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弑君
顾卿尘听见这个称呼，身子一僵，转身看向苏知夏。
还未回应，就见对方猛地冲进自己怀里，顾卿尘试图将人推开，但苏知夏拉得更紧，只能任由对方抱着。
“终于……终于结束了。”
苏知夏泪眼婆娑抬头看着顾卿尘，伸手将他脸上的面具取下，脸上遍布着伤痕。
她试着寻找痕迹，将这人 皮 面具撕开，却发现怎么都找不到。
“奇怪，你这伤疤不是假……”
话还没说完，手被顾卿尘抓住。
“殿下，不是假的。”
顾卿尘的解释，苏知夏并不相信，她从怀里拿出一张叠的方方正正的纸，将其小心展开，正是顾卿尘的画像。
当初，苏知夏狠心将所有与顾卿尘有关的东西都尽数封存，但最后到底还是私心留了一幅小像，终日带在身上，连芷兰也不知道。
她将小像拿到顾卿尘的脸颊边，比对着，那遍布疤痕的脸上完全看不到往日的温润如玉，苏知夏有些崩溃。
顾卿尘将其扶到一边坐下，给苏知夏倒了杯茶，随后又轻轻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见苏知夏终于冷静下来，才打算告知自己的打算，却被苏知夏再次打断。
“卿尘，可以告诉我三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望着那双眼眶通红，还泛着泪花的眼睛，终究还是说不出拒绝。
“三年前，我拒绝你后便辞官离京，没多久便在一片密 林里遭遇暗杀，我四处躲避，被逼至悬崖旁，无可奈何之下，跳下悬崖，再醒来时便在一户猎户人家，脸受伤，因伤势太深，加上没有好的大夫医治，便毁了容。”
“不过，也因此更容易伪装身份，成了后来人人惧怕的当朝首辅。”
苏知夏听得心狠狠揪起，死死抓住顾卿尘的手不肯撒开，急忙问道：“那你知道是谁追杀的你吗？”
“不知，也不想再追究。”
事情已经解释完毕，顾卿尘不想再耗费时间，不顾苏知夏意愿，直接说出了他的决定。
“九公主，如今顾某已是一介草民，实在配不上公主，婚事就此作罢。顾某即将离开京城，还希望殿下往后好好生活，只当顾某死在了三年前。”
苏知夏还未从伤心中脱离，见顾卿尘还是如此决绝，脸上带了几分难以置信。
“卿尘，哪怕如今家仇得报，你还是不愿和我在一起吗？”
顾卿尘将面具重新戴上，喊来秦礼，“送殿下回府。”
苏知夏站在原地，定定看了顾卿尘许久，并未再执着，转身离去。
望着苏知夏的背影，顾卿尘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但很快消散。
这段关系，终究到此便结束了。
今后世间再无顾卿尘。
傍晚，顾卿尘已收拾好行李，管家也将府中下人尽数遣散。
秦礼送完苏知夏回来复命，“主子，公主已安全回府。如今咱们……”
“走吧。”
陆玄夜三人走出府门，秦礼将大门关上，三人坐上出城的马车。
真正走出城门的那一刻，马车停下，顾卿尘掀开帘子回头看了一眼，随后毫不犹豫放下，吩咐秦礼驾车。
听到马车离开的声音，苏知夏从城墙身后走出来，望着远处，眼里的坚决不容忽视。
既然你选择放弃了，那剩下的仇便由我帮你报了。
“芷兰，我们入宫。”
芷兰被苏知夏一瞬间的气势有些吓到，隐隐觉得此番入宫必定会掀起不小的波澜，但她也清楚，她拦不住，只能快步跟上。
皇上寝宫，公公和侍卫在门口守着，见苏知夏出现，伸手拦下。
“抱歉，九殿下，皇上如今身体抱恙，不便见您。”
苏知夏冷眸，视线扫向各位。
众人不禁打了个寒蝉，总觉得今日的九公主与往常大不相同。
但还是没有放下手。
“若今日本宫执意要进呢？”
气势凌人，声音更是比这初春的温度还要低，双方对峙，谁也不让谁。
忽而，殿内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让她进来吧。”
听见皇上的吩咐，公公眼里闪过一丝担忧，见苏知夏毫不犹豫进去，想了想，还是前往御书房，想将太子请过来。
苏知夏闻到满屋子的药味，皱了皱眉。
来到皇上的榻边，坐下，看着多了几分病气，少了几分威严的父皇，不由冷笑一声。
“父皇如今觉得身子怎么样？”苏知夏一边询问一边帮皇上拢了拢被子。
脸上带着关心，却又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小九，你…你想做什么？”
苏知夏轻笑一声，“父皇这话说的，儿臣自然来看望您的。只是，儿臣却有一事不明，还请父皇帮我解答一二。”
“三年前，顾卿尘辞官离京，却在半路遭遇追杀，此事父皇可知是何人所为？”
皇上身子一僵，脸别向一旁，轻轻吐出两个字：“不知。”
“父皇不知道？”苏知夏附身靠近皇上，语气中多了几分愤怒，“还是不想知道，亦或是知道了但是装作不知道！”
“放肆。”皇上转头又看向苏知夏，眼神里满是指责，但苏知夏并未放下心上，话锋一转。
“儿臣忧心父皇龙体，特地寻来一味药，此丹服下，不出一日，便可药到病除。”
皇帝脸上多了几分渴望，“你想要什么？”
“一个真相。”
苏知夏站起身，指尖捏着那枚药丸，随后强行将那颗药丸喂给了皇上。
皇上正疑惑苏知夏此举，便听到一句令他无比震惊的话。
“此药虽可以治伤，却也有极大的副作用，父皇想知道吗？”
话音刚落，皇上便觉得自己五脏肺腑都在疼痛，全身冷汗止不住的冒出，他瞳孔骤缩，满是难以置信。
“你……你这逆女！你竟敢，竟敢弑君。”
苏知夏漠视皇上痛苦万分的模样，摇了摇头，“哦？父皇这话可说得不对，儿臣费尽心思求来良药，只是不慎被大夫欺骗，竟有如此大副作用。何来弑君一说？”
“父皇与其责备我，不如告诉儿臣，三年前，为何要杀一个已经放弃一切的人？”
皇帝脸色变换，察觉到身上的疼痛渐渐消失，最后颓然倒回枕上：“有人…送了密信，称顾卿尘便是顾家遗孤，辞官…辞官是为了联络旧部谋反…”
“谁送来的？”
“不知，密信就藏在靠窗柜子右下的暗格里。”
苏知夏立刻起身去哪，拉开抽屉，找到暗格，果真看到一封已经泛黄的密信。
她刚拿起信，忽然提高背后传来声音，她回头，只见皇上竟挣扎着下了龙榻，踉跄着想门口走去。
“来人，救驾！九公主要弑君！”
门突然被打开，太子带着侍卫进来，见皇帝跌倒在地，苏知夏站在窗边。
“父皇。”太子将皇上扶起，随后示意众人退下。
侍卫宫人们面面相觑，直到太子发火，众人才渐渐离开。
太子将皇上搀扶到龙榻躺下，询问究竟发生何事。
听完皇上的话，太子看向一旁的苏知夏，询问：“父皇所言可属实？”
苏知夏冷哼一声，反驳道：“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弑君，皇兄你看父皇的脸色，明显好转，我像是弑君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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