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薄雾,将窗棂上的冰裂纹染成琥珀色。袁满睫毛轻颤,腕间忽有重物压着,低头望去,只见少年白玉般的手背正覆在自己掌心,指节处缠着的绷带渗出淡淡血痕,却仍固执地攥着她的衣角。
铜漏滴水声里,袁清垂落的睫毛突然颤动,琉璃般的瞳孔映出她的倒影。他猛地撑起身子,带翻了案上的青瓷茶盏,瓷片碎裂声中,少年眼底亮起璀璨的光:"姐姐!"
袁满望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容,晨光勾勒出他愈发深邃的轮廓,却仍掩不住眼角未褪的稚气。她动了动发麻的手指,触到他掌心粗粝的茧子——那是握剑留下的痕迹,与记忆里软糯的孩童全然不同:"阿清?你不是随商队去了西凉?"
"他们拦不住我。"袁清忽然将头埋进她颈窝,温热的呼吸扫过皮肤,带着塞外风沙的气息。他的发间还沾着干枯的草屑,铠甲未卸的肩头硌得她生疼,却固执地蹭了蹭,"听说有人伤了姐姐,我纵马三日三夜,连马鞍都换了两副。"
纱帐外传来黄莺啼鸣,袁满抚上他汗湿的后颈,摸到几缕新生的白发。记忆里那个总爱举着糖葫芦追在身后的小团子,如今已能在千里之外星夜兼程。"傻孩子,总要成家立业的。"她笑着打趣,指腹擦过他眼下的青黑。
"不要。"袁清突然抬头,琉璃般的瞳孔映着晨光,竟泛起水光。他将脸埋进她掌心,声音闷闷的像幼时受了委屈,"要娶便娶姐姐这样的......可这世上只有一个姐姐。"话音未落,窗外忽有柳絮飘入,落在他发间,恍若未化的霜雪。
晨光穿过窗棂,在少年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流淌,将他眼底炽热的眷恋照得无所遁形。她张了张嘴,想打趣他几句,却在触及那执拗的眼神时,所有话语都化作一声叹息。
"胡闹。"她轻轻刮了刮他的鼻尖,佯装嗔怒,"哪有弟弟娶姐姐的道理?"可话音未落,袁清已伸手扣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单薄的衣袖直往心里钻。
少年睫毛低垂,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阴影,嘴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手腕内侧,像只撒娇的幼兽。
院外忽然传来清脆的鸟鸣,惊破了这一室旖旎。袁清猛地抬头,琉璃般的眼眸映着晨光,泛起细碎的涟漪。
他将袁满的手贴在自己心口,那里的心跳快得惊人:"没有先例,我就来创造这个先例,姐姐可知道,我在听到大哥的传信之后,有多害怕,那么高的悬崖,那么冷的夜,我都不知道你有多害怕,我恨不得用我的命换你的命.....”
"不许说这样的傻话!"袁满慌忙捂住他的嘴,却被他顺势握住手,温热的呼吸喷在掌心。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幼时的阿清也曾这样攥着她的衣角,在暴雨夜钻进她的被窝,哭着说怕打雷。如今少年的掌心布满厚茧,却依然像从前那样依赖着她。
房门突然被轻轻叩响,袁慎的声音裹着茶香传来:"阿满,该喝药了。"袁清瞬间恢复了清冷的神色,松开手时,指尖还恋恋不舍地勾着她的衣袖。他利落地起身整理衣襟,将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可泛红的耳尖却泄露了方才的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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