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隐闻言,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他上前一步,郑重地对着李芸瑞躬身行了一礼。
“臣,在此谢过长公主殿下。”
李芸瑞正沉浸在新妆容带来的喜悦之中,闻言不由得一怔,美眸中露出几分不解。
“谢……谢我?”
她疑惑地重复道。
“你为本宫化了如此精妙的妆容,让本宫容光焕发,该是本宫谢你才对,怎地反过来谢我?”
范隐直起身,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声音中带着一丝蛊惑人心的磁性。
“殿下有所不知。”
“今后,殿下若是能一直保持这副妆容,那么臣每次有幸得见殿下天颜,都会被殿下这般绝世的风华所倾倒。”
“一想到能时常见到如此赏心悦目的景象,臣的心情便会不由自主地愉悦起来,精神也会为之一振。”
“能让臣每日都有这般好心情,难道不值得臣诚心诚意地道一声谢吗?”
他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眼神更是专注得仿佛世间只剩下她一人。
李芸瑞听得心中一荡,脸颊竟微微有些发热,那双素来清冷的眸子里,此刻也漾起了真实的笑意。
“你说的,可是真的?”
她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娇嗔。
“莫不是又在巧言令色,故意逗本宫开心?”
范隐微微一笑,并未直接回答她这带着娇嗔的疑问。
他转而拿起方才放在一旁小几上的那个螺钿化妆匣,双手奉上。
“既然殿下如此钟爱这妆容,也觉得臣这些妆品尚可入眼。”
“那这妆匣,以及其中所有妆品,便赠予殿下,聊表臣之一片心意。”
李芸瑞眼中的笑意更浓,却也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矜持与惊讶。
“这……范大人未免太过客气了。”
“这些妆品如此精妙,想来价值不菲,本宫怎好平白受你如此大礼。”
她嘴上说着推辞,目光却未从那精致的妆匣上移开,显然是真心喜欢。
范隐唇边的笑意不减,语气诚恳。
“殿下言重了。”
“宝剑赠英雄,红粉赠佳人。”
“这些妆品在臣手中,不过是些寻常物件。”
“唯有在殿下这般绝代佳人手中,方能真正尽显其价值,绽放其光彩。”
“能为殿下的美丽锦上添花,是它们的荣幸,亦是臣的荣幸。”
他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抬高了李芸瑞,又显得自己并非刻意巴结,而是出于纯粹的欣赏。
李芸瑞听罢,心中那份喜悦更是难以抑制。
她伸出纤纤玉手,接过了那只沉甸甸的妆匣。
“既然范大人如此说了,那本宫便却之不恭了。”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轻快。
“范大人这份厚礼,本宫记下了。”
“日后若有机会,定当有所回报。”
此刻的李芸瑞,是发自内心地笑着,那笑容如春日冰雪初融,带着一丝难得的明媚。
“你这个人,当真是有趣得紧。”
她凝视着范隐,带着一丝探究。
“你,当真对本宫倾心?”
范隐迎着她的目光,神色坦然,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当然。”
“关于这一点,臣,绝对没有半分虚言。”
李芸瑞闻言,眼中的笑意更深,她轻轻一挑眉,带着几分上位者的睥睨与诱惑。
“你既有此心,倒也是个妙人。”
“这样如何,你若肯真心投效于本宫,加入本宫麾下,为本宫效力。”
“日后,本宫也并非不能……让你一亲芳泽。”
她这话语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暗示,足以让任何男人心旌摇曳。
范隐却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闻言只是朗声一笑。
“殿下厚爱,臣心领了。”
“只是,臣这牙口啊,生来就太好了些,恐怕是吃不了这碗香喷喷的软饭。”
他话锋一转,带着一丝戏谑地反将一军。
“要不这样,殿下您若是肯屈尊,投入臣的门下。”
“臣,自然也能让殿下一亲臣的……嗯,芳泽?”
李芸瑞听他竟敢如此调侃自己,先是一愣,随即再也忍不住,爆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大笑声。
“哈哈哈……你……你这人,真是……就会逗本宫开心!”
她笑得前仰后合,连眼角都沁出了些许生理性的泪水。
一旁侍立的女官,自始至终都垂着眼帘,仿佛一尊没有感情的木雕。
她眼观鼻,鼻观心,努力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对于眼前这番近乎打情骂俏的场景,充耳不闻,视而不见,仿佛自己已经化作了空气。
长公主笑了好一阵,才渐渐止住了笑声,她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腮帮。
“哎呀,笑得本宫肚子都有些疼了。”
她抬眼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已近黄昏。
“行了,天色也不早了,本宫今日心情甚好,就不留你用晚膳了。”
“若是没有旁的事,你便自行离去吧。”
范隐闻言,却并未立刻告退,反而神色一正。
“殿下,臣,其实还有一事,想要求问殿下。”
李芸瑞闻言,倒是来了几分兴趣,她好整以暇地看着范隐。
“哦?还有何事?”
“说吧,看在你今日为本宫做了这么多事,又说了这么多有趣的话,逗得本宫如此开心的份上。”
“无论你问什么,本宫都会如实相告,绝不欺瞒于你。”
范隐深吸一口气,问出了那个在他心中盘桓已久的问题。
“臣想请问殿下,当初臣与臣弟范贤初入京那日,殿下您……可曾做过些什么安排?”
李芸瑞听到这个问题,微微蹙起了秀眉,似乎在努力回忆。
片刻之后,她恍然道。
“你问这个啊……我想起来了。”
“那日,本宫确实做了一件事。”
“本宫找了一位平日里还算得用的女官,命她暗中联络了几名后宫中不安分的侍女。”
“打算让她们在你们兄弟的车驾经过宫门附近时,故意冲撞上去,制造些混乱,以此来败坏范贤那小子的名声。”
“只可惜,此事还未来得及真正实施,陛下不知从何处得到了消息,便雷霆震怒,将那些后宫侍女尽数诛杀了。”
“至于那位奉命行事的女官,本宫事后也已将她赐死,以绝后患。”
李芸瑞说完,有些好奇地看着范隐。
“此事做得极为隐秘,按理说,你应该不可能知晓才对。”
“你今日,为何会突然问起这个?”
范隐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疑问,而是目光一凝,追问道。
“殿下当时,除了安排那些宫女,可曾还找过其他人,或者下达过其他的命令?”
李芸瑞闻言,神色十分认真地摇了摇头。
“当然没有。”
“此事之后,陛下龙颜大怒,当日回来便将本宫与太子一同召去御书房,狠狠地训斥了一番。”
“本宫那时自顾不暇,哪里还有心思去做别的安排。”
范隐听到这里,心中已然雪亮一片。
庆皇那个老狐狸!
当日雪棠她们那批冲击车驾的,定然是庆皇借着长公主这道“败坏范贤名声”的命令,暗中指使林共去办的。
其目的,多半就是为了试探自己,看看自己在面对无辜少女惨死之时,是否会动恻隐之心,出手相救。
好一招借刀杀人,好一招一石二鸟!
范隐心中念头急转,面上却不动声色。
他压下心中的波澜,再次向长公主深深一揖。
“臣,明白了。”
“多谢殿下坦诚相告。”
“臣已没有其他事情叨扰殿下,这便告退了。”
李芸瑞见他不再追问,也未多想,只是带着几分意犹未尽的笑意。
“嗯,慢走。”
“说起来,若非是本宫如今被陛下禁足于此,不得擅自出宫。”
“否则,定要日日都去找你,听你讲些新鲜有趣的故事,倒也不失为一桩乐事。”
范隐闻言,亦是微微一笑,语气诚恳。
“那臣,便静候殿下解除禁足的那一天。”
“届时,随时欢迎殿下驾临臣的寒舍,品茗清谈。”
李芸瑞眼波流转,带着一丝期待。
“好,一言为定。”
“待本宫禁足结束,定会去你府上叨扰一番,看看你那所谓的‘寒舍’,究竟是何模样。”
范隐再次躬身行了一礼,没有再多言。
他转过身,从容不迫地走出了这间雅致的房间,将那满室的旖旎与暗流,都留在了身后。
门外的阳光,似乎比来时,更多了几分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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