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巷道瞬间化作修罗场。天养生踩着倾倒的自动贩卖机腾空,膝撞击碎第三人的面门,落地时顺势扫堂腿放倒两人。飞溅的泥水裹着血沫,将"激安殿堂"的荧光招牌染成暗红色。高杰的脸色由青转白,扯掉蛤蟆镜露出狰狞的刀疤,嘶吼着指挥更多人围攻:"一起上!剁了他!"
铁头握紧铁签想要冲上前,却见林威抬手拦住。这位来自港岛的男人倚着墙,从口袋里摸出根香烟点燃,火苗在雨中明明灭灭:"让他玩。"烟雾缭绕间,天养生已徒手接住劈来的开山刀,虎口崩裂的血顺着刀刃流下,他却硬生生将刀身拗成废铁,动作从容得仿佛在折一根枯枝。
当高杰被一脚踢碎膝盖,瘫在满地狼藉中哀嚎时,这位台南帮老大终于看清,那个沉默的男人正低头擦拭溅在脸上的血,作战靴在积水里踩出带血的脚印,步步逼近。暴雨冲刷着满地扭曲的躯体,林威弹了弹烟灰,用带着粤语口音的日语吐出一句:"记住,港岛来的,不好惹。"
暴雨在新宿歌舞伎町的霓虹灯牌上炸开,高杰踩着满地章鱼烧残渣逼近铁头,蟒皮靴碾碎玻璃碴发出刺耳声响。这位台南帮老大扯下镶满水钻的蛤蟆镜,露出眼尾狰狞的刀疤,歪斜的嘴角挂着阴鸷的笑:“哟,找老婆的丧家犬也敢站队?你那婆娘怕是早被卖到吉原,在给人舔脚趾头咯!”
铁头攥着生锈的铁签,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来日本不过两个月,寻人无果却先被高杰盯上,此刻西装袖口还沾着今早打工时的油渍。混混们爆发出哄笑,有人捡起地上的炒面,故意甩在他褪色的中山装上:“老东西,在工地搬砖的手,也想握刀?”
“听说你在池袋的居酒屋洗碗,连工钱都被店长抽成。”高杰突然凑近,雪茄的火星几乎烫到铁头的鼻尖,“现在倒好,跟着港岛来的杂鱼充好汉,信不信老子今晚就把你扔到隅田川喂鱼?”他猛地揪住铁头的衣领,大金链子晃得人眼晕,“你老婆要是知道自己男人像条癞皮狗似的摇尾巴,怕是死了都要从坟里爬出来吐你一脸!”
巷子里的叫嚣声被暴雨冲散时,林威慢条斯理地摘下腕表塞进风衣口袋。天养生单膝跪在拉面摊残骸旁,雨水顺着战术背心的纹路滑进作战靴,掌心捏碎的清酒瓶发出细微的脆响。而铁头盯着高杰染着发胶的额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一个月来被嘲讽、被压榨的屈辱,都在胸腔里翻涌成即将爆发的暗火。
第一波攻势来得迅猛,七八个打手呈扇形包抄。天养生突然低身滑步,膝盖重重撞在最前方那人胫骨上,在惨叫声中借力跃起,肘部横扫击碎两人鼻梁。他旋身避开斜劈的刀锋,反手扣住攻击者手腕,硬生生将其手臂拧成诡异的角度,骨骼碎裂声混着暴雨炸响。
人群如沸鼎翻涌,天养生却似游鱼般在刀光中穿梭。他踩着垃圾桶跃起,一记膝撞击碎第三人的面门,落地时顺势扫堂腿放倒两人。飞溅的泥水裹着血沫,在街灯下拉出猩红的残影。高杰的脸色从戏谑转为铁青,嘶吼着指挥更多人围堵。
狭窄街道成了修罗场。天养生抓住冲来的打手当盾牌,替他挡下同伴的刀锋,随即掐住咽喉将人甩向身后的人墙。密集的人潮反而成了桎梏,挥出的刀常常砍在自己人身上。他借力踩上店铺招牌,凌空翻身踹碎两人天灵盖,落地时一记直拳贯穿第四人的腹腔。
高杰惊恐后退,看着那个黑色身影如死神收割生命。天养生扯开浸透雨水的衣领,脖颈青筋暴起,徒手接住劈来的开山刀,虎口崩裂的血顺着刀身流下,却硬生生将刀刃拗成废铁。当他最后一脚踢碎高杰的膝盖,整个街道只剩此起彼伏的哀嚎。
"滚。"天养生甩了甩手上的血,雨水冲刷着满地扭曲的躯体。高杰连滚带爬钻进轿车,后视镜里,那个杀神正低头擦拭溅在脸上的血,动作像是在清理无关紧要的污渍。
铁头攥着从便利店顺来的半截钢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猫在自动售货机后,看着暴雨中黑压压的台南帮众人,喉结不住滚动——六十多个手持凶器的混混几乎把街道堵得水泄不通,高杰嚣张的笑声混着雨声刺得人耳膜生疼。
当他咬牙准备冲出去时,一抹黑色身影突然从巷口疾掠而出。铁头的钢管悬在半空忘了挥出,眼睁睁看着天养生如鬼魅般欺近最前排的打手。那人抬手扣住对方手腕的动作利落得近乎优雅,反关节一拧,骨头碎裂声竟比雨声还清晰。
"这...这他妈是人类能做到的?"铁头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摩挲着钢管。天养生旋身踢向第二人太阳穴的瞬间,他感觉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那速度快得肉眼几乎捕捉不到残影,被踢中的混混像断线木偶般倒飞出去,撞碎街边的广告牌。
战斗进入白热化,天养生踩着店铺招牌凌空翻身,铁头看见他膝盖精准砸向混混天灵盖的画面,胃部不禁抽搐了一下。可不知为何,看着那些平日里耀武扬威的台南帮成员在暴雨中抱头鼠窜,胸腔里又腾起一股快意。他攥紧钢管的手微微颤抖,分不清是因为恐惧还是兴奋。
当最后一个混混被天养生单手掐着脖颈抵在墙上时,铁头终于看清了对方的正脸。那张冷得像冰雕的面容上溅着几滴血,眼神却平静得可怕,仿佛刚才以一敌六十的厮杀不过是踩死几只蚂蚁。高杰在不远处瘫坐着惨叫,铁头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间松开了钢管,掌心全是冷汗。
"好...好他妈痛快!"他低声咒骂着,喉咙发紧。看着天养生甩了甩手上的血转身离开,铁头突然觉得旅居日本这些年受的窝囊气,都被这一场暴雨中的屠杀冲刷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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