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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富二在一旁听得真切，紧蹙的眉头舒展，唇角不禁扬起一抹如释重负的憨厚笑意，对着尘笑君微微躬身：“少爷通达！”
尘笑君能放下旧事，他师傅唐煜晨就能安心在陈林村落脚了，真正扎下了根。
这对铁富二是大大的好事，对整个村子提升铁匠技艺更是难得的机缘——毕竟玄黄唐家的祖传锻造技艺之精妙，丝毫不逊于威名赫赫的昊天唐家！
只看那攀附昊天宗而崛起的力之一族泰家，凭此技艺在铁匠协会呼风唤雨便知其中分量。
尘笑君目光沉静，略微颔首，随即转向唐煜晨，神情专注地问：“唐师傅，关于这些‘如花’，你有什么想法？”
唐煜晨知道这是少爷在考察他的本事，又看到铁富二投来鼓励的眼神。
他深吸一口气，指节下意识在粗布衣上摩挲了两下，方才沉稳开口，声音带着金属碰撞般的铿锵质感，条分缕析：
“首先，是‘如花’的承受力问题。”
“州照公子和介祺公子二位天纵之资，他们的剑意攻击，几乎到了魂尊境界的天花板。眼下这批基础型‘如花’，其核心关节与躯壳的抗力极限，被硬生生踏破了门槛。”
“此不是设计之过，实则是我们将普适战力的上限定位在‘魂尊水准’这根基之上，便注定了难承此等旷世之才的锋芒。”
他顿了一顿，目光扫过那片狼藉的残骸，“其次，怎么对付这种远超寻常的越阶战力？我们当初的思路很清楚：数量堆死质量，靠人海战术淹也能淹死一般的越阶者。但说实话，”
他顿了顿，带着一丝苦笑，“像二位公子这般天才同样凤毛麟角，就不能光靠数量硬砸了。”
“得指望那种精神力特别强职业的‘灵慧型战士’居中驾驭，例如‘机关士’，靠他们精准操控一群‘如花’，排兵布阵才能围杀。”
唐煜晨眼神亮了起来，带着对专业发展的期待：“机关士这条路，前景真的广阔。”
“它本来就是锻造同盟培养的特有职业，少爷您办的战士职业学院，如果能把资源往这个方向倾斜，让机关士和狂战士们配合好了，绝对能打出惊人的效果。”
“当然，这得靠家族和锻造同盟那边协商配合，甚至可以与他们协定培养一种专司战斗的机关士，无需有制造傀儡能力。”
接着，他深呼吸一口气：“第三点，就是我们自己的手艺怎么精进。”
“有几种路子：要么给‘如花’升级换代，提升单兵战力，整体战斗力自然水涨船高；要么砸钱砸材料，造几个顶尖的‘精品’出来，一两个就能抗住那种怪胎；要么就是另辟蹊径，造些有特殊本事的‘如花’，在战场调度、指挥配合上下功夫，这样也能让‘如花’群发挥更大威力。”
尘笑君追问：“那你倾向哪种？”
唐煜晨抬眼，直视尘笑君，眼神如炉火般热切而坦诚，咧了咧嘴：“要是有条件，三条路我都想试试看！”
尘笑君唇边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唐师傅倒也实诚，这胃口可不小，果然大人不做选择，什么都要。”
唐煜晨脸上掠过一丝红晕，随即正色道：“若……若必取其一，煜晨推选第三条路——钻研特性，创造特殊用途的变种‘如花’！”
“理由呢？”尘笑君追问。
“核心还是成本和定位！”唐煜晨语气斩钉截铁，“‘如花’的本意是配给猎魂战士用的，价钱就不能贵上天！”
“技术迭代、造精品，都绕不开大幅推升成本，远超战士配备之实用阈限，失却了初衷，这才是关键难点。”
他伸出粗糙的大手，在虚空指点比划，“而做特化型呢？比如专门负责侦查的、干扰的、控场的，甚至指挥协同的，……我们可以把好东西用在刀刃上，关键部位用点好材料提升功能，不那么重要的地方可降级处理，就用便宜的顶上，总体耗费最为可控！”
“这样花销增加最少，效果提升还不小，在三者之中最可行！”
尘笑君立刻抓住关键：“指挥协同？你说能指挥其他‘如花’的那种‘指挥型’？”
“对！少爷您反应真快！”唐煜晨连连点头，“只有配上这种‘大脑’，才能把散兵游勇的‘如花’捏成一股绳，打出军阵配合，也才能跟人配合得天衣无缝！”
尘笑君眼中精光一闪，捕捉到了关键，“也就是我们来承担研发的成本和风险，而惠及猎魂战士们？”
唐煜晨神情顿时凝重：“是！”
尘笑君颔首：“明白了，设想不错，困难在哪里？”
唐煜晨眼神一亮，用手指在桌上比划着：“三座大山卡着呢：第一，需要设计极其复杂精密的精神传导路线，非要用到‘流光秘银’这种贵得吓死人的材料铺路；”
“第二，现有的几种特殊合金，比如‘不动玄钢’、‘轻鸿赤铜’，它们在魂力传导和结构强度上还不够格，撑不住指挥核心的疯狂运转；”
“第三，最麻烦的是指挥核心的‘脑子’，得用类似‘千机如意金’那种能‘记住’战术、随时调用的神奇金属来储存战术信息。”
“这三样，哪一样都不简单、不便宜……”
听到“秘银”、“如意金”这些词，尘笑君的眼角也微不可查地跳了一下。
这代价，听着就让人心疼。
“那依你之见呢？”尘笑君沉声问。
唐煜晨深吸一口气，迎着尘笑君探寻的目光，说出了他的破局之策：“我的意思是：先别怕贵，集中顶尖材料，不计工本，先把指挥核心这个魂导模型成功造出实物来！”
“东西有了，验证管用了，我们再去想办法‘抠成本’——满世界找性能差点但能凑合用的、便宜量又足的材料来代替！”
“至于开头做的这几台天价的‘指挥使型’样机，贵是贵到家了，也值得！”
“它们将是镇山之宝，作为我们自己以后指挥大规模如花使用，并可将其列入特种序列的‘百花谱’中，在关键时刻，足可定鼎乾坤！”
话语间带着匠人对极致造物的狂热与一种务实的智慧，光影在他刚毅的脸庞上投下坚定的轮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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