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过去,沈清韵的高烧仍未完全退下。沈若兰守在女儿床前,不眠不休,眼中布满血丝,面容憔悴。她轻轻擦拭着女儿额头上的汗珠,心中忧虑不已。
"夫人,您也歇一会儿吧,让老奴来守着小姐。"张妈心疼地劝道。
沈若兰摇了摇头,"我不累。"她抬头看向窗外,晨光刚刚洒落庭院,又是一个日出。这是她第三个不眠之夜,但她丝毫不觉疲倦,唯一的感觉是对女儿病情的担忧。
"方大夫什么时候来?"沈若兰问道,声音因疲惫而有些沙哑。
张妈回道:"老爷说方大夫上午会来,还有一位从南京请来的名医,也会在今天到达。"
沈若兰微微点头,心中稍感宽慰。程远山虽然最近行事诡秘,但对女儿的关心倒是真切。这三天来,他每日都会来看望女儿,并亲自安排了最好的医生。
正想着,沈清韵轻轻呻吟了一声,小脸上的表情有些痛苦。沈若兰立刻俯身,轻抚女儿的额头,发现热度似乎比昨晚高了些。
"张妈,快去厨房拿些冰块来!"沈若兰急切地说道。
张妈匆匆下去,不一会儿便端着一盆冰块回来。沈若兰将冰块包在细布里,敷在女儿的额头和手腕上,以帮助降温。
沈清韵似乎感受到了一丝凉意,呼吸稍稍平稳了些。沈若兰松了口气,但随即又担忧起来。这样的高烧持续了三天,对一个年幼的孩子来说,实在是一场严峻的考验。
"娘...娘亲..."沈清韵微弱地呼唤着,声音细如蚊呐。
沈若兰立刻握住女儿的小手,"宝贝,我在这里,别怕。"
沈清韵微微睁开眼睛,眼中满是痛苦,"喉咙...好痛..."
沈若兰心疼不已,"宝贝忍一忍,方大夫很快就来了。"她轻声安慰着,眼中含着泪水。
沈清韵微微点头,又闭上了眼睛。沈若兰的心如刀绞,她愿意承受一切痛苦,只要能换取女儿的健康。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程远山走了进来。他看起来也很疲惫,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但神色依旧坚毅。
"孩子怎么样了?"程远山走到床前,关切地问道。
沈若兰摇摇头,"还是高烧不退,刚才还说喉咙疼。"
程远山皱眉,"这病来得蹊跷,好好的孩子怎么突然就病得这么重?"
沈若兰心中一紧,"夫君是怀疑...?"
程远山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神色凝重地说道:"最近局势复杂,我们程家也卷入了一些争端。不排除有人......"他没有说完,但沈若兰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是说,有人对清韵下手?"沈若兰惊恐地问道,声音因为震惊而微微发抖。
程远山环顾四周,确定只有他们两人在场,才低声道:"不排除这种可能。最近我接触的人和事比较敏感,可能引起了某些人的忌惮。"
沈若兰的心沉到了谷底。她早就担心程远山卷入军政争斗会给家人带来危险,没想到这么快就应验了,而且首当其冲的居然是他们的女儿。
"那现在怎么办?"沈若兰急切地问道。
程远山思索片刻,"目前最重要的是治好清韵的病。方大夫很快就到,还有南京的那位名医也在路上。等孩子病好了,我会安排人手保护她,不让任何人有机会接近。"
沈若兰点点头,虽然依旧担忧,但至少程远山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并准备采取措施。
"对了,绣坊那边怎么样了?"程远山突然问道。
沈若兰愣了一下,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程远山还关心绣坊的事情。"这几天我一直在照顾清韵,没有去绣坊。李掌柜每天会派人来报告情况,说是一切正常。"
程远山点点头,"那就好。记住,无论发生什么,绣坊必须照常营业。"他看了一眼沈若兰憔悴的面容,语气稍稍缓和,"当然,清韵的病情更重要。等方大夫来了,你也休息一下,这几天你都没合眼。"
沈若兰没有应声,她知道程远山之所以关心绣坊,并非是担心她的事业,而是担心他与杨军长的秘密交易被耽误。但她此时无心与他争辩,唯一的心思都在女儿身上。
程远山在床前站了一会儿,又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房间。
不久后,方大夫到了。他仔细检查了沈清韵的情况,面色变得凝重起来。
"方大夫,孩子的病情如何?"沈若兰焦急地问道。
方大夫思索片刻,谨慎地说道:"孩子的情况比我预想的要严重一些。肺部的感染扩散得很快,再加上喉咙的疼痛,我怀疑可能是一种特殊的肺炎。"
"特殊的肺炎?"沈若兰不解地问道。
方大夫点点头,"是的,这种病症在上海滩最近有所流行,主要是由一种不常见的细菌引起的。"他顿了顿,"不过您放心,我会尽全力医治。只是..."
"只是什么?"沈若兰紧张地问道。
方大夫犹豫了一下,"只是,我想问一下,最近孩子的饮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或者接触过什么特殊的人或物?"
沈若兰思索片刻,摇了摇头,"没有什么特别的。清韵平时就在府中,很少出门,饮食也一直很规律。"
方大夫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什么复杂的问题。最终,他拿出几瓶药,详细解释了用法用量,并特别强调了一些注意事项。
"这些药要严格按时服用,尤其是这瓶蓝色的,每四个小时一次,不能多也不能少。另外,孩子的饮食要清淡,多喝水,保持房间通风但不要让孩子受凉。"方大夫叮嘱道。
沈若兰认真记下了所有指示,"多谢方大夫。"
方大夫正要离开,突然想起什么,回头问道:"对了,程先生说还请了一位南京的名医?"
沈若兰点点头,"是的,应该今天到。"
方大夫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叮嘱道:"无论如何,这些药一定要按时服用。我明天一早再来看孩子。"
送走方大夫后,沈若兰开始按照指示给女儿服药。沈清韵很乖巧,尽管喉咙疼痛,但还是勉强喝下了苦涩的药汁。
"宝贝真棒。"沈若兰轻抚女儿的脸颊,心疼地说道。
沈清韵微微一笑,虚弱地说道:"娘亲不要担心,我很快就会好的。"
沈若兰眼中含泪,这个懂事的孩子,明明自己在承受病痛的折磨,却还在安慰她这个做母亲的。
"对,宝贝很快就会好的。"沈若兰强忍泪水,微笑着应道。
服完药后,沈清韵渐渐睡去。沈若兰坐在床边,看着女儿熟睡的面容,心中思绪万千。程远山的话让她不安,如果真的有人因为他的政治活动而对清韵下手,那么这个家还有什么安全可言?
正当沈若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张妈匆匆走了进来。
"夫人,那位南京来的名医到了,老爷已经带他来了。"张妈低声说道。
沈若兰站起身,整了整衣裙,准备迎接这位名医。
门被推开,程远山带着一位中年男子走了进来。那人身材魁梧,面容刚毅,穿着一身深色长衫,手中拎着一个看起来很有年头的医药箱。
"这位就是宋大夫,专程从南京赶来的。"程远山介绍道。
沈若兰向宋大夫行了一礼,"有劳宋大夫了。"
宋大夫微微颔首,目光已经落在了床上熟睡的沈清韵身上。他走到床前,仔细观察着沈清韵的面色和呼吸,然后轻轻地搭上了她的脉搏。
片刻后,宋大夫微微皱眉,看向程远山,"程先生,能否请夫人带我们去另一个房间说话?"
程远山点点头,示意沈若兰跟上。三人来到隔壁的会客室,宋大夫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孩子的情况很不乐观。"宋大夫直言不讳,"这不是普通的肺炎,而是一种罕见的中毒症状。"
"中毒?"沈若兰惊呼出声,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宋大夫点点头,"是的,从脉象和症状来看,孩子体内有一种慢性毒素,正在侵蚀她的肺部和咽喉。"
程远山的脸色阴沉下来,"是什么毒?有没有解药?"
宋大夫从医药箱中取出一个小瓶子,"这是我配制的解毒汤药,需要每日三次,连服七日。另外,方大夫开的药也要继续服用,两者配合,才能彻底清除毒素。"
沈若兰接过药瓶,心中既是愤怒又是恐惧。她无法想象,竟然有人对一个无辜的孩子下毒。"宋大夫,这种毒...是什么人会用的?"
宋大夫沉思片刻,谨慎地说道:"这种毒很特殊,味道极淡,容易混在食物中,而且发作缓慢,初期症状类似感冒,很难被察觉。通常......"他看了一眼程远山,似乎在犹豫是否该说下去。
程远山神色凝重,"宋大夫但说无妨。"
宋大夫点点头,"通常,这种毒是一些特殊组织用来警告或者震慑对手的。它不会立即致命,但如果不及时解毒,后果将不堪设想。"
沈若兰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她看向程远山,眼中满是责备和悲伤。程远山回避了她的目光,但紧握的拳头和青筋暴起的额头显示出他内心的愤怒和自责。
"多谢宋大夫直言。"程远山沉声道,"我们会按照您的指示给孩子服药。不知道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宋大夫沉吟片刻,"最重要的是防止再次中毒。孩子的饮食要特别小心,最好由信得过的人亲自准备。另外,房间的通风也很重要,但要避免寒气入侵。"
沈若兰认真记下所有注意事项,"我会亲自照顾清韵,不让任何可疑的人接近她。"
宋大夫点点头,"如此最好。另外,我会在上海停留几天,明天再来看看孩子的情况。"
送走宋大夫后,沈若兰与程远山独处在会客室中。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言的压抑。
"你满意了?"沈若兰打破沉默,声音中透着冰冷,"你的政治活动,现在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
程远山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但很快就恢复了坚毅,"我会调查清楚是谁下的手,绝不会轻饶。"
沈若兰冷笑一声,"调查?然后呢?报复回去?继续这种恶性循环?"她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发抖,"程远山,我告诉你,如果清韵有任何闪失,我绝不会原谅你。"
程远山沉默片刻,然后沉声道:"我已经安排了人手,从今天起,府中的警卫会加倍,清韵的饮食会由专人负责。另外,我会暂停一些......活动,等事情平息下来。"
沈若兰摇摇头,"已经太迟了。伤害已经造成,谁知道那些人会不会卷土重来?"她站起身,"我不管你和杨军长有什么计划,从现在起,我只关心一件事,那就是保护好我的女儿。绣坊的事情,你自己处理吧,我不会再配合你们的任何行动。"
程远山眉头紧锁,"若兰,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现在退出,对我们都没有好处。"
沈若兰冷漠地看着他,"那就是你的事了。我的女儿差点因为你的野心而丧命,这个教训已经足够了。"
说完,她转身离开,不再理会程远山的挽留。沈若兰回到女儿的房间,看着熟睡中的沈清韵,心中暗下决心:无论如何,她都要保护好女儿,哪怕要与整个世界为敌。
接下来的几天,沈若兰寸步不离地守在女儿身边,亲自尝过每一口食物,每一勺药汁,确保万无一失。张妈也守在一旁,帮着照顾清韵的起居。
幸运的是,宋大夫的药确实有效,沈清韵的高烧渐渐退了下来,脸色也逐渐红润起来。到了第五天,她已经能够坐起来喝一些稀粥,并与母亲简单交谈了。
"娘亲,什么时候才能起床出去玩?"沈清韵撒娇地问道,虽然嗓音还有些沙哑,但已经恢复了不少活力。
沈若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柔声道:"宝贝再忍几天,等完全康复了,娘亲带你出去走走。"
沈清韵点点头,乖巧地靠在母亲怀中,"那娘亲的绣坊呢?我想去看看。"
沈若兰怔了一下,心中涌起一丝复杂的情感。绣坊是她的心血,也是她为自己和女儿谋划的退路。但现在,它已经成了程远山与杨军长秘密计划的一部分,潜藏着未知的危险。
"等宝贝完全好了,娘亲再带你去看。"沈若兰轻声承诺,虽然心中不确定这个承诺何时才能兑现。
就在这时,张妈匆匆走了进来,神色慌张,"夫人,不好了!"
沈若兰立刻警觉起来,"怎么了?"
张妈压低声音,"李掌柜派人来报,说绣坊出事了!官府的人突然来查封,说是涉嫌走私违禁品!"
沈若兰心中一沉,虽然早有预料,但事情来得如此突然,还是让她感到震惊和恐惧。"有人被抓吗?"
张妈摇摇头,"李掌柜机警,发现情况不对就立刻关了店,让所有人都回家了。但店里的绣品和材料都被查封了。"
沈若兰长舒一口气,至少人没事。"程远山知道这事吗?"
张妈点点头,"老爷已经派人去处理了,但据说这次的阵势很大,不像是能轻易摆平的。"
沈若兰沉思片刻,心中渐渐明朗。这次查封绣坊,很可能是针对程远山与杨军长的行动。她早就担心那些所谓的"特殊交易"会带来麻烦,没想到这么快就应验了。
"娘亲,什么事情呀?"沈清韵好奇地问道。
沈若兰挤出一个微笑,"没什么,绣坊里的一些小事情。宝贝不用担心,好好休息。"
安抚好女儿,沈若兰示意张妈跟她出去。在走廊上,沈若兰低声询问道:"绣坊里有没有一些...特殊的东西?"
张妈明白她的意思,摇摇头,"那个王明前天来过,取走了一批绣品,说是要送到指定的地方。应该没有留下什么问题。"
沈若兰点点头,心中稍感安慰。至少,那些所谓的"特殊物品"没有落入官府手中,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夫人,您说这事会不会与小姐的中毒有关?"张妈忧心忡忡地问道。
沈若兰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很有可能。看来,程远山的敌人已经开始行动了,先是对清韵下手,现在又查封绣坊。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打击程远山的所有软肋。"
张妈叹了口气,"那夫人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沈若兰沉思片刻,"先看看程远山如何处理绣坊的事情。但无论如何,清韵的安全是第一位的。如果有必要,我会带她离开。"
张妈惊讶地看着她,"离开?去哪里?"
沈若兰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去一个安全的地方,远离这些争斗和危险。"
张妈还想问些什么,但看到沈若兰坚决的眼神,知道她已经下定决心,便不再多言,只是点头表示理解和支持。
两人刚准备回房,程远山匆匆走来,脸色阴沉得可怕。
"若兰,有话要跟你说。"程远山的声音低沉而严肃。
沈若兰点点头,示意张妈回房照顾清韵,自己则跟着程远山来到书房。
书房内,程远山来回踱步,神情焦虑。"绣坊的事情你应该已经知道了。"
沈若兰冷静地点头,"听说被官府查封了,说是涉嫌走私违禁品。"
程远山冷哼一声,"这是宋家的手笔。他们发现了我与杨军长的合作,想通过这种方式给我一个警告。"
沈若兰心中了然,"清韵的中毒,也是他们干的?"
程远山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很可能是。宋家在上海滩根深蒂固,势力遍布各个角落。他们这是在告诉我,如果继续与杨军长合作,后果会更严重。"
沈若兰紧握双拳,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所以,为了你的政治野心,清韵差点丧命,我的绣坊也被查封。程远山,你觉得这值得吗?"
程远山沉默片刻,突然说道:"我已经决定暂停与杨军长的合作。"
沈若兰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程远山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不要误会,这不是因为我害怕宋家,而是因为......"程远山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低沉,"而是因为我不想看到清韵再次受伤。她是我的女儿,无论如何,我都应该保护她。"
沈若兰的心微微动摇,虽然程远山有很多缺点,但他对女儿的爱是真实的。"那绣坊呢?"
程远山叹了口气,"我已经派人去疏通关系,但这次不太容易。宋家在官场的影响力很大,要解决这个问题,可能需要一些时间。"
"那么我们该怎么办?"沈若兰问道。
程远山思索片刻,"目前最重要的是保证清韵的安全。我已经加强了府中的守卫,还安排了专人负责她的饮食。至于绣坊,等风头过去再说。"
沈若兰点点头,虽然对绣坊的前景感到忧虑,但女儿的安全确实是当务之急。
"对了,还有一件事。"程远山突然说道,"宋老爷子的寿宴快到了,你之前不是要参加吗?"
沈若兰愣了一下,差点忘记了这件事。在清韵生病和绣坊被查封的混乱中,宋老爷子的寿宴已经不再是她关心的重点。"现在这种情况,恐怕不适合去参加了吧?"
程远山却意外地说道:"不,你应该去。"
"为什么?"沈若兰不解地问道。
程远山解释道:"第一,如果你不去,会被视为对宋家的不敬,可能会引来更多的麻烦。第二,这是一个与宋家缓和关系的机会。你可以借机表达我们的善意,说我已经停止了与杨军长的合作。"
沈若兰沉思片刻,明白程远山的考量有一定的道理。但她仍有顾虑,"可是,清韵现在需要人照顾,我不放心离开她。"
程远山点头表示理解,"这个我明白。寿宴只有一天,你去去就回。期间,我会亲自照顾清韵,不会让她有任何闪失。"
看到程远山如此慎重的态度,沈若兰内心的抵触稍稍缓和。如果能借此机会与宋家缓和关系,对清韵的安全也是有利的。
"好吧,我会去的。"沈若兰最终答应道,"但是贺寿图还在绣坊里,现在拿不出来了。"
程远山思索片刻,"这倒是个问题。不过,宋小姐委托你绣的《浴火重生》,不是还没完成吗?你可以借这个机会,亲自向宋小姐解释情况,表达歉意。"
沈若兰点点头,程远山的建议有一定道理。虽然不能带去贺寿图,但至少可以表达诚意。
商定好计划,程远山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便离开了书房。沈若兰独自坐了一会儿,思绪万千。这短短几天,经历了太多变故:女儿中毒,绣坊被查封,现在又要去参加宋老爷子的寿宴。未来的路充满了未知和风险,但她别无选择,只能勇敢面对。
夜深人静,沈若兰回到女儿的房间,看着熟睡中的沈清韵,心中涌起一股坚定。无论前路如何艰难,她都会保护好这个孩子,给她一个安全、幸福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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