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军事 > 朕为将军挽红妆 > 番外1 萧子瑜

宁平十四年,正月初一,成楹搬离临福宫,回靖宁侯府居住。

暮春时节,萧子瑜再次踏足侯府,表明求娶之意,毫不意外的,又遭到了成楹的拒绝。这一次,他却从成楹口中,得知她命不久矣的惊骇消息。

萧子瑜神思恍惚着回到王府。

想了三天三夜,万般难以置信尽皆化作一声长叹。

他是常年征战沙场之人,深知战场有多凶险,成楹从戎十年,落下一身伤病,并不是很出人意料的事情,只是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令他很难接受。再想想成楹之前住在皇宫,御医往来不绝,而今日一见,她脸仍有病态,便越发揪心。

萧子瑜唤来侍卫高唐:“从前似乎听你说起过,你们青羌部落中有一分支,擅长养蛊,甚至能活死人,肉白骨,不知能不能治疗陈年旧疾?”

高唐挠挠头:“王爷,我们族中确实有这样的传说,真假不得而知,反正我没亲眼见过。不过,凡事皆有代价,像起死回生这种逆天命的事情,向来都是要遭天谴的,我劝您最好别试。”

“我这一生从不曾主动与人为恶,亦无害人之心,寻蛊是为了救人,怕什么遭天谴,快把你们族中的蛊虫传说跟我细细道来。”

见萧子瑜坚持,高唐只好把他从小听族中长辈讲的故事说了一说:“与其叫他们青羌人,倒不如叫他们巫人。这些巫人混迹在青羌中,总数不过千来人,聚族而居,轻易不与外族来往,我们称他们的首领为大巫……王爷若想知道他们具体居住在青羌部落何处,恐怕得问我父亲那样的族中长辈。”

萧子瑜打定主意,要轻装简行去一趟益州。巧的是,他动身的那日,正好是成楹去徐州上任刺史的日子。来不及当面送别,萧子瑜在侯府不远处的茶楼上目送了一程,还出手教训了一个口无遮拦的东宫内监。

他带着高唐等三四名亲卫,风尘仆仆赶到青羌南夷在益州的居所——巴郡。这里亦是江都郡,萧子瑜的封地,只是他常年不在这里住,江都郡每年除了给他贡献大批俸钱外,没什么别的作用。之前六部蛮夷中的熊溪蛮夷不安分,萧子瑜领益州军平定后,将他们从原部落迁徙出来,安置在江都郡,如此一来,既断了俘虏们与旧部的联系,也方便楚军监管。

然而没想到的是,南夷俘虏们在这里生活得非常适应,并无水土不服的迹象,俘虏们甚至呼朋引伴,动员族中亲友一起来江都郡定居。青羌部落是六部蛮夷中最早归顺大楚的一支,与楚人的关系若即若离,对大楚的风土习俗也最为适应,加上江都郡本就地广人稀,青羌头领高定遂主动带着一支族人,搬过来与熊溪蛮夷同居,大有要充分吸收大楚文化,衣楚服、习楚字、开地耕作、融入大楚的意思。

萧子瑜会见高定时,对此十分满意。

问及巫人蛊虫之事,高定道:“青羌部落中确实有这样的传说,其实不只是青羌部落,其他五部中的传说亦不在少数,没有活死人、肉白骨那么神奇,能救将死之人的性命倒是真的。”

“我就听说过一种蛊虫,名叫‘双生蛊’,能以母蛊之命,续子蛊之命。只是那养蛊的巫人并不在江都郡,而在我们青羌一族原来的居住地,健为郡。王爷若想亲往求蛊,我可为王爷带路。”

萧子瑜大喜,若是青羌部落的族长愿意为他引见,成功的可能性会大大增加,当即拜谢。并且打定主意,无论巫人开什么条件,只要能求得救成楹性命的蛊虫,金山银山,他都能奉上。

巫人是个保守封闭的部族,居住在健为郡苍莽的大山深处,一行人在深山老林里爬了半个月,才与大巫会面。

楚人和蛮夷言语不同,和巫人的言语就更不同了,幸好带了高唐,以及高唐的老爹高定来。高唐可以将他老爹的话翻译给萧子瑜听,高定可以将巫人的话翻译给高唐听。

实际上萧子瑜想多了,巫人是一个质朴单纯的部族,不看重金银等物,拢着也没地儿花,自给自足完全能养活百来人的小部落。有客人远道而来,全族的人都来观望,喜气洋洋好似过节,还拿出用大片芭蕉叶包裹着的饭团、腌肉待客。

大巫很是感慨:“自从十几年前有个道士从我们这里得了一只驻颜蛊去,就再也没有外人来过啦,还真是寂寞啊。”

听说萧子瑜要求双生蛊,他从装蛊的小瓦罐中,倒出两颗如绿豆大小的,一红一白的珍珠,用芭蕉叶包好后交给他:“白的是母蛊,红的是子蛊。这又叫‘无可解’,一生只可种一次,用的时候一定要想清楚了,虽然能救人性命,但是从此以后,种下子蛊的那人,只要身体有伤,或者性命垂危,种母蛊的人也要跟着一起受罪。若是种母蛊的人死了,种子蛊的也不能独活。”

他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又道:“不过啊,我们族中的男子,都愿意和心爱的女子一起种下双生蛊,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守护心爱的人。”

萧子瑜提出以重金相谢,大巫摆手说不必:“别把我们居住在此地的消息泄露出去就好啦。”

萧子瑜:“多谢您,晚辈一定谨遵吩咐。”

回到京都,他本想立即带着蛊虫去徐州找成楹,然而临江王突然谋反,他只好带着大军出征。

临江王的事情刚刚按下去,舞阳王又赶上来,兖州的战事一再耽搁,成楹也带着徐州军奔赴兖州战场。

萧子瑜既觉欣喜,又很是无奈。

那日,成楹毫无征兆倒下去,气若游丝,萧子瑜无比庆幸自己随身带着双生蛊。

他按照大巫说的那样,将红色的子蛊喂给成楹,自己服下白色的母蛊,默默祈祷,成楹能活过来。

昭狱里,玄成对他说:“……你只是想弥补靖宁侯罢了,你只是觉得害了她全家,日夜被愧疚缠心,你根本就不爱她。”

他不爱成楹吗?

怎么可能。

他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守护她的性命呢。

她是他此生唯一爱过的女子,他默默爱了很多年。

然而,那日风陵渡旁,看到成楹毅然策马飞渡,他便很明白,成楹不爱她。

也罢,既然送你一场康健,再送你一个益州吧。

愿你一生健康长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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