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了?”奎托斯开口问。
“确实有些事,不过很抱歉,现在不能告诉你们。”
就在辛德里和密米尔思考该怎么回应的时候,李游却直接如此说道。
“这很重要,关系到九界的未来,所以现在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相信我,之后你们会知晓一切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跟奎托斯对视着,眼神没有分毫偏移或动摇。
李游很清楚,虽然奎爷不喜欢别人隐瞒他什么事,但如果提前跟他说清楚,这件事暂时不能告诉别人,那他是能听得进去道理的。
五代游戏里父子的矛盾有不少就在于这一点,阿特柔斯想要隐瞒关于巨人国度的秘密,结果连最基本的信息都不肯告诉奎爷,所以惹得奎爷大怒。
李游当时就想吐槽,你就跟他直说,有些事我暂时不能告诉你不就行了?非要选择撒谎,再闹一出离家出走?
结果后来他终于肯跟奎爷好好说了,奎爷却又因为阿特柔斯骗了他,无法完全相信他的话。
不过最后奎爷还是听进去了,说明阿特柔斯一开始就能这么做的。
一句话能说明白的问题,非要绕个大圈,这可能就是剧情的强制力吧。
但李游可不管那些。
正如此时,他向奎托斯说明了情况后,奎爷先是看了看他,又转向密米尔。
密米尔也对他眨了眨眼:“李游说的是真的,这件事你们暂时还是不知道为好。”
“……好吧,如果你们都这么觉得。”大概是因为说这话的两个人在奎托斯这里都有足够的信任度,奎托斯没有坚持,“我会等着你们说明这件事的时候的。”
“多谢了。”李游点头。
你看,这不就解决了?
不必说,他们要隐瞒的东西很简单,主要就是关于提尔的事。
事实上,李游在此前没有前往两个原始界域的时候,就已经带着提尔找过辛德里了。
提尔现在逃出了阿斯加德,那么他需要的就是一个安全的、不会被奥丁发现的庇护所。
而要满足这个条件,李游能想到的地方就只有一个——第五代里作为众人大本营的,辛德里的小屋,那是一间建造在世界树的缝隙之间的避难所。
这个地方原本十分安全,也确实能隔绝奥丁的眼线,直到奎托斯父子从斯瓦塔尔夫海姆救回了奥丁假扮的提尔。
但眼下,还真就是这里最适合真提尔藏身。
当然,这也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时间点,辛德里还根本没修好这个家。
所以李游提前找到了他,让他见过了提尔,并委托他准备这个据点。
方才李游跟提尔和密米尔交谈的地方,就是那间房屋里的密室。
几人之间共享的秘密,也就是这个了。
——既然决定了不再追问,奎托斯也不多说,就问密米尔:“你要跟我们回去,还是?”
密米尔回答:“我就知道兄弟你能理解我。现在我还要帮李游处理一点小问题,谁让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智慧的人呢?等我完成了,我就会请他送我回去的。”
奎托斯也不多说:“好。”
他又看了一眼李游:“如果有需要的地方,你也可以来找我们。”
李游笑了:“好,有需要的话,我会的。”
“走了,阿特柔斯,我们回家。”
奎托斯说完就毫不拖拉,带着儿子就走。阿特柔斯则看了看李游和密米尔,当然还有布洛克和辛德里,向他们道别:“回头见!”
父子二人随即离开了提尔神殿,向着家的方向而去。
在路上,他们也在交谈。
“真不知道李游和密米尔在忙什么,又有什么秘密。也许我们帮得上忙?”阿特柔斯念叨着。
“对了,我们回去之后又要做什么呢?”
“你母亲的愿望完成了,但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奎托斯回答,“我现在信任你来做决定,但同时,我们也要继续你的训练。为了让你能成为一个……独当一面的人。”
阿特柔斯没听懂奎爷的言外之意,只是点了点头:“我明白了,父亲。”
不过也许是此前得知的消息太多,阿特柔斯才安静了一会儿就再次开口:“所以,我其实是一半巨人一半神?噢,还有一部分是人。”
“这感觉很奇妙,不过我不会像刚知道自己是神的时候那样了,不用担心。”
他忽然又看向奎托斯:“我就只有最后一个问题。父亲,在那些壁画上,我看见巨人们称呼我为……洛基。这是什么名字?”
奎托斯想起了什么:“洛基——那是你的母亲为你取的名字,不过最后我们用了我的。她应该是把这个名字告诉了自己的族人。”
阿特柔斯眨了眨眼:“那你又为什么为我取名阿特柔斯?我知道这不是神的名字。”
奎托斯难得地笑了:“不,当然不是。他是一个士兵,一个斯巴达人。”
“是一个厉害的战士吗?”
“所有斯巴达人都是强大的战士。”奎托斯回答,“我们从出生开始就接受训练,生活的全部就是纪律、责任、战争,最后迎来死亡的终结。”
“生活很无情,所以我们也用无情的态度对待生活。”
阿特柔斯听着,想象着那种日子,而奎托斯的故事也有了转折。
“……但斯巴达的阿特柔斯跟我们不一样。他在最艰苦的时候都能保持笑容,他很积极,能带给我们所有人希望。”
“是他时刻提醒我们,虽然我们就像是一群战争机器,但内心深处仍然有人性和善良。
“到了他在战场上牺牲的那一天,他的牺牲拯救了非常多的人,扭转了整个战局。
“我把他放在他的盾牌上带回家乡,用斯巴达最荣耀的传统将他安葬。”
他说完也看着儿子:“跟他有关的记忆,能在悲惨的时候带给我们安慰。”
阿特柔斯听得瞪大了眼:“哇,你难得讲了一个好故事,但是密米尔错过了!”
“斯巴达的阿特柔斯,他真是一个值得记住的人。”
“嗯。”给儿子讲完了最后的故事,奎托斯不再多言,父子二人一路返回了野林的家中。
这一趟离家,他们走了太远的路,现在,两人都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奎托斯和阿特柔斯各自回到自己的床边,几乎是一致地倒头就睡。
“呼……呼……”
——此时的另一边,辛德里位于界域空隙之间的小屋内。
李游和密米尔已经回到这里,重新跟提尔聚首。
理所当然地,他们聊起了奎托斯父子的事。
“……所以,那位奎托斯就是劳菲选中的人,而阿特柔斯是她的儿子。”
提尔已经了解了全部情况,其实在最早还在监狱中时,听李游说起巴德尔上门去找奎托斯父子,他就有了猜测,不过他也没想到那位巨人竟然是菲。
“而阿特柔斯就是米德加尔特现存的最后一个巨人族……噢,当然,要把那条大蛇排除在外。”
密米尔也补充道,“真没想到,我一直在跟一位小巨人一起旅行,而且他的母亲竟然会是正义的劳菲。”
“我猜你也很惊讶吧,朋友?”
说这话时,他看向的是李游,因为提尔有什么反应他早就猜到了。
不过李游也只是笑了笑,回答:“很可惜,我很早就知道了。只不过就跟那对矮人兄弟一样,我觉得这种事还是要等他们自己去发现才好”
“我不信!你怎么会提前发觉呢?”密米尔表示了质疑。
“我恐怕他说的是实话,老朋友。”提尔则说,“李游确实很早就察觉到这一点了。在他最早跟我提起那对父子的时候,我就发现,虽然没说,但他其实对那两人的身份一清二楚。”
“好吧,好吧。”密米尔眨了眨眼睛,“所以就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看来我这个老东西还是过时了,智慧早已跟不上年轻人。也许我不应该跟你们在一起讨论关于诸神黄昏的大事,我还是回去比较好。”
李游笑了:“但你只有一个脑袋,你跑不掉的。如果你真想不出办法也不用担心,我可以把你扔进九界之湖喂鱼,你还是能发挥作用的。”
密米尔:“???”
他下意识想后退,却做不到:“不是,你也太没有幽默感了吧,我就是随口一说!”
“我也是啊,是你没有幽默感吧。”李游笑着提起密米尔的头,放到了提尔旁边,“那你跟提尔坐一起吧,免得你担心我真把你怎么样。”
密米尔眨了眨眼睛:“噢,见鬼,刚才只是玩笑,但现在我感觉我是真的老了。”
“虽然你现在只剩下了一颗头,而且本质上算是死了,但你仍然是我所认识的九界里最有智慧的人之一。”
提尔在此时微笑着说,“放轻松,我们也不过只是在讨论罢了。”
密米尔看了看他:“真是感谢你用词严谨、字字如实的安慰啊!”
“咱们还是继续说诸神黄昏的事吧。”
提尔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多说,把话题引回了一开始的地方。
“哦对,现在确实是哪个更重要。”密米尔也说,“好吧,那我再重申一遍我的看法,我觉得……”
相较于辛德里,密米尔知道的秘密还要更进一步。
因为李游带着他跟提尔见了面、密谈了一番,并将他们创造另一个诸神黄昏的计划告知了他。
这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这个计划出了一些状况,需要借助密米尔的智慧——他跟提尔毕竟都是九界最聪明的人之一,而且两人也深受巨人信任,得知许多隐秘。
至于他们的计划遇到的问题,简单来说就是,史尔特尔的本源火焰可以跟辛玛拉的核心气息相融,也会因此产生剧变,爆发出十倍以上的庞大能量。
然而问题在于,李游却控制不了这股蓬勃的力量。
正如穆斯贝尔海姆和尼福尔海姆是九界中最早诞生的两个原初界域,它们的碰撞被认为是一切生命的起源。
而史尔特尔和辛玛拉作为各自界域最早的生命之一,他们的本源力量也是最接近那股传说中的创世之力的,所以两人的融合才能诞生出诸神黄昏这样的毁灭。
在这个前提下,李游原本的设想是综合了北欧神话和新战神世界观的二创,原本是没有漏洞的,即使提尔都认为可行。
但可惜最后,在尼福尔海姆接受辛玛拉的本源气息时,李游却发觉自己差点压制不住那股爆发的恐怖能量。
就如此前所说,以螺旋剑为核心互相融合的两股气息,只是史尔特尔和辛玛拉自身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力量,但这两股力量的爆发也已经接近了李游所能掌控的极限。
可以想象,如果真要按照计划进行,那两人的大半本源力量注入剑身后,李游根本不可能控制得住,更别提将之导入准备好的载体之中了。
所以,他的第一次尝试算是失败了。
在那之后,他就和提尔返回了米德加尔特,然后找到了奎托斯一行人。
一来李游是顺便刷了一个“抵达约顿海姆”的记录,二来就是为了找密米尔来一起想办法。
三人此时也再次讨论了起来。
密米尔没有见过李游准备中的“载体”,本来认为李游的想法太过异想天开,但提尔看过了,并认为它有这个能力。
所以现在问题的关键,就回到了要如何帮助李游控制住那股爆发的力量上面。
提尔已经亲自测试过了,李游如今的战斗力,在全力爆发的前提下,毫无疑问有神级水准,更有许多在提尔看来也是不可思议的能力。
但他控制不住那股力量的根源很简单,那就是他自身的力量终究还是以魔力为中心的,比起更胜一筹的神力,本来就有些被压制。
更不用说,史尔特尔和辛玛拉的力量不是神力,融合之后的那股力量,已经极为接近九界的创生之力。
所以虽然战斗力完全不输,但在力量层级上面,李游还是受到了明显的压制,才会无法掌控那股力量。
他们也讨论了其他方法,比如让提尔代替李游掌控螺旋剑,或者让奎托斯用他的混沌之刃代替李游和螺旋剑,但最后发现都行不通。
螺旋剑是只认李游一个主人的,其他人碰都别想碰一下。
至于奎托斯,他的混沌之刃能够容纳史尔特尔的本源之火,却无法接受辛玛拉的核心气息。
利维坦之斧倒是也许可以,但也并不确定,而且那样的话,就必须要让奎托斯本人作为核心,来兼容两股力量,这显然也不成。
所以提尔和密米尔思来想去,排除了各种方案,最终只剩下了一个答案。
“李游。”密米尔看着他,“你应该也明白了,要完成你的计划只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让你成为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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