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几年后。
授衔仪式的乐声刚起，江涛穿着崭新的将帅礼服走进大厅。
肩章上的四颗将星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他被授予大将军衔，是全军最年轻的开国大将。
台下的掌声像潮水般涌来。
李云龙坐在前排，粗布军装刚换成上将礼服。
领口的金色枝叶还没戴习惯，总忍不住用手去捋。
丁伟的眼镜擦得锃亮，手里的授衔证书边角被捏得发皱。
孔捷早已把那经常挂在身边的烟斗藏了起来。
“授予江涛同志大将军衔！”麦克风的声音传遍大厅。
江涛上前一步，敬礼的动作干脆利落。
恍惚间，已经十多年了。
刚穿越而来，还只是一个游击队长。
没想到能把一支一百多人的队伍，拉成了一个军。
更没有想到的是，不仅把鬼子赶出了华夏。
还打到了鬼子的家门口。
天皇还跪在地上求饶。
“原来真的能改变啊。”他低头抚摸肩章上的将星。
轮到铁三角上台时，李云龙的大嗓门差点破音。
他对着主席台上的首长敬了个标准的军礼，转身时差点踩掉丁伟的鞋跟。
“授予李云龙、丁伟、孔捷同志上将军衔！”
晋西北走出来的三个铮铮铁汉，如今成为了将军。
江涛看着铁三角，想起无数个一起战斗的日夜。
授衔仪式结束后，四人聚到了一起。
李云龙的解开了礼服，露出里面的粗布衬衫：“军长，不，江大将！今天必须喝个痛快！”
江涛看了李云龙一眼，也难怪他那么高兴。
在原剧情中，他最后只是一个少将。
这会被评上了上将，那脸面大了去。
酒桌上，摆着四碗烈酒。
李云龙举杯时，手突然停在半空，“干了这碗！”他猛地灌下酒，酒液顺着下巴滴在肩章上，“为那些没活到今天的弟兄！”
江涛的目光落在窗外远处的纪念碑上。
他突然放下酒杯，对着铁三角说：“明天，咱们去给他们献花。”
丁伟从包里掏出张地图，上面用红笔圈着当年战斗过的地方。
“我申请去东北军区。”他的手指点在哈城的位置，“那里的兵工厂得尽快恢复，我得建造起华夏最大规模的兵工厂，有了这些宝贝，就再也没有人能欺负咱们了！”
孔捷接着说：“我去西南，那里还有不少土匪，老子还没打够，我要给那边的老百姓一个安稳的家。”
“老李，你呢，有什么打算？”
丁伟突然向李云龙发问。
李云龙突然拍桌子：“老子打了一辈子仗，停不下来！我去东南沿海！守着海疆，看谁还敢来犯！”
他的声音震得酒碗嗡嗡作响。
“不过，去海疆之前，我得回去见见秀琴！”
自打在晋西北与秀琴成亲以来。
一路南征北战，就一直没有见过面。
吉普车刚驶过黄河渡口，李云龙就扯掉领章往怀里揣。
车窗外的黄土坡越来越近，沟壑里的山丹丹开得正艳，像极了秀琴当年扎在辫梢的红头绳。
“停车！”他跳下车时，军靴陷进半尺深的黄土。
远处的土窑顶上，有个穿蓝布衫的身影正弯腰晒谷子。
竹匾里的小米在阳光下闪着碎金似的光。
李云龙突然不敢往前走。
手在怀里摸了半天，才想起那枚准备了十多年的军功章。
此刻正硌着心口发烫。
秀琴转过身时，手里的木耙“哐当”掉在地上。
“老李！”
她看着那个穿着笔挺军装的男人，突然捂住嘴蹲下去。
当年那个满口粗话的团长，鬓角竟有了星星点点的白。
可那双眼睛里的光，还和打平安县城时一模一样。
“秀琴。”
李云龙的大嗓门突然卡了壳。
他想敬个军礼，手却僵在半空。
窑门口的大黄狗对着他狂吠，被秀琴一脚踹开：“瞎叫唤啥？这是你李叔！”
秀琴一把跑过去抱在李云龙的腰间。
进窑的门槛上，李云龙差点绊倒。
炕桌上摆着的粗瓷碗里，盛着他最爱吃的莜面窝窝。
旁边的咸菜坛子还贴着当年的红纸，上面“平安”两个字被岁月浸得发暗。
“坐。”秀琴给他倒了碗热水。
李云龙掏出军功章时，手突然抖得厉害。
上将的金星在昏暗的窑洞里闪着光，他想给秀琴戴上，却被拦住：“这是你应得的。”
院门外突然传来孩子们的笑闹声。
秀琴突然对着院子喊：“石头，过来！”
一个小孩子从谷堆后面钻出来，拍着手上的土跑到她跟前。
眼睛还盯着李云龙怀里的军功章。
“叔叔，这是你打鬼子换的奖章吗？”
秀琴的手在围裙上抹了一下，突然指着李云龙说：“傻孩子，没大没小的，块叫……叫爹。”
空气像被冻住了。
李云龙直勾勾地看着秀琴，嘴巴张了半天没说出话。
“秀琴，这真是我老李的孩子？”
“老李，瞧你说的什么话！我秀琴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不是你老李的，还能是谁的！”
秀琴轻轻拍打着李云龙的胸口。
“就是咱办喜事那天……”
秀琴红着半边脸说道。
“这么说，我老李有后了？”
李云龙高兴得把石头举过头顶。
“兔崽子，这是你爹拿命换来的军功章，这里面有你娘的功劳。爹给你拿去做玩具！”
“老李，小心点，别摔着孩子了！”秀琴提醒李云龙。
“快叫一声爹！”李云龙迫不及待想要听到这个称呼。
“爹！”
石头稚嫩的声音响起，李云龙甜到了心坎上。
秀琴站在门口抹着眼泪看着这一切。
李云龙几步走到她面前。
喉咙里像堵着啥，半天才挤出句：“秀琴，你……你辛苦了。”
这五个字说得又重又沉。
把这些年没说的牵挂、愧疚、感激全裹在里面。
“不辛苦。” 秀琴笑着擦眼泪，手被李云龙攥住。
“你看，孩子都长这么大了，会帮俺割谷子了。”
夜里，李云龙躺在炕上，听着石头的呼吸声。
像听着世上最安稳的曲子。
秀琴在灯下纳鞋底，针脚比当年送他的那双更细密。
“当年你走后三个月，才发现有了石头。”
她的线穿过布面，“俺想着，不管多难，都得把娃拉扯大，让他们知道爹是打鬼子的英雄。”
李云龙突然坐起来，紧紧把秀琴抱住，“以后你再也不用那么辛苦了，咱一起好好过日子！”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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