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归凛语气笃定,带着势在必得的某种决心。
他一向言出必行说到做到。
路吟张嘴,想要反驳,他凑过去,用唇压着她唇,阻止她说话。
这一次,他只是轻轻触碰,旋即松开。
拉开一点距离,他信誓旦旦的样子:“乖乖,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无论提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你。”
路吟从中午吃饭后就没有吃其他东西,刚刚嚎啕大哭一场,几乎耗尽了所有力气。
现在她浑身没劲,感觉头晕眼花,四肢瘫软。
累,身心俱疲的感觉。
望着眼前眼睛发红的男人,她有气无力的回:“我累了,想睡觉。”
现在,谈论别的事没有任何意义,她想休息一下,等有精力再说。
何况他们之间的问题,一时半会的也解决不了。
她眼睛哭肿了,楚楚可怜的样子,谭归凛心疼至极。
“好。”他嗓音带着一丝哑然。
末了,他小心地征询意见:“我抱你去洗漱,好不好?”
路吟软绵绵的轻轻点头:“好”
得到应允之后,谭归凛起身,将她温柔地抱起来,往浴室里面走。
整个洗澡的过程,都是他负责。
不知道是饿的还是哭的?路吟觉得自己绵软无力,一点精神都没有。
帮她换上睡衣,谭归凛抱着她出来。
期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刚刚把她放到床上。这时房间门响起,是佣人端来吃的。
他接过托盘,转身离开,佣人将门关上。
来到床边坐下,他哄着她吃了点粥,喝了半碗汤。
她饿是真饿,累也是真累,吃过东西,没一会儿就睡了。
见她睡着,谭归凛才放心,他轻轻起身,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
书房里,谭归凛慵懒地坐在沙发上,手里夹着一根烟,烟雾缭绕。
他的双眼赤红,眼眶发疼,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墙上那幅画。
那是路吟亲手所作,每一道笔触里都藏着她对他的爱意。
距离他生日还要半个月,小姑娘早早开始偷偷给他准备礼物。
可在他生日前夕,出轨风波一出,他们闹得很僵。
当时谭归凛一心扑在解决公司的麻烦以及对付梁家,忽略了她。
所以她说有礼物时,谭归凛以为是送他画,本就在气头上,焦头烂额的男人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原来,她说的礼物,竟是给他做爸爸的机会。
当时听到他拒绝,可以想象她有伤心失望。
现在,他只要想起路吟怀着孕却坚决要离婚这件事,就心如刀割。
悔不当初的感觉将他吞没。
良久之后,阿大敲门进来,站到两米开外的地方。
谭归凛抬手又点了一支烟,将烟含入唇中,猛吸一口,慢条斯理地吐出烟雾。
“查到了吗?”
清冷的嗓音不带一丝温度。
阿大回:“机票是沈先生帮订的,至于逃跑计划是太太她自己……”
说到这里,他停顿下来,打量着沙发上男人的神色。
他不变的冷峻,毫无波澜。
似乎并不意外。
“嗯,知道了。”
谭归凛手里夹着烟,似在思考。
看来沈斯年并没有把他的警告记在心里,反而得寸进尺起来。
路吟之所以会知道真相,必定是沈斯年透露的。
否则,吟吟不可能会知道。
沈斯年究竟意欲何为,这是一个值得深究的问题。
以他对沈斯年的了解,他必然另有所图。
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说没有什么目的,只是单纯地帮她,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谭归凛可不会信。
抬手深吸一口烟,吞云吐雾后,他对阿大吩咐。
“暗中调查一下沈斯年这几年的所有事情,还有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有任何情况及时向我汇报。”
阿大颔首:“好的先生。”
临走之时,谭归凛喊住他:“对了,温家那边最近有什么动静吗?”
最近似乎过于平静。
阿大折回来,与他面对面:“温家在跟您的对手那边有秘密来往,估计是在伺机而动。”
“嗯!”谭归凛冷哼一声:“继续盯着,不要打草惊蛇。”
“好的先生。”
等阿大离开后,谭归凛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
抽完一支烟,将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他起身朝着房间走去。
床上的人儿已经睡熟,她红肿的双眼,看得他的揪心。
望着她可怜的小脸,他满心满眼都是疼惜,自责与懊悔翻江倒海。
一向运筹帷幄的男人,此刻陷入前所未有的无力感,不知该如何是好?
低头轻轻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他起身去离开。
隔天路吟醒过来,身旁的男人不在。
等她洗漱完出来找手机,发现找不到。
刚刚来到房间门口,遇到进来的谭归凛。
刹那间,她脑海中浮现出来,昨晚两个人抱头痛哭的画面。
不知为何,她有些不自然起来。
谭归凛神色自若:“肚子饿吗?先去吃早餐吧!”
说着就要来牵她,路吟不动声色的避开触碰。
抬步来到他面前,冷冷出言:“把手机给我。”
不是问手机在哪里?而是直接问他要。
毕竟,平日里,她的手机都会放到床头柜上。
这是她的习惯,他知道,所以平时会帮她放好。
今天不在,只有一种可能……
谭归凛自然地把手收回来,似笑非笑的样子:“你自己的手机怎么问我要,别不是丢了吧!”
见他这副看似无辜,实则装模作样,路吟确定了,就是他干的。
“你看我像在开玩笑吗?”她声音陡然冷下来。
谭归凛嘴角勾起:“你手机丢了,我已经让人给你准备新的,一会儿就送过来。”
此言一出,路吟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复杂。
在短暂的诧异过后,她瞬间了然。
这种借口搪塞小孩子还差不多。
“我只要现在的手机,所以你自己看着办吧!”
语罢,她越过他,抬步走出房间。
刚走几步,就被男人给拉住。下一秒,她被男人抵在墙壁上。
“你干什么?”
昨晚吃的少,她这会儿又饿,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跟他对抗。
谭归凛眉眼带笑:“找不到,只能用新的了。”
这就是态度。
语落,他拦腰将她打横抱起,稳步离开。
吃过早餐,路吟才发现,不止手机被他没收,她甚至被限制出行。
没有谭归凛的允许,她不得离开兰庭苑。
显然,这是对她昨天逃跑的制裁。
路吟心头的怒火“噌”的一下冒起。
气不打一处来的她猛地转身,风风火火地折返回去,径直来到客厅,问管家借电话。
管家自然不敢得罪太太,恭敬地奉上电话。
“谭归凛,你到底什么意思?”电话刚一接通,路吟便冷声质问道。
“太太,先生他正在开会。”电话那头,传来阿大战战兢兢、带着几分惶恐的声音。
像是生怕触怒了这位盛怒中的太太。
路吟深吸一口气,强压着几乎要喷薄而出的火气,一字一顿说:“让他接电话。”
每个字都吐得极重,透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那端陷入一阵静默。
路吟直截了当:“我知道他就在旁边,你把电话给他。”
她语气看似平静,实则透着一股浓浓的威慑力。
阿大这才说:“太太找您。”
不一会儿,谭归凛清冽的嗓音响起:“怎么了?”
路吟不着痕迹地吸气,压制怒火:“你不觉得需要跟我解释一下吗?”
谭归凛理所当然的口吻:“我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
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你这是非法拘谨。”路吟咬牙切齿地说:“你以为这样就可以留住我,没门?”
撂下这句话,她毫不客气地挂断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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