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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音响起,悠扬的曲调弥漫在空旷的音乐教室中。
燕京国际高中不愧是整个燕京最出名的高中学府,就连一个并不重要的音乐教室都建造的像是一个小礼堂一样。相对于偌大的房间中,却仅仅只有三个听众。除了那悠扬婉转的琴音之外,在场的人居然没有发出任何一点嘈杂的声音,就连原本心情十分烦躁的常青,都难得的舒展开了眉头,微闭着双眼,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擦着手中的茶杯。
这就是音乐的魅力,能让人沉醉其中,感受着难得的平静。
苏懿的手指在黑白键上灵巧地跃动着,原本略显烦躁的心在此刻变得异常平静,就像是风平浪静的大海,波澜不惊却又不失大气力量。
其实在看到石老的时候,他的心就已经沉入了谷底,就像是石老一眼就看透了他一样,他何尝看不出石老也是一个与音乐打交道的老人。而且对音乐的造诣绝对不低。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苏懿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么一个人。而且石老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就是这里的音乐老师。苏懿虽然自信,但还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可以取代这个一辈子都伴随着音乐的老人。
苏懿这次选择的曲子是水边的阿狄丽娜,法文名为:balladepouradeline(给爱德琳的诗)是保罗·塞内维尔所作,理查德·克莱德曼演奏的歌曲。这他最喜欢的一首曲子,没有之一。也是他最拿手的一曲,他要用这样的方式来为他的坚持划上一个句号。他要告诉自己,不管这次是成功或是失败,他都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随着最后琴音从苏懿的手指间跳动而出,这首水边的阿迪丽娜也完成了它的使命。
苏懿习惯性地摸了一遍所有的琴键,缓缓地站起身来,将目光投向在场的其余三人。等待着那句这几天听了无数遍的话。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着,苏懿的眉头微微皱起。他等了很久,但这三人却谁都没有说话,一直处于双目微闭的状态。
“不应该啊?”苏懿心里充满了疑问。如果说是因为自己的水平让他们沉醉的话,苏懿自己都不相信。难道是这首曲子的问题?也不对啊,虽然说这首水边的阿迪丽娜是世界名曲,但与它的知名度一样,这首曲子早就风靡了许多年。按理说在场的这三人都应该是听过好几遍的。尤其是坐在最中间的石老,对它一定是烂熟于心的。但是……恰恰相反。石老却是此时反常德一个。
苏懿看着眼角湿润,闭目沉醉其中的石老,苏懿脑袋都快要被问号给塞满了。
“各位老师,我……”终于,受不了这古怪的气氛,苏懿只得主动开口。但话刚出口,就被打断了。
坐在中间的石老睁开了双眼,阅尽人间沧桑的眼眸中突然迸发出了道道精光。严肃地问道:“这是你自己写的曲子吗?”
“啊?”这一问,让苏懿更不解了。难道自己猜错了?这个老人难道不是研究音乐的?
不过疑问归疑问,苏懿还是说道:“不……”
“轰……”
这次苏懿的话又被打断了,但是,这次打断他说话的却并不是在场的任何一个人,或者说,这次打断他的并不是人。
看着面前这个闪着蓝色光芒的珠子,苏懿情不自禁地揉了揉眼睛。他敢保证,在这一分钟里发生的怪事,比他之前的二十年里加起来的还要多。
“这是什么东西!”苏懿看了看这蓝色的珠子,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确定自己确实没有发烧之后,又狠狠在自己腿上掐了一把。
“嘶…好痛!”看来也不是在做梦。
“你可以叫我东西,也可以叫我苏懿……”
“谁!出来……”冷不丁出现的声音,把苏懿吓了一跳。
“是我!”苏懿的话音刚落,之前那颗蓝色的珠子就发出了一阵强烈的光。等苏懿的眼睛终于适应了强烈的光照带来的不适后,眼前的一切差点让他以为自己的闹钟坏了。
另一个苏懿正直直地站在他面前。或者说是一个和他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就站在他面前。
“你是谁?”苏懿试探性地问道。
“我是苏懿”
“胡说!我才是苏懿,你到底是谁?”
“你可以继续叫我什么东西。”
“额!”苏懿被这句话噎的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怎么感觉这句话越琢磨越不对劲。
终于,苏懿不打算继续在它的名字上较劲了。问道:“这里是哪?我是怎么过来的,你又是怎么过来的?”
“…………”
长时间的沉默之后,那个奇怪的‘苏懿’终于开口了。
“这里是我的内部空间,是我把你拉进来的。我……来自未来。”
“什么玩意?你再说一遍……”苏懿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说道。
相比于苏懿本人的惊讶,那个珠子倒是平静的很,丝毫没有理会苏懿的异样,自顾自地说道:“因为未来的一些事情,整个世界的历史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牵一发而动全身,现在的世界,已经不是你之前的那个世界了。”
“什么意思?按照你的说法,现在的我就不是我了?”
“不!你是唯一的例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所以我找上了你。”
苏懿嘴角抽动了一下,不屑地说道:“切…别以为你长的跟我一样就能没边际的胡扯,这种话是用来骗小孩子的吗?你以为我真的会相信?”
“你之前不是已经证实过了吗,你在那间音乐教室里面。”声音依旧平淡,没有任何语调。
“那是……那……”苏懿突然不说话了,是啊。一个人没有听过也就算了,难道三人都没有听过吗?这一瞬间,苏懿甚至以为音乐教室那三人是一个大型的骗子团伙。
“你可以不信,不过你必须接受。”这时,那平静的声音再次说道:“这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你总会相信的,那个时间并不会太长,或许就在你走出这里之后。”
虽然之前他信誓旦旦地说着不信。但是说实话,他已经有点相信这件事的真实性了。别的不说,就他现在站着的地方就不是人力所能做出来的,像这样全部由蓝色构成的虚无一样的地方,他只在电影中才看到过。但现在明显不是在电影里。苏懿抓着自己的头发,大口大口地做着深呼吸,这么做只是想让自己平静下来。
“什么时候的事?”苏懿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正常,但却是徒劳无用。
“就在你走进这所学校的时候。”
…………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时间,苏懿还是无法接受这一切。良久之后,苏懿终于再次问道:“都发生了什么变化?”
“全部,除了你。”言简意赅。同时却也拔掉了苏懿心里最后的一根稻草。
苏懿的心狠狠地收缩了一下。用略带颤抖的声音说道:“这么说的话,只要我走出这里,我就要重新适应新的生活了吗?”
“这倒不用,历史有一定的自我纠错性,每个时代都存在那个时代该有的东西。大的方向不会改变,就像是两个外表一样的盒子,盖上盖子之后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里面的东西不一样罢了。你并不用重新去适应新的世界。”说话间,它又由苏懿的样子变回了之前的珠子模样。
“我能以为你这么说是为了安慰我吗?”
“如果你想这么理解的话。”
“换一个问题”庞大的信息量让苏懿的脑袋有点接受不了,他脑中现在处于一片混乱的状态。“你为什么找上我。还要跟我说这么多。你所说的未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居然让整个历史都发生了改变。”
“因为你是唯一的没有受这次影响的人,甚至你还留有原本的记忆。至于未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现在还没有权利知道。”
“凭什么!我凭什么没有权利知道!就因为你们做的事,就要剥夺所有的生活轨迹吗?我们有什么错,我们为什么要承受你们带来的灾难!你告诉我!你说啊!”苏懿心里的迷茫在这一瞬间全部转化为了怒火,死死地握着自己的手,双目通红地冲着那颗蓝色的珠子吼道。
“我说过了,历史的大方向不是我们能改变的,所有的事物其实都没有变,只是换了另外的一种方式罢了。”蓝色的珠子仿佛没有听到苏懿的愤怒,继续说道。
“哼!你说这些话你自己信吗?”
“这就是我存在的意义。”
苏懿道:“这是你存在的意义?那你为什么找上我。”
“为了弥补。”
苏懿的气还没消,没好气地说道:“弥补?弥补什么,你拿什么弥补?如果你是指弥补我的话,那大可不必,你可以回你的未来去了。别再让我看到你。”
“不,我弥补的是历史。”
苏懿:“怎么?你要把历史再改回去吗?”
“改变历史是一个错误的决定,有过一次教训之后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所以我只是为了弥补而来。”
苏懿将头转向另一边,不去看那颗珠子。他怕自己有砸了它的冲动。“说的好听,你拿什么弥补,你有什么能力去弥补一个历史。”
“我没有能力,我只是未来所有技术的集合体而已。这件事还要靠你。”
苏懿被他的话气笑了:“这么说,你们犯的错还要我来帮你们埋单吗?你想都别想,这不可能。”
珠子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停顿,过了一会儿之后才接着说道:“你会的,不仅仅是因为我们。”
“我……”
“好了,你要出去了,我刚来到这里,还要观察这个新的世界,到时候我会联系你的。记住!现在你脑中的一切在这新的世界里都是不存在的,它们只属于你。包括你刚才弹的那首曲子在内。”
苏懿硬生生的吞下了剩下的话,指着那蓝色的珠子:“你………”
“走吧!”神秘的蓝色珠子话音刚落,苏懿的眼前的景象骤变,瞬间便消失在了原地。
苏懿离开了,蓝色的珠子慢慢飘到了苏懿之前站着的位置,沉默了许久之后发出了一声叹息,话语中第一次有了感情的存在“你会的,因为那是你曾经的世界,是你的家!”
空旷的虚无世界再次恢复了寂静,也不知是蓝色渲染了珠子,还是珠子映照了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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