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不要再回头
那他还会做什么?
让人把她的所有资料悄悄调走?
再安排几次“巧合”的关怀?
然后等她心软那一天,从黑暗中走出来说。
“是我。”
她冷笑了一下,转身回家。
屋里还是那个味道,她特意买了一瓶香薰,点上之后有淡淡的木质香,安神。
她洗了澡,换了衣服,坐在床边写了一封信。
但不是写给谁的。
而是写给她自己。
【沈楠夕,你走得很好。】
【你没死,你还活着。】
【你不需要爱,不需要理解,不需要任何一个男人站在你身边。】
【你只需要你自己。】
【你不要再回头。】
【再回头一次,你就真的死了。】
她写完,把纸叠起来,塞进了她那个小箱子的最底层,压在“母爱”草图的复印稿下面。
那是她唯一一份没有烧毁的设计图。
是她留给母亲的。
她不舍得扔,也不舍得公开,就留在那里,让它陪着她的那些决心和伤痕。
她安静地坐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一个人—傅衍慈。
她很久没有正面去回忆他了。
可就在这一刻,她竟然破例了。
她想起他睡觉时也戴着手表,说是“没时间看时间了,就随时戴着”,想起他喝咖啡只加半勺糖,想起他第一次牵她的手,是她故意拉他,他没抽走,她那时以为自己赢了。
现在看来,那根本不是赢,是他懒得拒绝。
她也想起他抱着她的时候,说。
“你别太聪明,太聪明的人都会走得很累。”
那时候她说。
“我愿意。”
他说。
“你以后会后悔。”
她那时候笑着说。
“只要你不后悔就行。”
现在想来,是她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他的冷漠。
傅衍慈从没真正理解过她。
他只是在利用她对他的爱,填补他那种从小缺失情感的空洞。
她是他的“工具”,是他用来测试自己是否能被爱、能控制他人情绪的实验品。
她咬着牙,狠狠把那些记忆压回去。
不准再想了。
他没资格留在她脑子里。
哪怕他现在真的改变了,真的悔悟了,那也已经晚了。
晚到,她已经走了。
不是离开,而是彻底死心。
……
此时的傅衍慈,坐在C市的天台上,风很大,头发被吹得凌乱。
他把烟掐掉,坐在天台边缘,手里拿着她的“母爱”草图复印件。
这是他最后一份她亲手画的图。
他看了一遍又一遍,心口像被铁丝勒住。
他知道她不可能原谅他了。
不是因为他做得不够,而是他在她最需要的时候没有在。
他当初一句“我爱你”都没说出口,却能坐在别的女人面前装温柔、在茶楼里让人“安排她”。
他活该。
他知道他活该。
现在他只能远远看着,知道她活着,知道她在画图,知道她每天在街角的面包房买便宜的吐司,知道她凌晨起来泡牛奶,知道她去产检从不让医生扶她。
她一个人,什么都做得好。
唯一不好的,就是太瘦。
他让人送去营养品,送去蛋白粉,甚至偷偷给她住的楼加装了门禁,连她自己都没察觉。
他做得再多,她也不会知道。
她不会回头。
他也不会再去打扰她。
他只要她活得好。
哪怕这一辈子,都不能再听她叫他一声“阿衍”。
他把图纸叠好,放进口袋。
风更大了,夜色很深。
他站起身,低声说了一句。
“楠夕,我会一直在。”
“只要你还活着,我就在。”
“我这辈子,不再要你原谅。”
“只要你别再死一次。”
阴雨连绵的龙国南方,灰白色的天光映在看守所外那辆低调的商务车车窗上,车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柳含烟穿着医院的病号服,脸色苍白,眼神却亮得吓人。
她坐在后排,嘴角勾着一点几不可察的冷笑,手上还贴着“癫痫观察患者”的标签。
一场精心设计的“病”,骗过了司法,骗过了医生,也骗过了社会的眼睛。
她被“判定为长期精神类病患,病情复杂,需回归家庭及医疗监护”,于是走了保外就医的流程。
但没有人知道,几天后她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的人早就被安排好护送出了边境,几经辗转,伪造身份登机,悄无声息地落脚M国。
飞机落地那一刻,她深吸一口气,看着机舱外阳光明媚的城市,眼里满是毒意。
这是她的“重生”。
胡金华早就在M国安排好了一切,住处、身份、掩护的公司,还有黑市上的人脉。
柳含烟被人带到了郊区一栋独立别墅。
客厅里飘着檀香味,胡金华坐在沙发上,保养得宜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目光如刀。
柳含烟推门进去时,胡金华眼神扫了她一眼,随手放下手中的茶杯。
“怎么?坐了几个月牢就瘦成这样了?”
柳含烟笑了笑,坐在她对面,声音带着嘶哑。
“我没死。”
胡金华点头,眼里满是满意。
“活着回来就好。
你知道的,这边生意忙得很,我一个人管不过来。”
柳含烟低头应了一声,脸上的笑渐渐冷了下来。
胡金华看她神情不对,眉头微挑。
“你回来,最想干什么?”
柳含烟眼神一点点聚焦,指甲死死掐进掌心。
“我要报仇。”
“傅衍慈,他当年不是说他一辈子都欠我的吗?”
“结果呢?沈楠夕一死,他就像疯了一样把我往死里踩,连我在看守所里要死要活的时候,他都不肯回头看我一眼。”
“他不是说我重要吗?”
“可他最后为了那个女人,把我所有退路都断了。”
她声音越说越狠,眼底像是藏了毒蛇。
胡金华点点头,语气冷静得吓人。
“你要搞他,可以。
但你得冷静,不能再像之前那样用感情做事。”
“你要懂,傅衍慈现在不一样了。”
“他动了真感情,那就是你最大的危险。”
“你搞不死他,就会先把自己赔进去。”
柳含烟抬眼,笑得阴狠。
“那沈楠夕呢?”
“她还活着。”
“我就知道她没死。”
“那贱人当年抢了我的冠军,抢了我的傅衍慈,连火都烧不死她,天都不收她,那我就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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