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白沙那笑容如靥的脸颊,我低头再次狠狠的嘬了一口烟嘴。
“怎么样龙老板..”
“稍等会儿啊兄弟,容我先上趟厕所,尿泡都快特么憋爆了!”
不等他继续多说什么,我快步冲向厕所,随手“咔嚓”一下旋紧门锁。
按亮手机屏幕,我眯缝眼睛来回扫量通讯录。
思索再三,咬牙按下了瓶底子的号码。
白沙描绘的前景很优渥,可问题是我得确定自己真金白银买下来的信息有下家!
“嘟...嘟..嘟..”
恼人的等待音让我心烦意乱。
足足响了得有七八下,瓶底子才带着浓重鼻音接起:“喂,大早上的什么事?”
“你们这两天是不是太高调了!连李廷都被惊动了,他刚刚让秘书通知我,想办法查查叶灿凡的底细!”
我抽了口气埋怨的发问。
“是嘛,连李廷都知道有叶灿凡这号人物存在啦!”
电话那头的瓶底子先是愣了几秒,没有我想象中的慌乱,竟反而带着几分诡异的兴奋。
接着,背景音里泛起打火机“咔嗒”的声响,烟草燃烧的滋滋声顺着电流钻进我耳膜。
“看来我这步棋,走得比预想中还妙啊!”
他“吧嗒”抽了口烟,语调里藏不住的小骄傲几乎要冲破听筒,那感觉就仿佛是猎人见着了落入陷阱的猎物。
“秒个蛋,你让我怎么..”
“他让你查你就替他呗,反正查到的都是我们想让他看见的东西,不打紧!”
我刚还没说完,瓶底子随即又道。
“不是,你也太自信了吧..”
“放心吧樊龙,但凡敢这么计划,我们能不想辙完善嘛,回头我给你一些我们提前杜撰好的资料!”
瓶底子的嗓门直接盖过我的声音。
“你给我个屁的资料,叶灿凡就是个江湖大骗,搁特么羊城、莞城两地的富婆圈诈了个遍!”
我抽吸两下鼻子,也随之拔高嗓音:“有这事儿没?”
“什..什么!”
前一秒还亢奋无比的瓶底子,下一秒说话都变得磕巴起来。
“真叽霸以为你们做的天衣无缝啊!”
彼时他的反应才是我想要的,我抽了口气道:“你也不用打听我是从哪搞到的信息,目前为止这事儿我还能想办法按住,可问题就怕撑不了太久,我既然有招,旁人呢?比咱们能量更大的彭海涛、李涛这些人呢!所以当务之急是得花钱稳住..”
“樊龙,你这会儿在家里是吧?哪都别去,我马上带着叶灿凡过去找你!”
说话间,瓶底子火急火燎的呼喊。
“你不用过来..”
“就这样吧,最多半小时!我们现在住的宾馆离你那儿很近!”
我还想再说什么,瓶底子已经草草结束通话。
刚刚听电话那头瓶底子的架势,绝对是慌了!
只要他慌了,也就代表着白沙给我的情报具有相当的价值,那么我就不怕这单买卖做成亏本生意。
杵在厕所的洗脸池边,拿凉水扒拉几下脸颊,我深呼吸两口,没事人一般的开门出去。
“看来龙老板这是通畅了啊?肉眼可见的身心愉悦哈!”
见我神采奕奕的返回,翘着二郎腿的白沙笑盈盈的打趣。
“唉,饮食不规律,这便秘的毛病越来越操蛋,三万块钱是吧?你等会儿昂,我跟光哥联系一下,晚点你直接上民心大厦取去,我们的所有资金都在他那儿呢。”
我装模作样的摆摆手,晃了晃手机示意。
“那,第二个消息,龙老板还买么?”
白沙不急不躁的又问。
“呃..”
我摸了摸鼻梁骨犹豫起来。
“没事,你慢慢考虑,我就干这活儿的,有的是耐心和时间。”
白沙很讲究的接茬。
废话!你特么不急,老子急啊!
待会儿瓶底子和叶灿凡会赶过来,要是让他看着我们交流商议,不特么坐地起价才有鬼!
“这样吧兄弟,第二个消息让我再琢磨琢磨,毕竟不是小钱,你先上光哥那拿钱,回头我给你电话联系。”
我干咳两声说道。
“当然没问题啊,咱这交情必须可以!”
白沙出人意料的点头答应,随后站起身子环视一圈四周,手指厕所的位置道:“不介意我借用一下厕所吧,我这肠道好像也不太舒坦。”
“随便用,随便用!”
尽管心里头巴不得他赶紧滚犊子,可为了往后还能继续合作,我立马作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应声:“厕纸在墙上挂着,洗手液用完柜子里..”
“嘭!”
我话刚说一半,这家伙已经三步并作两步的蹿进卫生间。
“咦?醒的这么早呀,昨晚你们几点散场的?”
我叼起一根烟,心情大好的盘算等下应该宰瓶底子多少好处费时,安澜拖着个粉色行李箱从楼上走了下来。
“你这是..”
我下意识的发问,很快又想起昨晚安禁的话,心情一下子变得失落起来,声音闷得像卡在嗓子眼里:“那啥,今天就要走吗?这么快!”
失落如同涨潮的海水,漫过心口每一处缝隙。
“嗯,我哥在外面等着呢。”
她快步从楼梯上跑到我面前,鼻尖和眼眶泛着一样的红,柔声道:“很快的,我哥说他的事情顶多也就一礼拜。”
说着话,她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踮脚在我额头轻轻啄了一口,带起的细风裹着洗发水的柠檬香:“到时候我买好多好多的特产回来送给你和马毕、盼盼他们好不好啊?”
“好。”
我重重点头,即便不照镜子也知道,此时我脸上的笑容有多勉强。
“安了,笑一个!接下来准许你住进我的房间,还不开心嘛,对啦!你的换洗衣服我全归置的整整齐齐,还给你买了几十双袜子和内裤。”
她望着我的眼睛,声音也变得越来越低:“如果你懒得洗,就等我回来慢慢收拾。”
话音未落,安澜已经双臂环住我的脖颈,温柔的呢喃:“再有就是你吃饭没规律,喝酒又不懂张弛。”
她的手指轻轻戳了戳我的后背,带着鼻音的叮嘱里浸着心疼,“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些胃药,不舒服了就记得第一时间吃,不准拖着。听到没?”
“好。”
我像被抽走了浑身力气,只能笨拙地点点头,下巴蹭过她柔软的发丝。
她松开手的瞬间,我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却在看到她泛红的眼眶时僵在原地。
安澜飞快眨动着扑闪的睫毛,将泪水逼回眼眶,强撑出的笑容比哭还让人心疼:“那我走啦。”
“我送你,媳妇。”
我几乎是踉跄着站直身子,一手紧紧挎住她的胳膊,仿佛稍一松手她就会消失掉,另外一只手拎起沉重的行李箱。
从厅堂到院门,明明只有几步路的距离,彼时我们却很有默契,走得比任何时候都要缓慢。
院外,安禁侧身站在路边,黑色口罩裹住大半张脸,只露出的眼睛不停扫量四周。
他身旁那辆“桑塔纳”的车身蒙着层灰,车灯在暮色里泛着浑浊的光,让人瞅着就心里不舒坦。
“我走了啊,宝。”
安澜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没憋住的哭腔。
她抬手轻轻揉捏我的耳垂,指尖的温度透过皮肤渗进我的心底:“你记住啦,我说过的,你耳朵大有福。”
她抽着鼻子,抬起袖口轻轻抹擦我的脸颊:“有福的人不能老皱眉,老叹气。”
“嗯..”
我像被钉在原地的木桩子,只能机械地点头,喉间堵着团酸涩的棉花。
安澜转身时,发梢扫过我手背,痒得人眼眶发烫。
眼睁睁看她拽开车门的瞬间,我的心跳就好像漏了半拍。
随着车门闭合的“咔嗒”声,我感觉自己连呼吸都变得异常吃力!
直到车尾灯消失在街口的转角,我的大脑陷入一片空白,就连两滴滚烫的泪珠正顺着脸颊蜿蜒而下都浑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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