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夜色中穿行，车窗倒映出鹤曦专注的侧脸。
她正低头给医院打电话预约，还不忘伸手把韩廷的领子往下拉了拉，让他透透气。
韩廷看着她纤细的手指，有些疲惫地倚在她的肩头，“我没事的，放心吧。”
鹤曦一顿，没说话，只继续盯着手机屏幕，手却轻轻握了握他的手背。
急诊室的走廊里灯光刺白，空气中混着药水和消毒水的味道。韩廷坐在床边，一只手搭在膝盖上，衬衫被医生解开了两颗扣子，脖子和肩膀上布满了过敏反应后的红斑，看上去狼狈又虚弱。
鹤曦站在不远处，双手抱臂，望着他，气都堵在胸口。
“明知道过敏还逞强，别人敬酒你就得喝？你当你铁打的？”她声音不高，却透着压抑的怒意。
韩廷偏头看她，嘴角轻轻勾了勾：“我怕你尴尬。”
“你怕我尴尬就拿命去换？”鹤曦语气一滞，眼圈也有些泛红了，“你要是再严重一点……我根本不敢想。”
韩廷垂下眼眸，神色安静，低声道：“那我下次不喝了，真的。”
鹤曦看着他这个样子，心头一酸，怒火全都憋回去了。她走上前坐到他身边，低声道：“你是不是从来没把自己当回事？你总是很厉害、很会照顾人，可你有没有哪怕一次，好好照顾过自己？”
韩廷愣了一下。
她声音发涩：“我不是只需要你为我挡酒、撑场面的人。我是想让你陪我长久地走下去的。”
而且，她的酒量其实很好。
韩廷抬起头，眸子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像被什么击中了似的。过了几秒，他轻轻抓住她的手，掌心温热，却有些微颤。
“……我以为你喜欢我强一点。”他笑了笑，喉结上下滚动，“没想到你更怕我倒下。”
“废话！”鹤曦狠狠地瞪他一眼，眼眶却又更红了，“谁不怕？”
她低下头，手掌轻轻覆在他红肿的脖颈边，指腹小心地避开敏感处，韩廷看着她，不自觉往她靠了靠。
“你别再让我担心了，好不好？”
“好。”他答得干脆。
“现在才说好，你下次再……”鹤曦还想凶他两句，却被他突然扣进怀里。
“没有下次了。”韩廷贴着她的额头，声音低哑却认真，“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
鹤曦鼻子一酸，把脸埋进他肩膀里，狠狠掐了他一下，“活该。”
•
等挂完急诊消肿的药、医生也确认无大碍之后，时间已近凌晨两点。韩廷额角微汗，看起来还是有些虚，鹤曦挽着他走出医院，夜风拂面时她又替他把外套裹紧些。
韩廷咧嘴笑了一下，乖乖地任由她拉着走。
坐进车里，韩廷靠着椅背闭目养神。鹤曦握着方向盘，窗外偶尔有灯影掠过，映得她侧脸淡淡的。
“曦曦。”
“嗯？”
“你刚刚在医院那样说……是认真的吗？”
“什么？”她没抬头。
“说想让我陪你……长久地走下去。”
车子停在红灯前，鹤曦转过脸看他，眼神亮亮的，带着点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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