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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的时候,一个声音却突然打破了这份平静。一个负责摄像的小个子指着苏懿,满脸的不可置信。
“快,快看,苏老师的眼睛,他,他是闭着眼睛在弹啊!”
他是负责拍摄苏懿的,正是这个位置,才让他发现了一件无比震惊的事情,镜头里苏懿的眼睛,是闭着的。虽然知道这时候不能说话,但他还是没有忍住。
“闭嘴,你……不对,你刚才说什么?”江流气的差点摔了面前的机器,但下一刻,满面愤怒瞬间变成了惊讶。
小个子指着面前的摄像机道:“江导,苏,苏老师是闭着眼在弹的啊!”
江流一把将摄像机夺了过来,镜头里是对苏懿的面部特写。透过这个长镜头,可以清楚地看到苏懿平静的表情,以及那紧闭的双眼。
“这……天,天才。”
江流再次看向苏懿的时候,眼中充满了期待。通过千音派来的三个音乐老师,他已经知道了苏懿现在非但没有犯什么错误,而且一遍比一遍好。他万万没想到,这居然是苏懿在不看曲谱,不看琴键的情况下弹奏出来的。
苏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心无旁骛。为了能找到最好的那份感觉,一遍又一遍地弹奏着。
“安妮姐,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啊?”
吴越小心翼翼地挪到了安妮身边,他虽然听不到里面再说什么,但却能感觉出他们的气氛和之前有了明显不同,最起码他已经看不到江流跳脚的样子了。
他之所以能第一个发现这些,其实也是被逼无奈的结果。在苦求出去无果之后,看江流发火已经是他现在唯一的乐趣了。不过现在看来,这唯一的乐趣似乎也要没有了。
“别说话。”
“闭嘴。”
“切,好像你们都能听见里面的声音一样。”碰了一鼻子灰的吴越心里不停地碎碎念,但是碍于两女的雌威,他却不敢把这些话说出来。只能悻悻地回到角落里,继续盯着江流,期待着下一次苏懿被骂。
安妮和吴越不同,她的目光中永远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苏懿。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飘出,琴音戛然而止。苏懿没有在接着弹下去,而是将手放在了琴键上,自然而然地抚摸着。
从害怕到接受,从孤独到温馨。苏懿琴音中每一次感情的变化,其实都是他真实的内心变化。就像他第一遍弹奏时,其中透着的孤独与害怕,其实就是他刚刚得知世界改变时的心情。直到后来慢慢地认识了安妮,认识了吴越,认识了石老等人之后,那份孤独才慢慢转变为温馨。
随着苏懿陷入沉默,江流身边的三个音乐老师这才摘下了耳机。
“从孤寂到欢欣,两种截然不同的情感,居然能这么自然而然地衔接在了一起。这小子,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可造之材。”
“是啊,不服老不行喽。”
三人感慨地看着苏懿,就像是在看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
江流在他们摘下耳机之后,问道:“三位老师,苏懿这中间有没有出什么错误。”他已经前前后后地将苏懿最后一首曲子听了三遍,里面并没有出现杂音。只要其中苏懿没有出错的话,那这次的录制就完成了。
“江导演,这次录制完成了?”
江流道:“算是完成了,我听过了,最近三首里面都没有杂音,只要苏懿没有出错的话,这三首都可以拿出来用的。不过具体选那一首,还要三位老师来选。”
年纪最大的那位音乐老师朝江流笑了笑,说道:“别急,江导,现在还不是结束的时候,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你就不用我们几个来挑了。”
江流不是傻子,做了这么多年导演的他瞬间就听出了这句话里的意思。
“您是说,苏懿是在酝酿情绪?”
“没错。”
江流不可思议地看向苏懿,虽然之前对他的确有过一些期待。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啊,这小子居然给自己带来了一个这么大的惊喜。他选中的那三首其实已经超出他预期的了,如果还能更好的话,那就真的不虚此行了。
坐回自己位置上的江流,低声对周围人说道:“所有人,都给我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如果一会儿让我在录音里听到有其他声音的话,是谁的谁就给我滚蛋。”
他们也不傻,早在音乐老师说话的时候,那些工作人员们就已经做好准备了,江流这句话不过是多此一举罢了。
过往的一切好像在放电影一样,一点点从苏懿眼前掠过,当最后一幕闪过之后,苏懿的眼睛刷的一下便睁开了。如果此时有人站在苏懿面前的话,一定会发现此时苏懿的瞳孔变得无比深邃。
双手开始舞动,一段段音符跳动在这天地之间。在这周围环境的衬托下,苏懿就是在这美轮美奂却又空无一人的天空之城中,用一架钢琴,对无尽的虚空诉说着自己喜怒哀乐。这一曲天空之城,苏懿奏出了自己独有的灵魂。
曲终,人未散。
“完美,简直完美!”
在苏懿站上升降机之后,江流身边的那个音乐老师这才反应过来,并且毫不吝啬地给出了自己的赞扬。就连江流都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他虽然不懂音乐,但却有着最基本也是最直观的判断,那就是自己的耳朵。
回到地面的苏懿稍微定了定神,在朝江流走去的时候,心里默默地对苏尔说道:“谢谢。”
只是这次,苏尔却并没有回应他。
江流一边忙着看拍摄出来的效果,另一边还要听里面有没有杂音。忙的热火朝天的他并没有注意到苏懿的动向,当忙完之后,江流刚准备喊苏懿呢,一扭头,一张脸瞬间便出现在他的眼前。
“嚯,苏懿是你啊,吓我一跳,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我都在这儿站半天了好吧!”苏懿已经无力吐槽了,抽了抽嘴角说道:“怎么样,还可以吗?”
录制的是否成功是他现在最担心的问题,这一遍已经是他最好的状态了,而且他自己也知道,想要再找到之前的感觉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只有这一遍,如果中间有什么差错的话,那就真的是可惜了。
说话间,千音带着安妮三人也过来了。非常巧,她刚刚就在三人那里,在看到苏懿下来之后便带着三人过来了这边。
还好,今天的幸运女神是站在苏懿身边的,他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完美!”
江流说完,还冲着苏懿伸出了一根大拇指。对着刚刚赶来的千音说道:“这次还真应该谢谢你啊!”
千音疑惑地问道:“谢我?怎么了?”
“要不是你不由分说地把我拽了过来,我怎么可能拍出这么完美的作品。”江流自嘲地笑了笑,说道:“我拍了这么多年的电影,已经很久没有找到当初的那份热情了。没想到啊,我这几年唯一的一次热血沸腾,居然是在拍mv的时候。你果然是我的福星啊,有你这个老婆,真好。”
千音心里虽然很开心,但毕竟这是在公司,而她又是总裁,只能努力压制着心底的那份喜悦,白了江流一眼,嗔道:“孩子们都在这儿,你瞎说什么呢!”
江流只是这么看着千音,谁曾想,他身为狐尘的导演,在最近的几天却成了最闲的人。眼前这个人,自己的妻子,那个从没有安慰过他的人,却以自己的方式,给了他最大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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