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会所外的停车场早已被各式各样的顶级豪车所占据。
灯火辉煌的入口处，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出入其间的，无一不是江城乃至周边数个省市有头有脸的顶尖人物。
姜哲神色自若地挽着林秋水，在侍者的引领下步入会场。
两人甫一出现，便立刻吸引了全场绝大多数人的目光。
姜哲对那些羡慕或嫉妒的目光恍若未见，只是不动声色地快速扫视了一圈场内的宾客。
江城排得上号的几大豪门望族，今晚几乎都派出了家族中的重要代表前来捧场。
王家的、李家的......当然，还有他最熟悉的，柳家的人。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迅速锁定了寰宇集团的现任董事长，柳正南的父亲柳如山。
而在柳如山的身旁，一个略显阴沉的身影让姜哲的目光微微一顿——
正是柳正南。
他似乎也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姜哲与林秋水的到来。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短暂交汇，旋即又各自默契地错开。
林秋水冰雪聪明，似乎立刻察觉到了姜哲眼神中一闪而逝的异样。
她不动声色地微微侧头，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问道：
“怎么了？遇到熟人了？”
姜哲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平淡无波：
“没什么，只是看到几个不怎么想见的老朋友罢了。”
侍者引领着两人来到早已预留好的席位坐下。
这个位置显然是经过精心挑选的，视野极佳，可以将整个拍卖会场的情况尽收眼底。
拍卖会尚未正式开始，场内依旧是觥筹交错，气氛热烈而融洽。
林秋水微微侧过脸庞，凑近姜哲的耳边，吐气如兰：
“我们今晚，可不是来附庸风雅的。姜董事长，我们有重要的任务在身。”
此刻，一位身着晚礼服的拍卖师已经走上台前，声音洪亮：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各位莅临今晚的云顶慈善拍卖会！”
“今晚的第一件拍品，是一尊来自晚清时期的青玉瑞兽摆件！”
灯光聚焦处，侍者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个丝绒托盘，上面静静躺着一只巴掌大小的玉雕。
瑞兽造型古拙，线条流畅，玉质温润细腻，在灯光下泛着幽幽的青光，一眼望去便知不是凡品。
“这尊青玉瑞兽，雕工精湛，寓意吉祥，起拍价十万元，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万元！现在开始！”
拍卖师话音刚落，场内便稀稀拉拉地响起了几道竞价声。
姜哲对玉石古玩不算精通，但这只瑞兽的造型和雕工确实让他有几分喜爱。
他瞥了一眼旁边气定神闲的林秋水，见她并无出价的意思，便随意地举了举号牌：
“十一万。”
坐在不远处的柳正南，原本正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中的酒杯。
听到姜哲的声音，眉头不自觉地挑了一下。
他循声望去，正对上姜哲淡然的目光。
柳正南冷冷一笑，毫不犹豫地举起了自己的号牌：
“十五万！”
他刻意提高了声调，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
拍卖师眼睛一亮，立刻高声道：
“十五万！柳家二少出价十五万！还有没有更高的？”
这柳正南，还真是阴魂不散。
姜哲倒想看看，这家伙是真心喜欢这玉兽，还是单纯想给自己添堵。
“十六万。”
姜哲再次平静地报价。
“二十万！”
柳正南几乎是秒跟，而且直接将价格往上抬了一大截。
会场内顿时安静了不少，许多人的目光在姜哲和柳正南之间来回逡巡。
姜哲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对柳正南这种幼稚的行径感到好笑。
他已经看出来了，柳正南对这玉兽的价值判断并不清晰，纯粹是在凭着一股意气和自己较劲。
既然如此，不成全他一下，岂不是太不够意思了？
......
于是姜哲和柳正南两人一唱一和，将这只玉雕的价格抬到了五十六万！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这已经不是单纯的竞拍，而是赤裸裸的意气之争。
那只青玉瑞兽，此刻在众人眼中，仿佛也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拍卖师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手中的拍卖槌都快握不住了。
“五十六万！柳家二少出价五十六万！还有没有更高的？这位先生，您还......”
姜哲施施然地放下手中的号牌，对着柳正南的方向，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
“柳公子既然对这尊瑞兽如此情有独钟，想必是与它有缘。君子不夺人所好，这等美事，姜某自然乐见其成。”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遗憾：
“五十六万，柳公子果然财大气粗，佩服，佩服。”
柳正南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他原本以为姜哲会继续加价，自己再象征性地跟最后一手，便将这个烫手山芋甩给对方。
万万没想到，姜哲竟然在这个时候，干脆利落地收手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如同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说不出的憋屈。
拍卖师也是一愣，但职业素养让他迅速反应过来：
“五十六万！这位先生放弃！五十六万第一次！”
柳正南的脸色变化不停，精彩纷呈。
他想反悔。
但在这种场合，当着江城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若是出尔反尔，柳家的脸面何存？
“五十六万第二次！”
柳如山的脸色也沉了下来，狠狠地瞪了柳正南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愤怒。
“五十六万第三次！成交！”
拍卖槌重重落下，一锤定音！
“恭喜柳家二少，以五十六万的价格，拍得这尊寓意吉祥的青玉瑞兽！”
拍卖师高亢的声音响彻全场。
柳正南只觉得仿佛被人当众狠狠扇了一记耳光。
他用远超市场价近六倍的价格，买下了一个自己并不怎么喜欢的摆件，只因为一时意气。
此刻，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四周投来的那些或同情、或嘲讽的目光。
如芒在背！
“噗嗤。”
林秋水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
她看向姜哲，美眸中异彩连连：
“姜董事长这一手成人之美，可真是玩得炉火纯青。”
姜哲端起酒杯，与她轻轻一碰，淡然道：
“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既然他喜欢演独角戏，总得有人配合着把戏台搭起来。”
“只是没想到，柳家的二少爷，这么多年了，还是这般沉不住气。”
商场上斗不过自己，就想在这种无关痛痒的场合找回点颜面？
真是可笑至极。
白白多花了几十万当冤大头，柳正南怕是要好好消化一阵子了。
接下来的几件拍品，虽然也各具特色，有古董字画，有名贵珠宝。
但场内的气氛明显不如刚才那般火爆。
姜哲和林秋水都没有再出手，只是安静地看着。
柳正南则彻底没了竞拍的心思，阴沉着脸坐在那里，时不时投来怨毒的目光。
姜哲全当没看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拍卖会逐渐接近尾声。
拍卖师的情绪再次调动起来，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各位来宾，感谢大家的踊跃参与！今晚的拍卖会，即将迎来最后一件，也是最为神秘、最受瞩目的一件压轴拍品！”
他的话音刚落，场内的灯光忽然暗淡了几分，只留下一束聚光灯打在拍卖台上。
所有人的精神都为之一振，纷纷伸长了脖子，望向即将揭晓的神秘之物。
林秋水原本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此刻也微微坐直了身体。
她凑近姜哲，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一丝凝重：
“姜董事长，注意了。”
“这才是今晚真正的重头戏。”
“我们等的，就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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