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领事馆的宴会厅里，觥筹交错，衣香鬓影。这场由史密斯领事举办的晚宴，表面上是为了欢迎新到任的几位银行代表，实际上却暗藏玄机。
程远山站在窗前，看着夜色中的外滩，若有所思。
"程先生。"史密斯走过来，"威廉姆斯先生已经到了。"
程远山微微点头："柯林斯先生呢？"
"也快到了。"史密斯压低声音，"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汇丰银行的老总裁布朗也来了。"史密斯说，"这是我们没有预料到的。"
程远山轻笑："来得正好。"
正说着，沈若兰挽着宋玉芙走了过来。两人都穿着精致的旗袍，举止优雅。
"程先生。"威廉姆斯走过来，"久仰大名。"
程远山与他握手："威廉姆斯先生远道而来，辛苦了。"
"不辛苦。"威廉姆斯说，"能见证远东金融格局的重大变革，这是我的荣幸。"
就在这时，柯林斯来了。
"诸位。"柯林斯环视四周，"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
布朗也走了过来，脸色不太好看："柯林斯先生，听说你们家族要全面支持程先生的银行？"
"是的。"柯林斯不卑不亢，"这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是......"布朗冷笑，"你们这是在挑战整个英国金融界的规则。"
沈若兰突然开口："布朗先生，规则是人定的，自然也可以由人来改变。"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谁也没想到，一向温婉的程夫人会说出这样犀利的话。
"程夫人说得对。"威廉姆斯接过话，"现在的远东，需要新的金融秩序。"
布朗脸色更难看了："威廉姆斯，你......"
话没说完，外面传来一阵骚动。是钱老爷子到了。
"诸位。"钱老爷子走进来，"我带来了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就在刚才，英国议会通过了一项决议。"钱老爷子说，"同意在远东设立新的金融中心。而这个中心......"
"将设在上海。"程远山接过话头，"而主导这个金融中心的，将是我们的银行。"
这个消息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宴会厅里炸开。
布朗猛地站起来："不可能！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不经过汇丰银行同意？"
"为什么要经过汇丰银行同意？"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
众人回头，只见宋老爷子在宋明德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宋老先生。"史密斯连忙上前，"您身体......"
"我没事。"宋老爷子摆摆手，"有些场合，我必须来。"
他看向布朗："布朗先生，你们汇丰银行在远东横行了这么多年，难道还嫌不够吗？"
布朗强自镇定："宋老先生此言差矣。我们汇丰银行一向秉承公平经营的原则......"
"公平？"程远山冷笑，"如果是公平，为什么要在背后搞那么多小动作？"
"什么小动作？"
"比如......"程远山拿出一份文件，"这是你们和钱家的秘密协议。想要通过收购钱家的方式，控制整个上海的金融市场。"
布朗脸色大变："你怎么会有这个？"
"不只是这个。"沈若兰也拿出一份文件，"这是你们在伦敦的一些操作记录。包括如何打压中资银行，如何操纵汇率......"
威廉姆斯接过文件看了看，脸色严肃："布朗，这些都是真的？"
布朗额头冒汗："我......"
"不用解释了。"柯林斯说，"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家族决定支持程先生。因为远东需要一个真正公平的金融环境。"
正说着，德利銮匆匆走来："老爷，伦敦来电报了。"
程远山接过电报，看完后笑了："诸位，我想宣布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就在刚才，汇丰银行在伦敦的董事会做出决定。"程远山说，"同意出售他们在远东的大部分资产。而收购方......"
"是我们。"沈若兰说，"一个由程家、宋家、钱家共同持股，并得到柯林斯家族全力支持的银行集团。"
这个消息比刚才的消息更具震撼力。
布朗踉跄着后退几步："这不可能！董事会怎么会......"
"为什么不可能？"威廉姆斯说，"这正是市场经济的本质。适者生存，优胜劣汰。"
就在这时，宋老爷子突然说："程远山，现在可以把那件事说出来了吧？"
程远山点头："是的，岳父。"
他环视四周："诸位可能不知道，其实十年前，宋家就已经预见到了今天的局面。"
"什么意思？"
"意思是......"程远山看了看宋玉芙，"这一切都是宋夫人的安排。"
这话一出，连布朗都愣住了。
"宋夫人？"史密斯惊讶地说，"就是......"
"就是我的母亲。"宋玉芙接过话头，"也是程远山的姑母。"
这个真相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
"所以说......"威廉姆斯若有所思，"这十年来的一切......"
"都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局。"程远山说，"为的就是今天。"
布朗突然明白了什么："难怪......难怪你们能得到柯林斯家族的支持。原来......"
"原来这一切都是早就布局好的。"沈若兰说，"就像下一盘棋，每一步都要算计好。"
正说着，外面又传来消息。是汇丰银行伦敦总部的最新电报。
"老爷。"德利銮递上电报，"董事会已经正式发布公告，宣布出售在远东的资产。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布朗先生被免职了。"德利銮说，"董事会任命威廉姆斯先生为新的亚洲区总裁。"
这个消息让布朗脸色煞白："这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威廉姆斯说，"布朗先生，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时代变了。"
柯林斯踱步上前："布朗，你知道为什么董事会会做出这个决定吗？"
布朗摇头。
"因为他们看到了未来。"柯林斯说，"一个由东西方共同主导的金融市场，这才是远东的未来。"
正说着，钱老爷子也开口了："说得对。这就是为什么我同意和程先生合作。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真正打造一个公平的市场环境。"
史密斯举起酒杯："那么，让我们为新的开始干杯。"
就在这时，宋玉芙突然说："等等。"
所有人都看向她。
"在庆祝之前。"宋玉芙看着程远山，"我想知道，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程远山微笑："很简单。首先，我们要重组整个远东的金融网络。其次......"
"其次是帮助更多的中资企业走向国际。"沈若兰接过话头，"这才是我们的最终目标。"
威廉姆斯点头："这个想法很好。实际上，我们银行也一直在寻找这样的机会。"
"所以说......"史密斯若有所思，"这是一个双赢的局面？"
"不。"程远山说，"这是一个多赢的局面。因为只有让更多的人受益，这个市场才能真正健康发展。"
布朗听到这里，突然苦笑："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董事会会选择威廉姆斯了。"
"为什么？"
"因为他们也看到了这一点。"布朗说，"看到了市场正在改变，规则也在改变。而我......"他自嘲地笑笑，"还在固守着旧的思维。"
宋老爷子突然说："有些东西确实该改变了。就像十年前，我也是被迫接受改变。但现在回头看，那些改变都是必要的。"
程远山转向宋玉芙："现在你明白为什么我要这么做了吗？"
宋玉芙点头："明白了。这不只是一场商业较量，更是一场变革。"
"对。"沈若兰说，"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等这么久，布局这么深。因为要改变一个根深蒂固的系统，需要足够的耐心和准备。"
正说着，外面又传来消息。是英国国会的最新决议。
"老爷。"德利銮说，"他们不只同意在上海设立金融中心，还......"
"还什么？"
"还批准了一系列优惠政策。"德利銮说，"这意味着......"
"意味着我们的计划可以提前开始了。"程远山说，"就从今晚开始。"
他转向在场的所有人："诸位，我想正式宣布，从今天起，我们的银行将以一个全新的面貌出现。这不只是一家银行，而是一个新时代的开端。"
威廉姆斯举杯："为新的开始。"
"为新的开始。"所有人都举起了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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