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公地铁站，有一片整座城市最大的城中村聚集地。
是刚毕业的年轻人暂时过渡的落脚处，也是许多外来务工人员节省开支的选择。
城中村巷子狭窄，全是握手楼，阳光是要花钱买的。
林永的尸体就被发现在这密密麻麻的狭窄楼房之中。
萧明德几人走上步梯七楼。
这栋楼是一梯两户格局，林永的尸体就被发现在701中。
701的门口围了很多房客，拿着手机在拍视频，被劝阻，就假意把手机放下，以另一种角度拍摄，迅速上传。
“萧队，这位是房东孙小姐，这位是住在隔壁702的房客张先生，也是报案人。”一个警员看见萧明德，当即把两个二三十岁模样的青年人介绍给他。
“萧警官是吧？你们赶紧把尸体弄走吧！我怎么就这么倒霉，这房子才租出去没几天呢，就出了这种事！”房东孙小姐又气又怨又恐惧，情绪复杂，语气激动。
“我们警方工作结束后，会把尸体带走的。”萧明德应了一句，给了李怀一个眼神，便戴好手套鞋套口罩，走进701。
李怀对房东和报案人说道：“麻烦二位跟我们回去做个笔录吧。”
701。
不算宽敞的客厅里，沙发和矮几已经占据了四分之一的空间。
一扇窄窗窗帘严丝合缝地拉着，不让光线透入。
昏暗之中，矮几旁的神台上插着几根香烛。
香烛在凝固的血迹中折射出诡异的红光。
林永就倒在神龛前，双手被砍去，淌了一条血痕。
他的嘴巴大张，嘴里都是凝固的鲜血。
而脸上和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焦糊痕迹。
最吸引注意的，是林永嘴里那一根……男性生殖器！
姚法医蹲在尸体旁，检查死者情况。
“姚法医，情况怎么样？”萧明德半蹲在姚法医身边，视线落在林永的脸上，询问情况。
“尸僵遍布全身大关节，初步估算死亡时间在24小时以内。”
姚法医一边从助理的手中接过工具，“双手手指、腕部离断，创缘呈锯齿状，尺骨与桡骨断面可见双向剪切痕。”
“凶手是用剪刀把死者的手指和手腕剪下来的？”萧明德一听，当即盯着死者的腕部。
“应该没错。具体的剪刀样式我得回去做进一步对比。”
萧明德点头，“还有其他情况吗？”
姚法医补充道：“手指和腕部断裂处皮下组织和肌肉有明显的生活反应，判断为生前被剪下来的。”
“先剪手指，再剪手腕。”
“又是生前折磨，和孟奕晨兄弟俩的情况相似。”武雯皱着眉头。
之所以敢把两桩案子结合，当然是因为死者林永嘴里的那根生殖器了。
萧明德点了点头，又问：“口腔和身上这些灼烧痕迹，是什么情况？”
姚法医皱着眉头将那根生殖器处理包装好，率先检查死者的口腔。
“舌头是从根部被剪断的，创口位于轮廓乳头后方1.2厘米处，舌动脉断端……呈现喷溅状撕裂。”姚法医伏着身子靠近死者口腔，“是被人强行将舌头扯出来后剪的。”
“头儿，现场只发现了断离的手掌，但是没发现死者的舌头。”武雯走过来补充了一句。
“至于他的身上，有十九处圆形烫伤，初步推断接触物为加热过的铜制片状物。”
姚法医继续说道：“烫伤较轻的几个伤口有些奇怪，铜片上应该有凸起的图案，但暂时不知道是什么图案，得回去做下研究。”
“具体的尸检报告，我会尽快发给你们。”
“辛苦。”萧明德落了一句话。
老华走过来，“头儿，问过了，这栋房子都没有监控。”
“不仅是这栋，附近楼房的监控就算有，也都只是摆设，楼下的智能防盗门也经常用灭火器挡着敞开，要想上楼轻而易举。”周俊杰双手叉腰，皱着眉头。
“这片城中村以外来务工人员为主，本地房东都不住在这边，二手房东也只有在租房给客人的时候会过来。人员结构复杂，查起来有点棘手了。”老华一想到这工作量，再想到又得好些天不能回家，就是一顿心累。
幸好妻子体贴，孩子乖巧，父母也很尊重他们的工作。
萧明德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辛苦了，等案子结了，请你们吃大餐。”
两人眼睛顿时一亮，“多大？”
其他正在工作的人也齐齐扭头看萧明德。
一个刑技部门的人问道：“萧队，听者有份吗？”
谁不知道刑侦大队队长萧明德大方。
一个月就那点工资，自己睡宿舍的行军床，吃盒饭，每个月省下来的钱都给手下人吃大餐了。
羡慕啊！
萧明德：“……”
被一群人盯着，萧明德轻咳一声，“破了案，都有份。”
“谢谢萧队！”
“谢萧队！我瞬间充满了斗志，还可以再熬几天！”
“尸体来！”这是姚法医喊的。
“……”
赶回警局，李怀和陈珂带着记录员正分别对房东孙小姐和702的房客张先生做笔录。
孙小姐这边情绪激动，但几乎是一问三不知。
“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他说要租房，还指明要七楼的房子，我这边刚好有一套，就短租给他了，房租比长租贵那么一百多。”
孙小姐一说起房租的事就滔滔不绝，根本停不下来，“我的房子都是新装修的，光线也不错的，警察同志，如果你们要租房，可以找我啊，我给你们打折！推荐人过来也行！”
陈珂连忙打断她的推销，切入正题询问，“他是什么时候找你租房子的？”
“就前几天。”
“具体是哪天？”
“2月2号。他找我的当天就直接把房子租下来了，之后我就没管过了。”
陈珂问道：“死者林永是个大三的学生，快开学了他为什么突然租一间房子，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啊。”孙小姐立马摇头，“我们租房子给房客，只要他们给身份证我们登记，没问题的话，我们也不会平白无故问这么多问题。”
孙小姐急忙撇清关系，但陈珂也看得出来她的确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萧明德没看出疑点，就走到李怀身边，拉椅子坐下。
多了一个警官，房客张先生还紧张了一下。
“不用紧张，继续说。”李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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