我和顾因的癌症，肯定是你给我们的教训，你是神仙对不对？】
【仙女姐姐，求你收了神通吧，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呜呜呜~】
【只要你愿意放过我，我发誓，我马上离开这里，永远都不会来打扰你们。】
后面跟着进来的顾因，此时也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狱警也疑神疑鬼地看了我一眼。
我突然笑了，转头对律师说：【再追加一条，我要告程果儿女士，造谣诽谤，侵犯了我的名誉权。】
顾因和程果儿都惊呆了。
看到他们一脸吃瘪的样子，我哈哈大笑。
【现在可是文明社会，哪有什么神仙妖怪？】
【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们一点忠告：下辈子，一定要管住你们这张嘴。】
【别再随便发毒誓了，俗话说一语成谶，谁知道你们的毒誓，会不会恰好就被老天爷听到了呢？】
15
离开看守所后，没几天，我就听说，程果儿申请了保外就医。
诡异的是，明明医院说，程果儿的病情已经得到了控制，但是，两天后的一个夜晚，顾因在医院抢救无效，宣告病逝后，程果儿也在差不多的时间，悄无声息地死在了病床上。
他们终于兑现了自己的誓言，生死相随，共赴黄泉。
接到前公公的电话，我带着两个孩子，参加了顾因的葬礼。
葬礼上，老顾总正式对外宣布，我的儿子，将会是顾氏唯一的继承人。
一切结束后，老顾总小心翼翼地问我，要不要回顾家老宅。
老婆死了，儿子也死了，公公唯一的亲人，就只剩下我的一双儿女。
我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谁能拒绝成为身家百亿的超级富婆呢？
而且，当年和顾因结婚的时候，我曾经发誓，要和他一起，守护顾氏，将顾氏做大做强。
我相信，遵守誓言的人，一定会得到上天的庇护和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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