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讲:“活过20年,好像任何事都是被安排,被动去接受。我能把握节奏和方向的事情太少。”
“所以第一次谈恋爱,第一次睡男人,还不许我自己拿捏节奏?”
安子宜讲什么边叙会不许?当然:“许,都许。”
“细细,虽然从前你很难主动选择,但我始终认为被动中的坚持,更加难得。”
“譬如你坚持读书,没人支持都念到大学,譬如你在你老豆那样逼你,用你换赌资,那样打你你都没有妥协,”边叙好似想到什么,一瞬间痛心疾首又恢复平静,”安细细,我知道人在穷困中保留志气是很难。”
“还有你同蒋申英约法三章,好吧,我承认他是没我劲啦,但影帝嘛,有money够帅气,你居然还能坚持念书,哇……便宜我了。”
安子宜忍不住伸手拍他。
本埠市民,可以在边叙头上作威作福的仅此一个。
她还扯他耳朵,男人高高大大轻笑着俯身配合,听她讲:“同蒋申英约法三章时,根本不知道后来会遇到你。我是担心他会困住我,不让我走。”
调笑的男人眨了眨眼,忍住眼角酸涩,下巴抵在她额头上:“放心,你要飞,我绝对不会控制你。”
安子宜只觉得心尖一阵细微密痛,她原本要做野鹤,此刻却想改为纸鸢,风筝线交由边叙手中。
“阿妈的事,我已经见过律师。”
“嗯,有听黎律讲。”
她一愣,随即笑自己傻:“你推荐的律师,当然事无巨细都晓得,是不是不需要再听我讲?”
“哪里,不要怀疑黎律的职业操守。你想要自己做主,我不会插手。”
安子宜:“飞机彻死的时候我在学校,只记得那天回来时阿妈害怕的不得了,安邵一个劲的骂她衰神附体。”
“那时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安邵不再出门去赌,阿妈不再做生意,我好傻,都觉得好幸福。”
“直到一年多以后蒋申英上门,说是‘提亲’,不如干脆讲是威胁。他只拿着照片在我阿妈眼前晃一下,阿妈立刻就脸色惨白。”
当时安子宜读预科,放学回来看到满屋跟‘毅昌大厦’环境并不相称的华丽礼物。
斩钉截铁跟阮艳春讲,我不嫁人。
蒋申英笑得意味深长回头,同她讲:“为人子女不要太自私啊,Miss安。”
那是蒋申英同她讲的第一句话,傲慢无礼,高高在上。
安子宜那天才明白,原来那个月安邵老老实实在家,不是她从小就奢望的镜花水月,只是因为人死在家里,太衰,影响手气。
蒋申英一个占尼虎捧起来的影帝。如果讲他没有人脉,但他曾经跑龙套接触很多下九流。但如果你讲他有人脉,人脉都是占尼虎的,他只需要尽职尽责做一颗摇钱树,树是不需要维护社会关系的。
那么,飞机彻的事有几多可能是蒋申英知道,但其他都不知道,以至于他可以拿来当把柄威胁别人?
对于阮艳春跟安邵来讲,
越听越不对劲。
边叙当着安子宜的面call:“阿耀,有没有空?”
“好,一个钟后,通菜街见。”
他低头看着女孩不明所以,却炯炯有神目光:“黎律同你讲什么?”
安子宜思索着说:“黎律调阅了全港报案记录,事发后并没有飞机彻的失踪报案。所以推测他也许是游客,我阿妈讲他不是老客,连续一周来了四次,第四次的时候……”
“飞机彻讲一口粤语,跟我们没差,阿妈听不来他是不是本地人。”
“也许是澳盟人,之后有澳盟人上门找他,油头粉面,阿妈讲好像是社团人,很粗鲁。她说飞机彻只是顾客,走了就没有再来,那些人又来了几次,还在‘毅昌大厦’楼下蹲守几天,也许见真的找不到人,就没有再出现。”
边叙摩挲着她小手,一根一根手指体会过,又细又软,柔若无骨,好像有点空。
他的心也咯噔一下。
“所以出事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情况,你阿妈有没有同你讲过?”
“她被吓到了,只记得那天飞机彻来时就很亢奋。她说,说……没有玩过火,但他忽然之间就开始抽搐,口吐白沫……”
尺度太大的话,他的学生妹女朋友讲起来会磕磕巴巴,脸红就像苹果。
他温柔的揉一揉她的手:“我们一起去见个人。”
安子宜担忧:“会不会给你跟丽珠姐添麻烦?”
“不需要这样懂事啊,心肝。我小心翼翼,是为了换你为所欲为。”他长腿一伸,轻松下地,伸开双臂来抱她。
男人眸色漆亮,眼尾飞出波光粼粼的漪澜。
为了她的事,边叙好像永远这样坚定,让她以为理所当然。
安子宜落在他怀里,他扣着她的细腰按向自己。
她已经懂得他的节奏,乖乖仰起头。在他意料之外,早过零点三毫秒开始这个吻。
他沉浸陶醉,也许多年苦心孤诣,惊涛骇浪中刀尖跳舞,只为了有一点点机会,更加繁荣稳定的红港,会帮他留住她。
“讲过的每一句中意你,都是真的。”他沙哑嗓音,在夜晚山顶,渐起的海风中砸向她。“没有骗你。”
睡到自己喜欢的男人,是紧张感被期待和欣喜若狂稀释。
但为什么今天午后醒来还要撅着嘴闹脾气?冲完凉还要指着领口樱粉痕迹冲他跺脚?
因为安子宜相信边叙。
他的喜欢,他的中意,就好像一场入室抢劫的盛大爱意。
边叙就好像不请自来想不速之客,强势闯入,带着炽热的偏爱一脚踹开她遭受过多惊吓
而禁闭的心门。
宾士车钻过海底隧道,从康庄道往通菜街开。
“我总觉得你阿妈同你老豆都好像是脑筋短路,蒋申英那样拙劣的手段都能骗婚。”
他吐槽着,又紧急刹车轻咳一声:“Sorry,这样讲你会不会介意?”
“不会啊,是事实嘛。”
边叙“嗯”:“那你有没有考虑过飞机彻根本没死?”
安子宜脑袋轰的一下。
“假死是前车之鉴,所以他胸有成竹骗婚,胆大妄为在民政厅当场哄他们签下假文件。”
只需要付出寥寥劳务费,就可以携带一张招财符在身边,想困她多久就困她多久。
想要踹开的时候也不需要耗费吹灰之力,因为他赚得所有财产都与安子宜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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