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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过了江流的耐心指导后，苏懿似乎理解了那么一点意思，但却怎么也抓不住。每次做出的表情不是狠，就是装狠，反正没有一个是能让江流满意的。
当然，这也不能怪苏懿，术业有专攻，他毕竟不是干这一行的。
苏懿也是不明白了，也就一个几秒钟的镜头，怎么江流要求就这么多呢，比那个挨揍的还严。人家虽然是一个挨揍的，但毕竟也有好几分钟的镜头不是，戏份比他重多。
苏懿其实不知道，江流在看到苏懿换装后的第一眼起，就将他这一段定义为点睛片段了。所以说，拍摄起来自然是精益求精，不允许有一丁点的瑕疵。
一个小时后，当苏懿的表情再一次被江流否决后，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
——你怎么就这么笨呢，这么简单的表情都做不出来，我真是命苦啊！
“你说的简单，你怎么不……哎……不对啊，你好像就是个没有感情的家伙吧！”苏懿脑袋灵光一显，自己怎么就这么笨呢，要说没有感情，他身边不就有一个现成的例子嘛！自己居然在那还傻乎乎的琢磨了半天。
——第一，我不是家伙，我叫苏尔。第二，虽然我没有感情，但也没有对与错的概念，这两者是有本质差别的。
没错，和苏懿说话的人正是苏尔。
“哟呵，这你倒分的挺细的，不过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苏懿闭着眼睛，努力回想着苏尔那张欠揍的脸，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像是隔着一层窗户纸，只能记起一个大概。
“要不，你出来让我瞅你一眼？”
——你瞅啥。
“我……”
——算了，摊上你这么个木头倒霉。奉劝你一句，这行不适合你。
苏懿猛翻了一个白眼，废话，他当然知道这行不适合他了，这不被抓壮丁了嘛，不然他怎么会来受这份罪……
“嗡……”
还没等苏懿吐完槽，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突然出来，一幅幅碎片像拼图一样，瞬间涌进了他的大脑。
江流在下面擦了一把头上的汗，这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了，虽然苏懿的表情大有进步，但还是离他心中的想法差那么一点。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吗？说实话，苏懿作为一个新的不能再新的人，能做到这样已经很难得了。
江流无奈地看着闭上眼睛的苏懿，终究是自己的完美心理在作祟啊，再试一次吧，如果真的没办法，也之能……
“摄影机，摄影机快对准苏懿，叶晨曦准备，快！开拍！”
难以捉摸的奇迹总是一次又一次地戏耍着江流那脆弱的小心脏，就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苏懿睁眼了。
那一眼，仿佛能看穿时间未来，却又仿佛在翻阅历史过去。那漆黑的瞳孔中明明什么都没有，却又仿佛包含了森罗万象。无悲无喜，无厌无爱，无偏无私。有的只是一种玄之又玄的东西，大爱。很奇怪，但却又理所当然。
江流只看了一眼，便下意识地低下了头，因为他不敢看苏懿的眼睛，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他甚至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江流当了半辈子的导演，这还是第一次不敢直视一个演员的眼睛。
“太，太玄了，怎么可能。江流，你是个导演，你什么角色没见过，现在是在拍戏，对拍戏。”
刚才的一切都是下意识的举动，回过神来之后，江流赶紧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本着职业超高的素养，他还是忍着心头的那一点不适，看向了面前的机器。
虽然隔着机器，但江流的心还是一紧。不过终究是没有直视苏懿的眼睛，压制着心头的不适，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机器。
就连江流都不适，就更别提周围的工作人员了，在对准苏懿的时候，每个人都下意识地挪了一下脑袋。好在他们的机器都是提前固定好的，也不需要移动，倒是没什么大碍。
最苦的人估计就要数叶晨曦了，别人好歹有个镜头当着，她可是要全程盯着苏懿眼睛看的。和那些工作人员不一样，她终究是一个演员，凭借着强大的心理素质，硬生生将自己人类的身份忘记，定位在了狐妖这个角色上。这才勉强抬起了头，颤颤巍巍地与苏懿对视着。
“咔！过了！”
“呼……”
仿佛过了千百年似的，在江流的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叶晨曦甚至一下趴到在了地上，一颗心从来没有跳的这么快过。太压抑了，明明知道是在演戏，但感觉却那么真实。
“好，好可怕，吓死我了。”
“是啊，总觉得自己心里长了双眼睛似的，什么秘密都没有了。”
“苏老师真没演过戏？看过他的眼神之后，我怎么瞬间觉得什么影帝影后都弱爆了。”
“不光是眼神，还有身上那气质。”
“对，对，虽然说不上来，但是感觉好厉害。”
“…………”
江流喊完之后，苏懿再一次闭上了眼睛。
“嚯，苏尔你对我做了什么。”
苏懿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刚才那一瞬间，他突然觉得自己的七情六欲都被抽走了，到现在他还心有余悸。那种感觉，就像是在一片什么都没有的虚无空间中生活了千百万年，没有颜色，没有味道，没有声音，什么都没有，只有这个人。
随着破碎的图片被抽走，这种心悸才慢慢减缓。
——你不是要演神吗？这就是神的内心啊。自从有了人类起，就有了对神的理解，我做的不过是将这些重新整合在一起罢了。哦对了，刚才给你的就是成果。
苏懿气急败坏地在心底吼道：“你个混蛋，我是个人，不是神，你这样会把人逼疯的你知道吗！”
那种突然袭来的孤寂，第一次让苏懿感受到了什么是恐惧。他终究是一个人，承受不了那所谓神的内心。如果不是苏尔及时抽走了那些印在他脑海中的碎片的话，他真的会疯掉的。
——你以为我想……这样啊…改变气质…传输一次这东西……我…休眠…你……
苏尔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苏懿甚至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
“喂喂，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什么休眠啊，要多久啊！”
苏懿在心里焦急地喊着，虽然对方只是一个没什么感情的数据组合，虽然一开始苏懿很讨厌他。但是过了这么久，苏懿真的已经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弟弟。
苏尔也明白苏懿的心里所想，人性化地翻了个白眼，还弟弟，他的年龄当苏懿祖宗都富裕。不过他也懒得去说了，苏懿开心就好。当然，这也和现在的情况有关，传输了这么几秒钟的东西，就耗费了他近乎全部的能量，必须进入休眠来恢复。
——我要休眠，短则几个月，多则一年。
虽然苏尔的话很简单，但苏懿却松了口气，原来只是休眠啊。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在苏懿身边，一个特殊的平行空间中，可以清楚的看到，一颗蓝色的珠子光芒暗淡，犹如狂风中的蜡烛一样，仿佛随时会熄灭。
——算了，看在你那么关心我的份上，最后再帮你一把好了。
将一些东西传输给苏懿之后，珠子上的蓝光瞬间熄灭了，整个空间重新变回了一片死寂。
“喂喂，苏尔，你丫给我的这什么鬼东西！”
苏懿看着脑海里多出来的东西，不自然地抽了抽嘴角。尼玛，‘厨师选修之雕花’是什么鬼。
——啊嘞，传错了。
苏尔无奈地看着留在自己这里的那份东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但下一刻，他便失去了意识。
‘教你把握女性心思以及告白暗示——2333年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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