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等会儿,你刚说啥?!”
我猛地抬手把郭浪帅的话头截住。
“说啥?”
他眨巴几下眼睛,疑惑道:“我说我知道你跟白沙关系不赖,那小子盯人可是相当的有一套。”
“不是这句,前一句。”
我皱着眉再次打断他。
“前一句...前一句是啥来着?”
郭浪帅挠着后脑勺,迷迷糊糊晃了晃脑袋,明显记不清了。
“你说白沙是温平手底下的?”
我咬着腮肉又问了一遍,语气随即变得硬了几分。
“对啊。”
郭浪帅压根没瞧出我有任何的不对劲,直愣愣点头回答:“温平手底下有个专门搞情报的小团伙,这事你不知道?我还当是温平把白沙介绍给你认识的呢,不是吗?”
“算是吧。”
我含糊着应了一句,双手已经控制不住的攥紧拳头。
“知道这事的人多吗?”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又追问一句。
“没几个。”
郭浪帅摇摇头:“咱领导才懒得管这些底下的小鱼小虾,我也是有回碰巧替领导去给温平传个话,撞见他俩在办公室聊天,没过多久,就见白沙跟你凑成了一块儿了,哎龙哥,你这脸色咋这么怪呢?”
他突然凑近了些,一脸纳闷:“是我说错啥了?还是你又想到了啥?”
“没啥。”
我叹了口气,强挤出个笑容道:“行,那你赶紧去给李叔庆生吧,我这儿突然想起点急事得马上处理。”
说着我就往门口走,又回头叮嘱:“刚才咱俩唠的这些,别跟旁人提,说了也没啥用,还瞎惹麻烦。”
“知道知道。”
郭浪帅早就急着出门,抢先我一步,头也不回地应了声,便“蹬蹬蹬”的跑没影了。
白沙竟然是温平的人!
这话于我而言不亚于惊涛骇浪。
至于郭浪帅是无心之言,还是有意为之,其实现在都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
没有真正的空穴来风,但凡郭浪帅敢说出口,就绝对不怕我查证。
难怪当初在病房里,我们仨能那么凑巧的被“一网打尽”,难怪白沙像个江湖百事通,对于崇市的边边角角好像都了如指掌,守着那么尊大神,想不知道都难,更难怪当天刚一出事,我就在电梯门口神奇的撞见了温平。
一个巧合兴许真是赶巧了,可巧合扎堆儿似的往一块儿凑,那就不是巧合了!
这摆明了就是有人在背后牵线搭桥,故意把我们往套里引。
从白沙跟我偶遇搭话那天起,桩桩件件捋下来,哪件事都透着点‘刚好’,现在想想,居然全他妈的是算计。
有些事情经不起推敲,一琢磨就露马脚;有些人经不起细瞅,多看两眼就藏不住猫腻。
我杵在原地愣神了许久,点上一支烟后,掏出手机拨通了齐恒的号码。
...
晚上九点多,我窝在二盼那辆霸道越野的后座,车窗外的风裹着热气扑进来,混着车厢里淡淡的烟味,让人心情格外的抑郁,瓶底子则坐在我旁边,头也不抬地扒拉着手机,屏幕光映着他侧脸,手指在本地新闻和贴吧页面上飞快戳动。
副驾驶上的白沙正跟开车的二盼贫得正欢,一会儿笑二盼新换的脚垫像块破抹布,一会儿又扯着嗓子说街角那家烤串摊的腰子今天准保新鲜。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车厢里嗡嗡响。
“龙哥,咱们这是上哪去啊?”
聊着聊着,白沙回头问向我。
我没搭话,把脸往冰凉的车窗玻璃上一贴,凉意顺着颧骨往脖子里头钻,窗外的霓虹招牌走马灯似的往后退,KTV的彩光、火锅店的暖黄、便利店的惨白,明明晃得人眼晕,可我脑子里却异常的清醒。
反复琢磨着跟郭浪帅分开时候的那几句话,白沙的笑声隔着座椅传过来,听着竟有点扎耳朵。
“是啊,打算上哪去啊?问你半天都不吭声。”
瓶底子也好奇地歪头瞅我,顺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西北城。”
我从牙缝里挤出来三个字。
“那不是齐恒的地盘吗?去那儿干啥?”
瓶底子紧跟着追问。
“找答案!”
我扯出个干巴巴的笑容,又补了句:“带着答案去找答案。”
“啥意思啊这是?”
瓶底子眼里的问号更重了,连白沙也从副驾扭过脑袋,一脸纳闷地盯着我。
“到地方就知道了。”
我口气梆硬的应了一句,没再继续搭腔,重新把目光甩向车窗外。
路灯杆子一根根往后退,就特么好像是排着队在跟我较劲似的。
没多会儿,车子就开到西北城大门口。
瞅见横在那儿的升降杆,二盼条件反射踩了刹车,我赶紧摆手:“摁喇叭,直接开进去。”
一路开到最里头的办公室,那栋二层小楼亮得跟白天似的。
齐恒单手插兜站在台阶上,正笑眯眯地瞅着我们。
我头一个下车,招呼其他人跟上。
瓶底子好奇地扫量了齐恒两眼,点个头就算是打过招呼,白沙和二盼则干脆没出声。
二盼或许是还记着初夏那档子事心里闹别扭,可白沙这闷不吭声的,又是唱的哪出?我斜眼瞥了他一下,心里头莫名冒出来个念头:狗日的,该不是故意装的吧?
“请吧。”
齐恒微微弓了弓腰,比了个邀请的手势,转身在前头带路。
“龙哥,咱到底来这儿干啥?”
瓶底子故意放慢半步,跟我并肩走着,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询问。
“刚不就跟你说了?”
我绷着脸应付一句,眼睛又瞟了瞟走在最后的白沙。
这小子打下车以后就没了之前的嬉皮笑脸,表情严肃得很,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啥。
“温局在里面等着各位!”
走到一扇木门前,齐恒先是“笃笃笃”的叩了三下,随后转头冲我一笑。
“嗯。”
我漫不经心点点头,突然抬手指向白沙:“来,你开门。”
“啥?啥玩意儿?”
白沙猛地一愣,眼珠子都直了。
“咋的?手不好使了啊?让你开就开呗。”
旁边的二盼用胳膊肘怼了他一下,催促道。
“不是,龙哥,我没太明白这是怎么..”
他话没说完,我一把揪住他衣领,另一只手“咔哒”拧开把手,硬生生把他推了进去,跟着“砰”一声又重重甩上门。
我自顾自点了根烟,一瓶的瓶底子咳嗽两下望向我道:“你是打算自己说,还是让我猜?”
瓶底子低头陷入了沉默当中。
我吐了口烟雾,又开口问道:“我想知道,此时此刻你猜出来点啥没有?”
瓶底子依旧皱眉不语。
我抬手摘下他鼻梁上的眼镜,哈了两口气,用自己袖口擦了擦镜片,重新给他戴上,笑呵呵道:“镜片亮一点,眼睛清一点!”
“白沙有问题?”
对于我的冒昧,他全程没躲没闪,直到我将镜框重新替他架好,他才猛地出声。
“有多大的问题?”
我接着又问。
瓶底子抽了抽鼻子,镜片后的眸子瞟了眼那扇紧闭的木门,声音压得很低:“里头是温平?”
我点了点头,没吭声。
“呼..”
他长长吁了口气,莫名低低笑出声:“那问题可不好定啦,往大了说,按你们道上的规矩,够他吃三刀六洞。往小了说...”
他顿了顿,眼神冷下来:“他是想把咱们几个,全骗进狗洞里去,我这分析,没差吧?”
“走吧,听听另外一个答案会给出我们什么样的答案!”
我丢掉夹在指间没抽两口的烟卷,拿脚尖用力碾了几下后,抬手推开了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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