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
李火元和孙墨争抢加入队伍中最后一个名额。
也为了仙藤这种至宝。
已经站在旁边，随时蓄势待发。
随着一声令下，李火元与孙墨刹那蹬地。
轰！
码头上炸出两个大坑，细密的龟裂纹在青石板上延绵出十数米，雨水顺着裂缝流入大河。
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孙墨蹬出的坑洞要比李火元大得多，在半空中蹿出数十米才落入水中。
只此一点，李火元已经落后于人！
柳绍颇为好奇，便在岸边狂跑，跟着水下白痕前进，结果没跑出多远，他们惊讶地发现两人游得比他们跑得都快！
“这两个家伙……真得能在水下如履平地啊！”柳绍暗暗吃惊。
别得不说，就单单孙墨这本事，就已经足够加入队伍了。
好巧不巧，李火元的本事也不弱，只能择优选择了。
而在岸边看热闹的围观者纷纷起身，喧哗不歇。
柳中义起身。
“走吧，我们去终点等他们。”
柳绍等人一应点头，消失在其余人身前。
陆陆续续，众人全部启程赶往河工村。
……
水下，李火元拎着鱼篓踩水。
他瞥一眼身前疾驰的孙墨，压根不着急，只放开感知寻找大鱼。
虽然他的水泽眷顾已经拉满，没有了晋升空间。
但并不意味着没进步。
现在的他一次破空步，呼吸间能蹿出好远，体力足以支撑近连续用十四次。
只要李火元愿意，转瞬间可游出二十里！
……
水面波涛起伏。
孙墨踩着水中纵跃在水中如离弦箭矢，奋力前进。
水压的剧烈变化让溶解的气体纷纷挤出，化作一道白痕散逸四方。
待他拼命蹿出一段距离再回头，李火元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被甩开了？
孙墨心中鄙夷。
无知者无畏。
以为自己从小在水边长大，精通水性，殊不知正是如此才导致了坐井观天的眼界。
寻常人锻炼出的水性再好，与修士相比仍差出十万八千里！
水中纵跃在术法中并不起眼，属于中乘下等，但他已经把这门水中身法练得炉火纯青！
在加上他的命格浪里白条，更是速度奇快无比。
与其诸事平平，不如一事精通。
纵是修习高级身法之人，论及水中速度都不一定及他！
孙墨踩水前行，感知中察觉一条小臂长的大草鱼，他调转方向，在草鱼未尝来得及逃窜之前一把掐住，带起的水流绞断草鱼。
许是心情过于激动，以至他力道过猛，竟把鱼的内脏掐捏出来，散逸鲜血，当场毙命。
无碍。
比斗规定中并无鱼获死活要求。
握在手中一掂，少说六斤，再来上那么四条，三十斤绰绰有余！
反手把草鱼塞入鱼篓，孙墨再度回头，依没有发现李火元身影。
奇怪。
抓条鱼的功夫，还没赶上？
莫非……对方只是虚张声势，不曾修习水中身法！？
真有人蠢到如此地步，以为仅凭水性能胜过他？
孙墨仅存的半分犹疑消散一空，几乎忍不住要腾出水面大笑。
他没有寿元渴望，得到的仙藤必然要卖掉，又有四十万银子进账。
等同于不花一分钱，白得！
强忍住内心畅快，孙墨转身下潜，速度更快半分！比先前还要拼命！
他要无情撕碎对方的骄傲，以最快的速度拉扯出望尘莫及的差距，最后气定神闲地站在岸上，发出胜利宣言！
仙藤，他拿定了！
……
雨水溅落在江面上，泛起漆黑的涟漪。
长案香炉中，细香燃烧过半，袅袅青烟飘散。
江风吹过，燃烧处泛起红光，半截白灰兀然断裂，落在香炉中摔成三段。
所有人注视着坐在堤坝上，抓拧衣服挤水的李火元，交头接耳，难以置信。
几乎是前后脚，柳中义赶到没多久，李火元便提着鱼篓上了岸。
快，太快了。
十八里，三十斤鱼获，何等恐怖的速度！
李火元伸手接过飞来的仙藤，小心擦干上边水渍。
一眼看过去，亲手抚摸，便能知道，绝非凡物！
就在此时。
哗啦！
“哈哈哈，我赢了。”
大片水花四溅，孙墨猛地跳出水面，一手高举着装满鱼获的鱼篓。
不仅是三十斤，他完全把鱼篓塞满了，近四十斤！
岸上寂静无声，隐隐有嗤笑声隐没在大雨之中。
孙墨并没有得到想象中的欢呼。
他等了片刻，疑惑地望向岸上众人。
直至有人指向另一个方位。
孙墨转头望去，瞳孔猛缩。
“你可真慢啊。”
李火元坐在岸边，赤裸着上身将仙藤置放在乾坤袋中。
接着，李火元掀开鱼篓网盖，数条大鱼活蹦乱跳，更有一条红血鲈四处钻动，几乎要把鱼篓撑破。
……
江潮涌动，冲刷在礁石上溅起白色水沫。
李火元坐在青石板上，沾满雨水的肌肉线条分明，赤裸的上身热气蒸腾。
他伸手往后一捋，湿润的黑发整齐地向后梳去，一副气定神闲姿态。
孙墨脑子跟炸开了似的，整条脊骨上爬过一条冰冷的毒蛇，咝咝地吐芯。
他站立不稳，后退几步，环顾四周，风雨中的嗤笑声在耳边无限放大。
天旋地转。
仙藤！
仙藤被李火元拿走了……
怎么可能？
为什么比我还快？
宝鱼……
红血鲈殷红的皮肤抽走了孙墨的脊骨，被雨水淋湿的长发贴在脸上，水流顺着下巴往下滴落。
他双手撑靠在大腿上，睁瞪双目，大口喘息，像条脱水缺氧的鱼。
一只手攀上他的肩膀，轻轻拍了拍。
柳绍笑呵呵的说道：“都是河边长大的修士，凫水还是要多练的，毕竟看家本领。不过比起旁人，你不算太差，勉强到了水准。”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来县衙或者祛秽司。只要你肯过来，我便自掏腰包，予你一瓶回气丹，你以为如何？”
价值百两的回气丹！
孙墨眼角抽搐，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皮下跳动，只五指深深抓捏住膝盖骨，关节处泛着青白的光。
孙墨不作回答。
柳绍也不恼，逗狗拿不出火腿肠，只有干饭，不起反应很正常。
而李火元拎着鱼篓往众人方向去，淡淡的天光在他的背影边镀上一层灰晕。
落在后边的人影始终耷拉着身子，浴沐在大雨中。
天地幽蓝，大雨滂沱。
……
相比于孙墨等人的落寞寂寥，柳中义这边热闹得多，纷纷恭贺李火元。
李火元不断拱手作揖，表示都是同行衬托。
还是柳县令辛苦和豪气。
凫水是一项至关重要的基础能力体现，不值得夸赞。
场面话他说的越来越顺了。
“好，那就这样，等我这边有了消息，我会通知你发出。”柳中义满意的点点头。
李火元应下了。
收了报酬，自然要干活。
不过，再次之前，他打算先去一趟暗市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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