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韧几乎是狂奔着赶来，一眼就看见清璃被夹在那野人手下。
“清璃！”他怒吼。
野人毫不犹豫地将清璃扔了出去，她身子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手肘擦出血来。罗韧脸色瞬间变了，冲上前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而那野人，只是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下一秒，转身朝女人所在的山洞疾奔而去。
——
“清璃……”罗韧跪在地上，将她紧紧抱进怀里，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笑意。
他的手颤抖着，落在她脸上，小心地拂去脸颊的血痕，眼神中带着疯狂的自责和惊魂未定的痛楚。“没事就好……真的没事就好……”
他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却压着所有情绪。
“对了！”清璃反应过来，挣脱他的怀抱，“一万三还在山洞里！我们得——”
她话未说完，罗韧却一把捧住了她的脸，像是按捺已久的情绪忽然失控。他低头，重重地吻上她的唇瓣。
清璃睁大了眼睛，微微挣扎：“等、等等——”
可下一刻，她感觉到几滴滚烫的液体落入唇角，咸涩地渗入了嘴里。
她怔了一下，双手缓缓扶住他的脸颊，抬头望向他：“……你哭了？”
罗韧怔住，猛地偏过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真的哭了？”清璃却突然像发现了什么稀罕事似的，眼睛亮了起来，凑近去看他，“你转过来，让我看看——美男落泪，我不想错过。”
她伸手捧住他的脸，轻轻转了过来。
罗韧浓眉深目，五官凌厉，原本冷峻的脸此刻却显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柔软。他长长的睫毛沾着泪，眼角微红，平日里那一身满溢着力量与攻击性的气息，此刻都被一点哽咽融化。
“别看。”他低声说，却没有躲开。
“怎么不让我看？”清璃反倒更认真了，声音轻轻的，带着一点打趣的笑意，“我还没见过你这个样子呢。”
她低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像是给予一种回应与安抚。
“你真是……”罗韧想骂，却说不出口，只能将她再一次抱紧，像抱着什么极其珍贵又几乎失而复得的东西。
清璃靠在他怀里，声音也柔了些：“我们得快点，一万三还在那个山洞里。”
“嗯。”罗韧抱了她一会儿，才慢慢松开，站起身来，眼神一瞬间恢复了凌厉与清醒。
“你还能走吗？”他低声问。
“当然。”清璃拍拍衣服，挺直腰杆，“我比你想象的更能扛。”
“那走。”他看了她一眼，转身在前引路，目光如箭，森冷又坚决，“这次，我不再让你离开我半步。”
清璃轻轻一笑，脚步也跟了上去。
他们在林间疾步穿行，朝山洞的方向奔去。
一万三蜷缩在山洞一角，肩膀剧烈起伏，嘴里含糊地念着什么，像是在咒骂，也像是在祈祷。
“混蛋……混蛋野人……你怎么能……你怎么敢……”他抓着地上的枯草，捏得指节泛白，整张脸扭曲成说不清是愤怒还是痛苦的模样。
眼眶红得发烫，泪水止不住地流。他狠狠捶了一下地面，剧烈的情绪开始反噬身体，胃里一阵翻腾，恶心几乎要顶到喉咙。
“呕……”他捂着嘴，干呕几下，却吐不出东西，只能整个人蜷得更紧，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颗颗砸下来。
清璃……我一定、一定亲手为你报仇，然后我就来陪你。
他低下头，牙齿咬着手背，忍不住又想到另一件事——自己还没来得及告诉清璃，他到底是怎么喜欢她的。他连一次机会都没争取过。
“我真是个废物……”他喃喃着，眼泪模糊了视线。
——
山洞下，清璃和罗韧站在树下抬头望去。
山坡陡峭，仿佛一面嶙峋的石墙，半空中的山洞像个隐藏在悬崖腹地的眼睛，静静俯瞰下方。
“有几块大石头滚到下面来了。”罗韧蹲下查看，“这是你们用来发求救信号的？”
“嗯。”清璃点点头，“我砸下来的，当时想着也许能引起你们注意。”
“真棒。”罗韧难得轻声夸她一句，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就是这高度，我们确实没法上去。也只有木代能靠轻功爬上去看看了。”
清璃望着山洞，眉头紧锁：“我们得告诉一万三我没事。他刚才为了保护我还受了伤……”
罗韧站起身来，仰头对着山洞的方向大喊：“一万三——！！！”
清璃也跟着喊：“一万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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