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尾幸助目光灼灼,简单自我介绍后,直接挑明了来意:“厉君,您在华国的影响力,我们早有耳闻。军火、船运,乃至情报,无一不精。这样的人物,若只甘心做个纯粹的商人,未免可惜。”
这套说辞显然是提前精心准备的,会使用成语,发音却别扭难听的要死。
厉赫铖瞥了眼松尾幸助,问道:“这家伙刚给谁口完?话都说不清?”
松尾幸助一脸茫然,只听明白了后半句。
林仲一听,便预备着动手,没想到老大一开口,攻击性这么强,不过老大说的没错,这日本人看起来比上次那个娘炮还要娘炮。
段承志面色瞬间变得不太好看,但他深知此人是少爷面孔,土匪行径,便皱着眉又重复了一遍。
钓竿猛地一沉,鱼线绷得笔直。
厉赫铖拿起钓竿,不慌不忙,手腕一抖,稳稳地收线。片刻,一条巴掌大的鲫鱼被提溜出水面,在清冷的月光下徒劳地甩着尾巴。
他瞥了一眼,随手将鱼丢进旁边那只小木桶。
“我如何行事与你们有什么关系?”厉赫铖头也不回,声音懒洋洋的,仿佛江上钓鱼才是天大的正事。
松尾幸助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不再使用中文与厉赫铖沟通,而是说起了日语,由段承志给他翻译。
“厉君,和您坦白说,如今这局势,已经不是可以左右逢源、保持中立的时刻了。您总要选择一方,否则,在未来席卷欧亚大陆的战争之中,您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会荡然无存,包括您的生命。帝国对您这样的俊杰,一向是极为器重的。难道您真要选择效忠那个段国江吗?”
“帝国正在构建新的秩序,在这场变革中,只有做出正确选择的人,才会笑到最后。”
他似乎有些困惑,眉头微蹙:“我研究过厉君的过往,行事果决,当断则断,一切以利益为先。眼下这条路,明明是一条金光大道,帝国许诺的,远比段国江能给您的多得多,为何厉君反而犹豫了?”
厉赫铖这才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目光在松尾幸助和段承志之间转了一圈:“哦?你的意思是,我站在你们这边就合适了?那我岂不是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汉奸?这名声可不太好听。”
段承志被人当众揭了伤疤,脸颊上的肌肉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
这些日子,报纸上骂他是汉奸的文章连篇累牍,学生和工人们游行示威,指名道姓地唾弃他。
既然厉赫铖把话挑得这么白,段承志索性豁出去了。
“厉先生此言差矣!何为汉奸?出卖国家利益者,方为汉奸!我与日方合作,是为了华国人民!是为了保全我华夏亿万生灵!南方在日方的协助下,经济繁荣,百姓安宁。我们有工厂,有电力,有铁路,有科技!我们收容了多少北方流离失所的难民?难道眼睁睁看着国家分裂,内耗不止,就是爱国吗?”
“那些鼠目寸光之辈,只知谩骂,何曾替国家民族的未来深思熟虑过?只有实现了国家统一,我们才能真正地站起来,励精图治,谋求发展!”
厉赫铖安静地听着,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这个段承志,颠倒黑白的本事倒是不错,说起话来也有几分煽动性。不愧是玩政治的,满嘴仁义道德,实际上一肚子男盗女娼,真他妈的缺德,说他是畜牲,都算是对畜牲的诋毁。
松尾幸助又开口道:“厉君,崭新的华国,需要像您这样的青年才俊,如果您还是执迷不悟...”
厉赫铖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松尾幸助似乎对厉赫铖的反应并不意外,他笑了笑,背着手踱步到船舷边,眺望着漆黑的江面,江风吹动他的衣角,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岸边原本漆黑一片的区域骤然亮起了数道刺眼的车灯,赫然是几辆日本军用卡车,车上跳下来一队队荷枪实弹的日本兵,迅速将整个码头包围得水泄不通。
厉赫铖依旧稳坐如山,甚至还饶有兴致地端起那瓶洋酒,对着瓶口灌了一口:“看来二位早有准备,这是准备直接送我上路?”
说完,他起身提起水桶,把钓上来的鱼又倒回了吴江。
松尾幸助转过身,脸上依旧挂着那副自信的笑容,切换回了他那蹩脚的中文,一字一顿地说道:“与厉君发生冲突,非我所愿。帝国爱惜人才,尤其是像厉君这样的人才。还希望您能认清形势,改邪归正,悬崖勒马,与我们一同建设大东亚共荣圈,岂不美哉?”
厉赫铖闻言嗤笑一声。
“闭上你的狗嘴吧,成语他妈的是这么用的吗?”
话音刚落,站在船尾的林仲如同猎豹般猛地扑出!
松尾幸助脸色一变,下意识便要去摸腰间的配枪,但林仲的速度更快,蒲扇般的大手如铁钳一般死死掐住了他的咽喉,巨大的力道让松尾幸助瞬间呼吸困难,脸涨成了猪肝色。
与此同时,林仲另一只手已经拔出了腰间的勃朗宁,冰冷的枪口狠狠抵在了松尾幸助的腰上。
松尾幸助摸枪的手僵在了半空,再也不敢有丝毫异动,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那个壮汉毫不掩饰的杀意。
几乎在林仲动手的同时,另一边的段承志也反应过来,惊怒交加地拔出手枪,想指向厉赫铖。
厉赫铖一脚踹出,精准地踢在段承志刚刚拔出一半的手枪上。手枪脱手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落入了漆黑的江水中。
他还未来得及呼痛,眼前寒光一闪,厉赫铖不知何时已经欺近身前,一把黑金匕首如毒蛇的獠牙,精准而凶狠地穿透了他的手掌,将他的右手死死钉在了船舱的木板上!
厉赫铖对着江岸方向扬了扬下巴:“喊话给他们,不许乱动。”
局势反转,松尾幸助口不能言,段承志立刻用日语高声示警。
码头上一片低低的哗然,有几处暗影悄然移动,日方正在调派狙击手,试图寻找机会。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吴江对岸,原本沉寂的夜色中突然响起一阵马达轰鸣。十几艘周身黝黑的快艇破浪疾驰而来,速度迅猛异常,眨眼间便已近在咫尺。
段承志眼见厉赫铖的人马杀到,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破灭了。
“段总理,现在知道当汉奸是什么下场了吗?李承勋可以下野,但你一定没他这么好运。”
说完,他满意的欣赏着这位南政府总理惊惧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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