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第二十三章 神龙架野人
高天奇走出横断山,渐渐从悲伤中解脱出来.一路上,他时常想起杀害绿袍老怪凶手.在金马山大峡谷,还隐藏着什么恶魔?或者,谁与绿袍老怪有着深仇大恨?这个恶魔会不会危及自己父亲的生命?一想到这里,高天奇心里不觉一阵不安.他想,自己结婚后,一定要去金马山一带走一走,去会会这个恶魔,为绿袍老怪报仇,也为父亲的隐居生活扫清隐患.
走了几天,进入了神龙架山脉.
高天奇小时听母亲说过,昔时神农皇帝于此山采木建屋,工未遂而神农升天成神,空留屋架于人间,后人遂以神农架名之。母亲曾讲过许多神龙氏与神龙架的传说,在高天奇心中留下了深刻印象.今天既然从神龙架路过,高天奇便经不住迷惑,决意登山一游.
登上神龙架顶峰.一览众山小,令人胸襟豁朗,荡气回肠.真不愧是“华中第一峰”。高天奇不禁沉醉其中.神农顶终年雾霭茫茫,岩石裸露,长有苔藓和蕨类植物,山腰上则分布着箭竹林带、冷杉林带和高山杜鹃林带.
据说古时山脚下有一对青年男女,男的英俊勇敢,女的秀丽能干,他们彼此相爱。山霸马皇垂涎姑娘的美貌,欲抢回来做“压寨夫人”。两人闻讯后逃跑,马皇带人追至山顶,用毒箭射杀了他们。这时神农氏恰好经过,他撒下一把箭竹的种子,将山霸困在竹林里变成蚂蝗;又抚摸青年男女的尸体,于是男的变成挺拔的冷杉,女的变成娇艳的杜鹃,从此他们生生世世永不分离。高天奇想起母亲讲过的这个故事,心中不觉有几分遗憾.自己来这里已近中秋,看不到只在春天才一展芳姿的杜鹃,只能假以时日了.哦,今后携带妻儿来此游玩,不更有风味?嗯,等几年选春暖花开的时候来吧.杜鹃,你等着.
高天奇立于神龙架顶,朝东北方向看去.只见那里有一山峰,虽不及神龙架顶高,却也云遮雾绕,恰如银须白发的老君仙翁端坐云中。哦,那不是老君山吗?大闹天空的孙悟空,曾偷吃太上老君的仙丹,因此长生不老.那山,传说古时太上老君常在此炼丹.因此而得名。由山顶至底,十条突兀山梁若苍龙下扑,梁间九条曲折溪流如银带飘垂。梁间左右,古树密布,药草遍陈,野果满缀,异兽时现。
高天奇被老君山仙姿神态所迷,一声长吟,飞速向老君山飘去.站在老君山,东看沃野千里,碧连天际;西望群峰争拔,直达巴蜀;南眺滚滚长江,银蛇飞舞;北览林海茫茫,绿树接天。高天奇不禁轻声吟哦:“千尺危崖俯碧海,百丈高松撑云涛”…….
忽然,一声低沉的怒吼,从云雾深处传来.那一种突如其来的怒吼,把高天奇吓了一跳.是人的怒吼声?不像.况且这深山老林,不见一丝人烟.是虎啸?不是.老虎的吼叫声,高天奇听过不止一次,声音更为雄浑.那是什么其它的巨兽?高天奇想象不出,这似人似兽的怒吼竟竟是什么东西发出.
高天奇心怀疑虑,一步步往云雾深处走去.他想走近那奇怪怒吼声,看看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可是,那大雾,一团团,一层层,从山下涌来.阳光洒处,那雾红似丹霞,橙似火焰,描金绘彩,让人眼花缭乱.云杉遮蔽处,那雾绿如翡翠,温润如玉,氤氲着无限祥和,让人百念不生,心神沉醉.高天奇那敢心醉于雾景,瞪大眼睛,搜寻着,静听着.期待那怒吼声再一次出现.然而,那雾,还是那样浓,还是那样色彩变幻.高天奇轻轻挥一下手,那雾便随手上下飘忽,向前移一步,那雾便一阵翻涌.不一会儿,高天奇的头发、衣服便沾上了点点细碎的水珠.忽然,高天奇臭到了一种奇怪的气味.心中不觉一凛:嗯,那气味散发的地方,或许就是怒吼的怪兽的藏身之地.于是,睁大那夜视能力极强的双眼,向那气味飘来处向雾中“挖”去,恨不能一下子把那怪兽挖出来。
蓦然,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高天奇只觉得一股怪异的杀意四面围绕,竟不知那攻击将从何来来。
高天奇大吃一惊。在这老君山,是谁跟踪自己,想将自己置于死地?
三十六计,走为上。还是逃出这四面八方的杀意再说。
高天奇身随意动,平地而起,飞上一棵千年古松。
在飞上古松的瞬间,高天奇迅速地扫视了一下四周。
只见三个高大的身影,同时出现在他刚才立身之处。
那三个身影,是人?却浑身毛发,一丝不挂。是兽?却巍巍屹立,与人无异!
高天奇心中骇然,在古松上停留的刹那,仔细地打量着这三个怪人。
这三个怪人,毛发呈棕红色,身上的毛有一尺多长,而头部的毛却有三尺多长,散乱地披在背后。蓬头垢面,红眼獠牙,鼻子呈黑色,鼻孔比常人要宽大许多。大手大脚。手如蒲扇,脚如小船。藏在阴毛中的那玩意儿,十分粗壮。那红红的眼睛,散发出凶恶的光芒。
高天奇脑中灵光一现,想起母亲讲过的神龙架的野人。啊,这三个巨兽,不就是野人吗?母亲说过,野人也是吃人的。它力大无比,常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而野人与人撕斗,会出奇不意地捉住人的双手,叫人动弹不得。这时,野人会因自己的胜利而高兴,沉入心醉的傻笑。当它从傻笑中清醒过来,就会享受它的胜利品。野人吃人,先是咬断人手上的血管,一口一口地吸血,把血吸完后,才开始吃人的肉。生活在野人出没地区的土人们,慢慢积累了与野人斗争的经验。他们外出,一般手上都戴着竹筒。当遇着野人时,他们会在野人扑来时,自动地伸出双手。野人捉住他双手傻笑时,那人就会从竹筒中抽出双手,赶快逃跑。野人沉醉在胜利的傻笑中,以为捉着的两截竹筒是人的双手,也不会知觉。
可是,高天奇今天没有带什么竹筒,而且面对的是三个野人,带上一幅竹筒也不顶用。不过,高天奇很快镇定下来。凭自己一身武功,还怕三个野人不成?
就在高天奇打量三个野人的刹那,三个野人也几乎同时抬头,盯着高天奇。
高天奇想,野人常年生活在深山老林,攀岩爬树是它们的看家本领。如果这三个野人上树来抓自己,自己就等它们上来,然后跳到另一棵树上,同它们玩一玩。
高天奇正暗暗得意。忽然,那三个野人几乎同时从地上跳起来,那一跃之势,十分迅疾。而且,就在一跃之中,已然迫近高天奇四周,同时携风挟雷地攻出一拳两腿!
哎呀,妈呀,这三个野人还会武功!高天奇没有想到这一点,吓得屁滚尿流。急运起神功,从一片拳影腿风中逃出。
纵然高天奇逃得快,背上还是挨了一腿!
咚!
就像打了一个闷雷!
虽说有神功护身,不曾内伤,但高天奇还是疼得呲牙咧嘴。心里大恼:妈妈的,想不到我高天奇被野人打着!哎哎,不对,这三个野人怎么会武功呢?一定有人豢养它们。一定有什么隐藏于此的世外高人,驯服了这三个野人,并教给它们武功。
能驯服这三个野人的隐世高人,一定武功卓绝。他教会的三个野人,武功也一定不可小觑。
高天奇想,自己一定要打败这三个野人,引出它们的主人。看看它们的主人是何方神圣。绿袍老怪那么高深造诣的武林异人,突遭杀戳,一定有一个武功深不可测的人物。或许就是这三个野人的主人也未可知!如果杀害绿袍老怪的人是它们的主人,我倒要会一会,寻机为绿袍老怪报仇。
主意一定,高天奇便佯装与三个野人厮杀起来。虚幌几招,且战且退,向山下败去,慢慢就到了没有雾的一片草地上。高天奇见这草地比较宽阔,便于清楚地看看即将引出的野人的主人,一进不再退却。
阳光暖融融照在草地上,几株野菊花静静地开着,像阳光一样金黄。
三个野人不知是计,向高天奇追扑过来。
高天奇这才更清楚地看到,野人身材高大,肢体粗壮,特别是那一双眼睛,迸射出凶猛暴躁的红光,十分吓人。
三个野人看见高天奇站在那里,互相叽咕了几声,一步一步向高天奇逼来。
高天奇正想出拳,忽然,三个野人毛发倒竖,向高天奇攻击过来。一刹那间,高天奇只见无数只手像乌云一样罩住了自己。高天奇不觉大惊,这三个野人,其身手之快,远非江湖上一般高手能比,已臻一流,如果不悉心与敌,只恐被三个野人所伤。自己万万不可粗心大意。高天奇无法逃出那一片密密匝匝的掌影,只能全力封堵格挡。高天奇的手与无数击来的手掌相撞,一阵咚咚咚乱响,早已与三个野人碰撞了一百三十八下。
高天奇心中大骇:这三个野人不仅招式奇快,而且力道也大得惊人。即使自己用功护身,也打得尺骨暗暗生疼。高天奇心想,还不知这三个野人的主人究竟是什么人,如果打伤了野人,又会对主人不敬,招来主人怨恨。但是,只守不攻,自己难免百密一疏,受伤的只会是自己。自己不出狠招,不给这三个野人以厉害,又怎能逼主人现身?
想到这里,高天奇招式一变,指似剑,掌如刀,招招不离三个野人的要害。三个野人被逼得连连后退,急得呀呀呀乱叫。三个野人慌乱后退中,互相失去了关照,一个个都露出了破绽。
高天奇抓住机会,连踢三腿。
三个野人同时中招,同时狂怒地大吼起来。
这三个野人同时大吼,声如沉雷,久久在山间回荡。
随着三个野人的雷吼,一条黑影从山林中猛扑而来。
高天奇心里道:嘿,野人的主人终于现身了!能将三个野人调教如斯,其主人一定道风仙骨,长须飘飘,如神仙一般。
那黑影飘至三个野人身前,倏地站住。
高天奇仔细一瞧,不觉大感意外。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跟随黑面老者、曾与自己动手的黑衣中年人!高天奇一愣的瞬间,黑衣中年人也认出了高天奇。
黑衣中年人冷哼一声,道:“原来是高天奇高少侠,跑到这里来,专门期负我的三位师弟来了。”
高天奇微微一笑,道:“在下顺路来此一游,不小心遇上了你的三位师弟,还请海涵。”
黑衣中年人并不理会高天奇,轻轻抚摸了一下三个野人,小声对三个野人道:“师弟啊,我前几天曾被这小子打伤。今日他又来期负你们!来来来,我们四人联手,与这小子斗一斗,一洗我们的失败之辱。别忘了师父教给的功夫啊。师父不是教你们‘灵猿九式’吗?那是你们的特长,要以己之长击彼之短啊。我呢,我就用地躺刀吧。我们用师父独创的‘天地合击’之法,让这小子尝尝。”黑衣中年人说罢,手指塞进嘴里,吹响了尖锐的口哨。
口哨一响,三个野人忽然腾空而起,像三只大鸟盘旋空中,攻向高天奇。
高天奇本想与黑衣中年人申辨几句,平息事端。不想话未出口,黑衣中年人已唆使三个野人攻来。
原来三个野人已被黑面老者调教十多年。黑面老者根据三个野人长年如猿如猴在悬崖树上腾跃的特点,给他们传授了“灵猿九式”绝学,主要是在空中攻击对方。
三个野人腾空而起,出手就是“闪电裂空”,六只手,快如闪电,击向高天奇的头部。
高天奇双手护顶,正要还击,却见黑衣中年人手中银光一闪,分出两柄砍刀来,蛇一样伏地溜来,刀如疾风,砍向高天奇的双腿。
高天奇第一次面临天地合击,突如其来的危急,让他顿生灵感。他一只脚步站地,势如金鸡独立,另一只脚却像手一样,在刀丛中闪躲进击。另一方面,用五根手指,拨击着三个野人凌空而下的拳掌,腾出另一只手,用来进攻三个野人。
黑衣中年人叫一声好,退而复进,一刀疾出,削向高天奇站立的那条腿。心想,高天奇不能飞跃躲开刀锋,因为头上有三个野人攻得一式紧似一式。实际上,他这一刀十分诡异,变幻无穷.眼看那一刀就要舔血,黑衣中年人不觉心中一喜。
然而,高天奇的那条腿蓦然消逝。
黑衣中年人不觉大吃一惊。
与此同时,黑衣中年人的屁股挨了一脚!
黑衣中年人忍疼滚出一丈多远,爬起来,又要向高天奇扑去。
却听见一声惊恐的吼叫!
--高天奇手已抓着一条野人的腿,凭空抡出了一片人影,另二个野人站在那里,惊慌地大叫起来。
黑衣中年人不觉愣住了。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如大鹏一样飞来。
那人还在百尺开外,声音如雷滚来:“快放下,不要伤我徒儿!”
高天奇一瞧,那人正是几次相会的黑面老者!
高天奇想,这三个野人和黑衣中年人,都是黑面老者的徒儿.那么,这黑面老者的修炼之地,一定就在这老君山.这里离四川境内的金马山镇并不遥远,上次我去会晤父亲,他曾跟踪,是不是他杀了绿袍老怪?
黑面老者疾飞而至.黑衣中年人见了,站在那里,两柄砍刀悄然笼入袖中.另二个野人则走近黑面老者,指着高天奇,呀呀说了一通,面上不无愤怒和惊骇.
高天奇手中野人,一阵狂号,挣扎起来.
黑面老者感到意外地“咦”了一声:“是你?高天奇,快把我徒儿放下。”
高天奇并不答话,将野人随手一扔。那野人吓得惊叫一声,还没明白过来,已经到了黑面老者面前。
黑面老者看见高天奇竟能将三个野人和中年黑衣人打败,心里也是有几分惊诧。上次交手,虽说自己未尽全力,却也不曾得到半点便宜。他实在看不出这美少年有何高深的武功。可这少年偏偏一身绝艺!
“高天奇,你怎么到老君山来了?”黑面老者问。
高天奇想起父亲说过的话,对黑面老者救人而不图报的心怀很是敬重。于是如实答道:“我送绿袍老怪回来,因心仪神龙架,故来此一游。”
“你现在去何处?”
“回家。”
黑面老者瞧着高天奇,道:“后生,路上可要小心。我有师兄也在找你呢。他可暴烈凶狠着呢。”
“前辈的师兄高姓大名?找我?又想找我要翡翠尊?”
“我师兄名田横,他也听说你手中有翡翠尊,想据为己有啊。”
高天奇笑道:“其实,我不听前辈说,根本不知翡翠尊为何物。当实说我有翡翠功,是天元教主仝烟霞造谣,想以此让江湖人士追杀我,逼我投奔天元教。”
黑面老者狐疑地瞧着高天奇,道:“翡翠尊乃秘密流传之功。江湖上少有人知。不知仝烟霞从何得知?”
“我怎能知道?难道前辈没有听说仝烟霞这个人物?”高天奇道。
黑面老者摇摇头:“我们虽然隐世练功,但江湖上几大门派还是知道的。少林、武当、青城、峨眉、华山、都有所闻。就是不知什么天元教的仝烟霞。”
“哦,他的丈夫是残骨教教主黄天麟。”高天奇看着黑面老者。“你听说过残骨教吧?”
“残骨教?黄天麟?听说过。我师父曾与他有一面之缘。啊,这么说,仝烟霞是听黄天麟说起过翡翠尊啦。啊啊,你走吧,我心中的疑团解开了。哦,遇到我师兄田横,可不要提起与我见面一事。”
“为什么?”
“他会怀疑你把翡翠尊交给我了。那样,我们师兄弟又要伤和气了。”
38)危机四伏
高天奇听黑面老者一席话,心想,这黑面老者内心敦厚,不会去杀一个萍水相逢的人。但是,杀害绿袍老怪的人武功绝非等闲之辈。那会是谁呢?
“前辈尊姓大名?”
“山野之人,没有名字。你看,我不是黑如焦炭?你就叫我黑面伯伯。”
“我日后一定再来拜见黑面伯伯。替父亲谢前辈救命之恩。”
“不必不必。日后有缘,来与我磋商武功,我倒欢迎之至。”
“哦,黑面伯伯,我还有一事相问。”高天奇憋不住心中疑问,道。“绿袍老怪武功可谓超一流高手,要杀他绝非易事。不知黑面伯伯知道不知道,在附近一片,有谁的武功能胜过绿袍老怪?”
“这个,除了我师兄田横,我还真不知道。”
“你师兄不会害我绿袍老怪吧?”
“没有可能。他最近去岳州找你去了。”黑面老者道。“没有时间害他。不过,那天我跟踪你进了大峡谷,隐隐约约有一个蒙面人从远处林梢一闪而逝。”
高天奇张大了嘴:“蒙面人?”
“嗯。”
“谢谢黑面伯伯。告辞了。”
黑面老者挥挥手。转过身去。
黑衣中年人离去的刹那,阴阴地瞥了高天奇一眼。
高天奇飞身上树,踩着树梢跳下山去。
踏上山间羊肠小道,高天奇不觉感到有点饿了。抬头看看天空,太阳已经偏西。呵,只为贪看神龙架,午时已过,自己还未吃早饭呢。高天奇站在那里,静静地听了一会,可是,五里之内,竟没有什么野兽行走,听不到半点动静。看来,只好去农家讨点充饥之物了。
高天奇沿着小路走了一会,转过一座山坡,眼前豁然开朗--竟出现一片丘陵,几株樟树青碧如许,散发出沁人心脾的气息。樟树下,竟有一栋漂亮的茅屋。
高天奇走到茅屋前,看见门半开着,便大声问道:“屋子里有人吗?”
“谁啊?”屋里有人应了一声。过了一会,一个满面皱纹、没有一根胡须的老人端着饭碗走了出来。无须老人瞧见高天奇,愣了一下,道,“你,你找谁啊?”
高天奇觉得这老人有点面熟,可一时又想不起在那里见过面。顿了下,道:“老爷爷,我是过路的,肚子饿了,想讨点东西充饥。”
“哦哦。你就在这里站一会儿,我去给你盛一碗饭来。”无须老者急忙掉转头去,进了屋里。
高天奇听见老人进屋,有个妇人问:“谁?做什么的?”没有听见无须老人做声。一阵碗响。一会儿,无须老人端着一大碗饭出来,递给高天奇:“吃完饭,碗就放在这里。”无须老人说罢,进屋,虚掩了门,吃他的饭去了。屋里再也没有说话声了,只听见筷子碗碟的响声。
高天奇在屋外吃饭,觉得这无须老人面熟,又仔细回忆了一下,还是回忆不出是谁。又觉得屋里那妇人的声音也耳熟,想想,也想不出是谁。于是,几大口吞完饭,把碗轻轻放在门边,--这是乞讨人吃饭后的规矩。高天奇也不说谢,默默地走了。
走了很远,高天奇忽然一阵激灵,啊,那无须老者的身影与黄天麟何其相似!不过,黄天麟长须飘飘,背也没有这么佝偻。而且,黄天麟已被绿袍老怪除掉,这无须老人,绝不会是黄天麟了。不然的话,无须老人是黄天麟,那在屋里说话的妇人就是仝烟霞了.哈,要不是自己亲眼看见这两个人都已死去,还真会闹出笑话来.算了,不胡思乱想了,天下象相的人多着呢,不要牵强附会啦.
又走了两日,高天奇来到了澧州.澧州距岳州不远,是注入洞庭湖的澧水畔的一座小城.别看澧州城小,却很有名气.始见于《尚书?禹贡》:“岷山导江,东别为沱,又东至于澧。”建置历史久远,梁敬帝芍泰元年(555)始置澧州,迭经历代演变,先后为郡、路、府、州.只因澧州繁华,故有众多的外省籍人移民居住,也带来了异域的饮食起居,风俗习惯,因此,各派风味小吃应运而生。在濒临澧水的大河街,行成了风味小吃一条街.只见小街两边,或是小吃店铺,或是小吃摊担.那些师傅跑堂,一般都是店主或摊主.和堂客.小吃街上人来人往,站的、坐的、蹲的,眼睛都瞧着小吃,那些小孩边看还边吞口水。
高天奇一踏上大河街,各种小吃的芳香扑鼻而来。.他边走边看,不知先吃那样才好。瞧吧,江苏扬州行会在繁华的西河街开设了《春乐园》饺饵馆。此饺饵制法独特,取精肉熬汤,掺和卤油,肉核加金钩海虾,用极薄的面皮包制而成。味道鲜美,醇香扑鼻,食客纷纷登门,正一饱口福。而澧州本地行会在《春乐园》旁边开了一家卤菜馆,取名《五十锦》,卤菜以猪、牛、羊小货杂碎为主,兼卤野味。卤药乃祖传秘方,醇香四溢,卤菜油光滑亮,清脆可口。拼盘以椒、豆蒄、肉桂、茴香、葱姜蒜,麻油为佐料,色香味俱全,香飘数里,食客如云而长沙行会又在《五十锦》对门不远开了一座《企园》酒家。官筵以“烧烤席”为冠,“烧方席”次之。民筵则以“燕翅席”为首,全鸡全鸭。二等筵为“海参席”,海参为头,加兰片鸡块,如此精致鲜美,雅俗共赏,吸引了澧水河飘来的众多异乡商贾船民。而鼎城的刘聋人身怀烹制牛肉绝技,携家眷来到澧州,在《企园》斜对面又开了一家牛肉米粉店,雅号《刘聋子粉馆》,他的牛肉粉有一滚、二净、三香、四鲜、五辣的特色,食客赞不绝口,名贯四方,独领风骚!不远处,又有家《津津》点心铺。且看那一笼笼香味四溢,热气腾腾的小笼汤包,烧麦,色泽斑斓的八宝饭,叫人眼花缭乱,未尝先饱。再走几步,即观音桥西侧开了一家《新合楼》包子馆,此包子做工讲究,一口咬去,松散可口,油水四溢,食客无不称美。依次下去,还有长沙人的《四神园》麦面馆,麦面全是手工制做。先将面粉揉好,用擀面杖层层擀压,直到擀得面皮比纸还薄,再用刀切成面条。这种麦面精丝牢固,咀嚼有声。澧州本地人趋之效法,又在一旁开了《多谢馆》羊肉面,手工麦面加羊肉,味美汤鲜,能温中补虚,食客趋之若骛,争相食之。
高天奇在刘聋子粉馆、津津点心铺、四神园、多谢馆来回走了几趟,忖道:这几样都是我没有吃过的风味小吃,我且一家吃一点。于是买了几个汤包、烧麦、来到刘聋子牛肉米粉店,就着米粉吃了,意犹未尽,又去多谢馆吃羊肉面。快走到多谢馆前,忽然迎面走来两个人,望着高天奇亲热地笑笑。高天奇一见那熟悉的笑容,不觉一怔。那不是闪电剑雷震、铁手百无禁忌吗?可怜闪电剑雷震一只袖筒空洞洞的,只剩下一只左手。铁手百无禁忌呢,也只有一只耳朵,右边的耳朵连根去掉,仅留下偌大个疤痕,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雷震迎着高天奇走来,笑道:“高少侠,山不转路转。想不到我们在这里相会了。”
百无禁忌也点点头道:“高少侠,别来无恙?”
高天奇面对邂逅的昔日的两个敌手,见他们一从伤一残,既有几分怜悯,也有几分意外。看他们俩人如此亲热,似逢昔日故人,也不便作态。微微笑着,问“:二位,你们隐居在这里?”
雷震笑道:“我本来就是澧州人。百无禁忌离我不远,是荆州人。来来,高少侠,你既然到了澧州,我怎能不尽地主之谊。走,我请客,去吃我们这里的风味一绝‘腊肉蒸腊八豆’。”
高天奇道:“我刚才吃了不少,你们这里的小吃也真馋人的。好,随你去,我肚子还留有余地。嘿嘿。”
“正值年少,吃得喝得。转个身又可以吃三大碗的。”雷震笑道。“你不妨在这里多住几日,我带你在澧州吃个够!”雷震侧过头去,对百无禁忌道,“你去请教主,说我们在王驼子店里等他。”
百无禁忌朝高天奇看看,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高天奇知道,雷震是天元教的护法,此时说要请教主,教主不就是仝烟霞吗?难道仝烟霞没有死?心里不禁大吃一惊,问:“你们的教主没有死?”
“死?哦,”雷震愣了一下,转而笑了。“你误会了。前任教主是死了,现在是少主担任教主。”
“少主?是仝德轩还是仝飞虎啊?”
“仝德轩?他常年云游四方,也不管天元教的事。自然,是仝飞虎任教主了。少教主严正教规,纪律严明,奖惩并重,深受大家拥戴。”雷震边走边讲。
高天奇从迎而来的一群人中挤过去。心想,仝飞虎当教主,是不是仍旧要搞宫廷袭击,自立王朝?自己同叶苹、仝宇结婚了,与仝飞虎就是郎舅关系。那么,自己不也就是判贼的亲属啦?到那时,赵构的亲笔字条还管用吗?赵构还认帐吗?我和叶苹、仝宇她们,不就要过上逃亡的生活?
大概走了百十步远,雷震碰了下高天奇的手膀:“高少侠,到了,请。”
高天奇一抬头,便看见门楣上悬的招牌:王驼子腊肉蒸腊八豆。店堂里果然食客不少,可以说是桌桌人满,座无虚席。
一个英俊青年迎着雷震,笑容可掬:“雷师父,请,楼上还有座位。”
雷震随英俊青年走上楼,落座后,对高奇道:“这个后生叫王楚,是王驼子的儿子。他老婆管账。王驼子本人下厨。澧州人特爱吃腊肉腊八豆。也有不少做腊肉腊八豆的店家,但王驼子却是其中翘楚。我听澧州的一位秀才说,腊八豆乃古楚饮馔文化之脉流。古楚的巫祭,常常是猎获的禽兽。受万物有灵的支配,把猛兽奉为神灵。楚时的猎与腊为同一字,所以称腊祭。东汉明帝永平年,佛教传入中国,腊月八日称为“佛成道节”,佛教载佛祖释迦牟尼此日得道成佛。在佛教文化渗透下,腊月八日楚人举行驱鬼仪式,煮黄豆避邪,腊月八日煮制的黄豆便成了腊八豆。两千多年来,楚俗腊八豆一直流传下来。”
高天奇听了,微微笑道:“雷护法还是文武双才,知识不少啊。”
“哪里哪里,”雷震的脸顿时绯红。“说武功,我还不如你的朋友叶姑娘。你看,这只手,就是叶姑娘的佳作。说文,我只读过一年私塾。只不过我生在澧州,对澧州的土文化了解一些。哪能在高少侠面前谈文论武。”
高天奇随口说话,没有考虑,话后才觉不妥。雷震一席话,也还是在情在理。于是绕开话题,道:“武功一学,没有止境。我的好朋友绿袍老怪,武功也是登峰造极了,可是,前几日,却不知被何方高手杀害了。”
雷震倒吃了一惊:“哦?绿袍老怪如此高深的武功,也被人害了。”他对绿袍老怪没有情谊,不存在同情,只是吃惊而已。
“他是在四川金马山大峡谷被杀的。我只听见打斗声,我赶到那里,也只有一会儿功夫,可是绿袍老怪已然气绝。雷护法,你江湖阅历深,是否知道,在这一带,还有什么绝顶高手啊?”
雷震想了想,道:“据我所知,我们黄老爷武功在绿袍老怪之上。可是,前不久,他已被你们杀死。此外,还有谁,我就不得而知了。”
俩人正说着话儿,仝飞虎大步流星上来了。在他的身后,跟着百无禁忌和一位三旬左右的白面中年人。
“天奇兄,也真巧,我正在澧州办事。你怎么来澧州了?”仝飞虎十分高兴,一边坐,一边道。
高天奇便把自己送绿袍老怪到无忧洞,从神龙架游玩而来的事说了一遍。不过,他没有讲与黑面老者相遇。
听说绿袍老怪遭受不幸,仝飞虎并不在意。在他的心里,毕竟是绿袍老怪动手几乎杀死他的爷爷奶奶。但是,他心里不觉嘀咕,是不是爷爷要报仇杀了绿袍老怪?那是很有可能的。但这话不能同任何人说。只能让这话死在心里。仝飞虎阴阴地应付了几句,便叫上菜。
上菜的空当,高天奇问道:“飞虎兄,你在澧州,一定又在建什么天元教分教吧?”
仝飞虎目光一亮,道:“兄弟的事,自然瞒不过天奇兄。你说的是。”仝飞虎眨巴了一下眼睛,没有说他刚从樟树村看望爷爷奶奶一事,“我是专程来打点澧州分教事务的。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澧州分教的会长杜秀才。”
杜秀才拱拱手:“高少侠,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高天奇平淡地摇摇头:“我啊,与飞虎兄的事不搭界。”
杜秀才脸上微笑一敛,挂上了一丝不快。
仝飞虎瞥见了,知道杜秀才误会了高天奇的意思,却并不明说,瞧着高天奇,着意介绍道:“我们的杜秀才,是隐世高人猿灵老人田横的得意弟子,文才不用说,他中过举人,那一身功夫,与兄弟也在伯促之间呢。”
杜秀才听着仝飞虎的介绍,脸色稍好看一些.
高天奇听说田横二字,顿时想起了黑面老者说的话,田横与黑面老者是师兄,都是翡翠尊的传人。仝飞虎竟然知道田横的的江湖名号灵猿老人!难道他与灵猿老人相识?或是听杜秀才据说?高天奇心存疑虑,想问仝飞虎,却又不想在杜秀才面前失了礼貌.于是先对杜秀才道:“杜会长,失敬失敬。”
杜秀才偏过头来,道:“常听教主谈起高少侠,说你英雄了得。在下一直渴望见面,还想切磋切磋武功呢。”刚才高天奇一时怠慢了他,他心里颇不服气,想比试比试,让高天奇不敢小觑他。
高天奇并不知杜秀才心中想法。看着杜秀才,微笑着:“既然杜会长是隐世高人灵猿老人的弟子,我还真想切磋了一下。”他扭过头去,对仝飞虎道,“飞虎兄,你一直深藏不露,那天我在君山才见你露了一手。嘿,等你那天心闲了,我们真的同杜会长在一起过几招。”
杜秀才听了,脸色又是一沉:“何必等,今天就可一试。”
仝飞虎那有心比试武功,他一门心事想的就是如何振兴天元教,攻取临安,中兴大汉民族,收复北方沦陷国土。此刻听了高天奇、杜秀才的话,心中电转:比比比,比你个头啊。我天元教正需人才,双方一比,互不负气,搞得内部不和,岂不误我大事?
仝飞虎却不露声色,微笑道:“二位都是武林绝顶高手。杜会长却比天奇兄更有胸怀。我就佩服杜会长,深明大义,以民族利益为重。可天奇兄,空有一身武功,只想到自己逍遥自在,从不把国家民族大事放在心上。哈哈,喝酒,来来,天奇兄满上,我没有闲心与你比武玩儿,有道是,好钢用在刀刃上。同你去比试、切磋,岂不浪费了我的气力!”
高天奇听了,心中不觉血气翻涌,脸唰地绯红。但一想到仝飞虎在以言相激,又不做声了。
杜秀才见高天奇隐忍无语,并不为教主这一番话所激怒,忽然笑道:“教主说得甚是。高少侠一身武功睥睨天下,却没有用武之地。我曾不止一次听教主说过。高少侠能喝几坛烈酒,想来,也不过是个酒囊饭袋;一心只为父母报仇,充其量也不过是个孝子。还向往什么‘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的浪漫生活。即使如此,也不过是具行尸走肉。”
高天奇大怒,把洒朝桌子上轻轻一敲。那酒杯未损,酒未洒出一滴。而杜秀才的酒杯却平地弹起,直射杜秀才的口中。
杜秀才也不动手,也不躲闪,口中一吸,酒杯中滴酒不剩,那杯子依然轻轻落在桌子上。杜秀才笑道:“谢高少侠。来而不往非礼也。高少侠,请!”
请字一出,手微微往上一抬。高天奇手中的酒杯竟自往口中而去!
高天奇大吃一惊!果然是翡翠尊传人,这一手,足见内力之雄浑。急运气于手,与遥空而来的杜秀才的内力相抗。
两人也不知各自用了几分内力,那酒杯不上不下,竟然平分秋色。
仝飞虎见了,忖道,既然二位搭上了手,自己也不好相劝了。只是天奇兄心无大志,是得狠狠刺激一下。于是笑道:“天奇兄,你本来就是个酒囊饭菜袋,杜会长给你敬酒,又何必推辞?来来来,喝吧。”
说罢,双手一拱,微微一笑:“请!”
殊不知,仝飞虎这双手一拱,竟有排山倒海之力,汹涌而至。
高天奇知道仝飞虎、杜秀才都心无恶意。只是想用言语相激,以武力相激。但这话、这联手发力对付自己的方式,实大太过。心中不觉恼怒。于是将全身功力集于手中,将仝飞虎的内力过牵引过来,把酒杯向杜秀才推去。
杜秀才突然感到巨大的力量撞击过来,一时竟无力相拒,心中大惊!
忽然,那酒杯从高天奇手中飞出,到了仝飞虎的面前,轻轻落在桌上。
那是仝飞虎借着高天奇的力量,将酒杯遥空吸去!
杜秀才对仝飞虎投去感激的一瞥。
高天奇一时没有想到仝飞虎能借自己的力量吸去酒杯,心中也是一愣。
仝飞虎轻轻一笑。道:“天奇兄,你且息怒。我先说两句,然后我们再喝酒。当今皇帝昏庸,奸臣当道,金辽对我虎视眈眈,汉人委琐不振,任由外人欺侮,是可忍孰不可忍。你我都是汉族热血男儿,不能只顾个人逍遥自在,还得以民族大义为重。衷心希望你能与兄弟我一道……”
“飞虎兄,你不要说了。”高天奇打断仝飞虎的话。“这件事,还得容我仔细想想。”
仝飞虎一听,心里不觉有了几分喜悦。前些时候,高天奇都是一口拒绝。今日说容他想想,那就是有了一线希望。于是酒杯一举,道:“行,你先想想。来,我们一起干了。”
杜秀才、雷震、百无禁忌对高天奇举举杯子,一口干了。
仝飞虎心里一高兴,话比原来多了一些。他一边喝酒,一边道:“天奇兄,我们天元教正在飞速发展。不仅澧州成立了分教。岳州、君山、鼎城、就是临安城里,我们都有分教。现在,我们只是进一步提高教徒的素质了。只要教徒们武功精进、思想一步走上正路,就可以举事啦。”
高天奇还是听得心不在焉。但杜秀才、雷震、百无禁忌却听得双眼发亮,仿佛看到了大事即将告成的曙光。充满了向往。
“你在岳州设立了武馆。”仝飞虎瞧着高天奇道。“我给天元教的众徒交待了,一律不许寻事挑衅。否则教规重罚。你也给了我启示。我也要各分会公开以武馆形式传艺,加速提高教徒的武功。”
高天奇笑道:“我只想以武馆形式创一番事业呢。你想利用啊。”
“哈哈。别说了。”仝飞虎忽然转开话题。道,“你同我妹妹要结婚了?说是就在这个月?”
“这个月?是啊。我父亲说在冬月十二。”
“嗯。我这个做哥哥的还得给你一份厚礼才行。”
“我想简单一点。在那天,几个亲友在一起就行了。你不要带一帮人来哪。”
“既然你不爱热闹,我就不张扬了。”
几人喝得微醉,高天奇起身告辞。杜秀才、雷震、百无禁忌还要劝酒。高天奇说要赶回去,出来几天了,离婚期只半个月了,要回去商量商量。
仝飞虎叫众人不要劝酒了。起身送高天奇出去。走到门外,小声道:“我听临安的人传话说,铁翼、吴才、还有什么五品带刀侍卫东方一剑,已出临安来找你。你可要小心。”
高天奇有点发愣:“他们找我干什么?铁翼?怎么铁翼?…”
“据说铁翼是刑部的司务。官府的人了,还有什么江湖道义?你可要提防他。”
“哼,我有皇上御书,怕他们?”
“嗯,还是小心些。官府的人,奸诈得很。我会派人暗中跟踪。有什么消息,我就告诉你。” 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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