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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我依然还在梦乡之中,家人觉得我这几天来越来越疲惫,只有我才知道这是因为冥火的缘故。
像我这样情况的人不在少数,那天夜里我还记得有许多人参与,更甚者甚至浴火焚身,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沾染上了冥火,冥火惟独对有生命的人物青睐,只要有人触碰到那堆黑色物质的冥河之水,冥火就会无火自燃,因为那是冥火在汲取人的精气。
人身上的精气就像是冥火的养料,冥火因为精气才美。
每一个人身上的冥火都是一个掠夺者,但这种掠取总有尽头之时,或许那时,这个被掠夺的对象最终会变成一具干瘪的尸体,从此了无生机。
我对自己的想象感觉到害怕,因为这一切的猜想都有理有据。
“都几点啦!”身边传来了一个令人反感的声音,随即我只感觉到身上突然间轻盈起来,再然后我就感觉到四周冰凉刺骨。
我烦躁的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突然间生出一股愤怒,我首先爬到床沿,随即捡起地上的拖鞋,这一刻拖鞋不是拿来穿的,我狠狠的用拖鞋砸向那道庞然大物。
“没打着。”房间外面传来了老胖幸灾乐祸的声音,也只有他会来打扰我的美梦,而且还如此粗鲁。
我极不情愿的起床,我没有把冥火的事情告诉给妹妹与爷爷,在这件事情上他们也帮不上忙,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去让他们操心。
老胖又来蹭饭,在我来到饭桌之前,他早已在食用着属于我的那一份早餐,而妹妹不得不临时再加做一份。
“知道吗?那一伙挖油井的人又卷土重来了,这才刚刚死了一个人,今天他们一大早就又开工了,我估摸着,这肯定是确定了我们村子下面有石油,渍渍,那岂不是我们离搬家的时候就不远了。”老胖咬了一口油条,又将碗里的稀饭一饮而尽,如此之后他还不满足,这时又在贼眉鼠眼的打着厨房里的主意。
这时妹妹从厨房忙完出来,妹妹先把食物在我面前放下,然后急忙阻止住老胖的过分行为,不过妹妹还是又为他准备了一些食物,她知道这胖子向来在吃完后还是意犹未尽的,所以她学会了多准备一点。
“你的脸色……。”吃饱喝足,老胖这才将注意力放到我的身上,他惊讶的张开嘴,不明白我一觉醒来会是这个样子。
“还好吧?”我并不怎么在意,其实身体早已负荷,随着冥火对身上的精气汲取,我已经越来越感觉到虚脱无力。
妹妹将从厨房里端出的食物放下,然后首先阻止老胖的得寸进尺,“这是给爷爷准备的。”
老胖可以与我不分你我,但总算对长辈还有分寸,他摒除了对食物的垂涎,尔后专心致志的解决自己盘子里所剩无几的早餐。
“哥你的脸色不太好啊,要不要去看看医生啊?”妹妹立即也关切的建议。
“我自己就是医生,待会我会看看的,你也别担心了。”我尽量让自己的状态达到最佳,在亲人面前,我可不想让他们再操心了。
接下来我以最快的速度解决了自己的早餐,然后放下碗筷就拉着老胖出门。
“急什么急,我还没吃饱呢。”老胖挣脱出我的拉扯,以极不情愿的口吻道。
停在门外,老胖注意到了我的脸色,他变得有些难以置信,“你的脸色……越来越……。”
“越来越难看了吧,所以我们更得去油井那。”一旦远离家人,我也是褪去伪装,此时此刻,我再也是强撑不了。
尽管在老胖这里充满了疑问,但当他看到我吓人的脸色以及急迫的心情,他只能做的只有极力配合。
两个人转眼间就来到了村外的油井发现地。
前几天就在这里发生了一起命案,专业的工人只把那当做一次工伤事故。
钻井与农村的挖井不同,同样都是在地底下挖个大洞,前者却要挖的更深。
测井地质师与钻井工程师各司其职,一旦锁定了目标,测量油井的作业也得尽快开始。
各个岗位按部就班,事情也在逐步完成,可是到了钻井的这个环节,意外发生了,钻井的工人将钻头下钻到百米以下,这个距离远远要超过农村挖井取水的限度,就是在这个过程中,下钻好好的钻头突然崩刃,钻头四分五裂,断钻四处飞溅,不幸的是其中有一截正中作业中的工人,工人倒地不起,之后死在了送往医院的途中。
许多人对这件意外记忆犹新,不幸的工人才死了不到七天,有时我在想那位死去的工人会不会回来看看。
油井的工作人员在这里已经开始安营扎寨,围绕着那片油腻的地面,许多封锁的方案已经设立,一条丈许的警戒线环绕在油井四周,这只是最初的应急方案,之后在这里还会有更多的设施出现。
工作人员正在有条不絮的工作,在这里每个人都有着各自的职责,警戒线内三三两两的堆放着一些与油井相关的器材,并且还不断的有着卡车送来。
我来到油井发现地的时候,周围已经遍布着林家村与邻舍的村民,作为林家村有史以来久违的盛世,每一个村民都不想错过。
这些见证者分布在警戒线以外,警戒线之内是忙碌的作业人员,面对村民们的瞩目,这些作业人员早已习以为常,他们对外面的环境充耳不闻,眼下唯一去做的就是按部就班的工作。
“这回林家村可是时来运转了,大家祖祖辈辈的生活在这,没想到在我有生之年竟有如此际遇。”越来越多的村民齐聚一堂,大家相互间交头接耳,小孩子围着人群活蹦乱跳,而年纪大的长辈则是老泪纵横。
在村民的观念里,发现油井的林家村迟早会得到拆迁,而身为林家村的户主们会很自然的得到一份相应的赔偿,在以往一些类似于这样的事情里,无论国家是要修路还是建设,那些经济因此受损的民众无不是得到了国家的一份可观安慰。
在这种拆迁中只有极个别念旧的人与贪婪的人驻留不去,前者无法舍弃昔日的故土,后者还想得到更多的利益,于是这些钉子户就诞生了。
这或许就是林家村今后的归宿,社会需要进步,林家村就必须迎合国家前进的脚步,一旦如此,林家村的四分五裂也势在必行。
“你进去干嘛?”老胖看着进入警戒线的我,他不明白我怎么会有这样冒失的举动,警戒线虽然只是一道微弱的屏障,但他却实实在在的将绝大多数的人给拒之门外。
惊讶的不仅仅只有老胖,围在四周观看的村民们也是眼睛一亮,他们皆是看着这个胆大妄为的背影,不明白一群人之中为什么惟独只有他不守规矩。
我没法回答他的疑虑,我一走进警戒线之内,这群工作人员同样是用好奇的目光看待着我,但他们却并没有出声制止,他们依旧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去做。
小小的警戒线内人群川流不息,这就像是一个建筑工地,工人们忙前忙后,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职责。
直到走来了一个专门管事的人员,这人浓眉大眼,鼻梁上驾着一副边框眼镜,他看起来生来就是那种不怒自威的人,在他的语气里自有一股威严,“作业重地,闲人莫入。”
他开口只是在提醒着外面横幅上的标语,他对我明确的下达了逐客令,甚至连解释的必要都没有。
“你们不应该继续,这里已经死过一个人,而且那根本就不是所谓的石油。”我曾经设想过应该用那种理由说服他们,但之后想想这根本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当一个宏大的工程已经开始之际,一个毛头小子的危言耸听可改变不了他们的主,不过思来想去,直言不讳或许会是最可行的方法。
“哼,没想到有人还会关心这种事情。”管事者意外的说,可他的语气却并不显得有多么的意外。
“我不是开玩笑,这不是石油,你们不应该让这些物质重临人间。”我坚定的道。
“你的脸色可不太好啊,是不是很不舒服?你应该去医院才对,而不是来这里,我知道你想保护你的自己的村庄,但我只能对你说一声抱歉,在这里施工不是我的主意,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在奉命行事,我们改变不了这种决定,你也阻止不了。”管事者如实相告,在他管事的生涯之中,他见惯了这种情况,所以他也知道用什么方法来有效的应付。
“你误会了,这与林家村无关,如果你们坚持这样做,你们到时毁的就不仅仅是林家村了,你们这些人同样会受到惩戒,我是一名驱魔师,我了解这些。”如今我只得危言耸听,如果他还能听得进去,那么我的办法就能可行。
可能是我的运气不好,眼前的这位管事并不是信奉那些事情的人,他对我的故弄玄虚不仅听不进去,反倒是以言语相讥,“年纪轻轻不学无术,不过算了吧,我理解你的担心,不过你们的村子被拆迁也许也是一件好事,多少人一辈子都走不出这个贫困的村子,但是现在依靠国家的力量你们就能缩短这个距离,难道这就不是一件好事吗?”
计划失败,我知道我已经不可能将他们说服,我更加不可能在阻止他们。
刚才我和管事的谈话已经落入许多人的耳中,他们对此只是相视一笑,他们将我的危言只是当做成工作时的一点笑料。
我突然感觉到我的所剩无几的力气正在飞快的流逝,冥火对我带来的伤害越来越显而易见,在白天里,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火焰依旧还在蚕食着我的精气,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但有些警告我必须当着所有村民的面说出。
我竭尽全力,喊出了身体里所能提供的声音,“此地不宜久留,难道你们不知道吗?他们作业的太深了,他们已经挖到了地狱的大门。”
“不久之内,这里必将有人遇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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