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隐出了太后寝宫,长长舒了一口气。
宫道悠长,他脚步不快,却也未曾停留。
转过一处朱红宫墙,却见几道熟悉身影。
猴公公竟还未走远,范贤与范偌偌也立于一旁。
旁边更有一位陌生的宫装女子,眉眼间带着几分长公主那里特有的矜持。
范隐上前几步,目光在几人脸上一扫。
“咋了?”
“这么久才走到这里?”
范贤脸上带着一丝古怪,又有些许郁闷。
“长公主要见你。”
范隐眉梢一挑,露出些许意外。
“我?”
“长公主是你未来丈母娘,见我干什么?”
这话说得理所当然,似乎他全无被召见的理由。
范贤的表情更加郁闷,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意。
“我怎么知道。”
“明明我才是宛儿的未婚夫。”
“结果一个个的都对你兴趣十足。”
“之前宜贵嫔、淑贵妃和宁才人都提到过你,对你很是好奇。”
“太后更是只让我在殿外跪了一下,却单独召见了你。”
“到了长公主这里更过分,我未来丈母娘居然连见我的意思都没有,只见你。”
他声音里充满了不解与一丝丝的不甘。
范隐闻言,又是无奈地摊了摊手,嘴角却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怎么知道?”
“也许是我魅力大。”
这话带着几分戏谑,却又透着一股莫名的自信。
那位一直静立的女官终于上前一步,微微屈膝。
她的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
“长公主邀范隐公子到殿一叙。”
“不知范隐公子是否要去。”
范隐脸上笑容不减,语气却多了几分郑重。
“当然要去。”
“臣对长公主殿下也是倾慕许久。”
此言一出,范贤与范若若皆是一愣,连猴公公的眼皮都跳了一下。
“倾慕”二字,用在此处,实在有些过于大胆,甚至可以说是轻佻。
范隐却浑不在意,仿佛只是说了一句再寻常不过的话。
他对着那女官微微颔首,便跟着她转身向另一条宫道走去。
留下范贤几人在原地,面面相觑,神色各异。
不多时,范隐随女官来到一座雅致的宫殿前。
殿门与窗户皆大敞着,轻薄的纱帘随风微拂,透出殿内朦胧的景致。
侍女引至殿门,撩开珠帘,便躬身退下,并未入内。
范隐独自迈步而入。
殿内光线柔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馨香。
长公主李云睿正坐于窗边一张铺着软垫的长椅上,怀中抱着一只雪白的猫,姿态慵懒而优雅。
她身着一袭素色宫装,长发松散地挽着,仅以一支简单的玉簪固定。
听闻脚步声,她缓缓抬眼,目光落在范隐身上,带着一丝审视。
范隐上前几步,站定,躬身行礼。
“臣范隐,参见长公主殿下。”
他的声音平静,不卑不亢。
长公主伸出纤手,轻轻抚摸着怀中猫儿柔顺的毛发,声音亦是轻柔。
“听说你们兄弟两个师从费解,医术高超。”
“宛儿的病,你也出力不少?”
范隐微微垂首,语气谦逊。
“殿下谬赞,不敢当。”
“臣只是送了点微不足道的药材。”
“主要还是臣弟费心劳力。”
“毕竟宛儿与臣弟不仅是未婚夫妻,更是两情相悦,真心相爱。”
他特意强调了“真心相爱”四字,意有所指。
长公主抚猫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又恢复如常。
她抬起眼帘,目光在范隐脸上停留片刻。
“本宫近日常有些头疼。”
“你可有良方?”
范隐心中一动。
他想起了原著中,长公主便是以自身为饵,诱使范贤出手,意图构陷。
此刻她提及头疼,莫非……
他面上不动声色,沉吟片刻。
“头疼病因颇多,或因风寒,或因劳神,或因旧疾。”
“臣不敢妄断,亦不敢随便开药。”
“若是殿下不嫌弃,不觉得唐突。”
“臣或可为殿下略施按揉之术,或可稍缓一二。”
长公主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按摩?”
她似乎对这个提议颇感兴趣。
“哪有什么不方便的。”
“你弟弟过几日便算是我的半个儿子了。”
“你这个做兄长的,与本宫也算不得外人。”
说着,她便欲起身。
范隐却在此时开口,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专业。
“殿下,且慢。”
“就在那里躺着便好。”
“臣要为殿下施展的,乃是全套按摩。”
长公主微微一怔,眉宇间染上几分真实的疑惑。
“全……全套?”
这词听起来,总觉得有些异样。
范隐神色坦然,仿佛在陈述一件再正常不过的医理。
“正是。”
“所谓头疼,病灶未必在头。”
“有时乃是身体其他部位气血不畅,压迫神经所致。”
“是以,需得全身调理,方能寻根溯源。”
“当然,若是长公主殿下觉得不便,那便算了。”
他话锋一转,作势便要告辞。
“等等。”
长公主出声拦住了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本宫倒要试试,你这‘全套’有何玄妙。”
“无妨,方便得很。”
“来吧。”
她将怀中的猫儿轻轻放到地上,那猫儿一溜烟便跑得无影无踪。
长公主侧过身,头枕着软垫,朝向窗外,在长椅上躺了下来,身形曲线毕露。
她闭上眼,似是全然的信任与放松。
“来吧。”
她又轻声重复了一句。
范隐缓步上前。
长椅上的李芸瑞身姿曼妙,即便只是随意的躺卧,也自有一股惑人的风情。
他目光清明,先是开口道。
“殿下,臣一会儿要按摩头部,需先为您取下发饰,可好?”
长公主“嗯”了一声,表示同意,眼也未睁。
范隐伸出手,动作轻柔而稳定地将李芸瑞头上那支温润的玉簪,以及两件小巧精致的金色发饰一一取下,小心翼翼地放到一旁的小几上。
李芸瑞只觉头上微微一松,那股束缚感消失了。
她能感觉到范隐站到了自己头顶的位置。
他的身影挡住了从窗外投射进来的部分光线,一片阴影笼罩在她的脸上。
范隐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低沉而平静。
“臣要开始了。”
李芸瑞又轻轻“嗯”了一声,鼻音微带慵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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