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沈若雪蜷在铁皮箱角落里，指甲抠进掌心渗出血丝。
防爆箱被沙尘暴刮出裂缝，冷风裹着铁锈味往鼻孔里钻。
她摸到裤袋里陆霁川送的平安扣，棱角硌得大腿生疼。
铁皮盖突然哗啦作响，傅长深挂着彩的脸探进来。
他作战服左肩洇着血，右手还攥着半截染血的绷带。
“拿着，走。”
他往沈若雪手心塞了个带体温的U盘，
“你妈在基因库里动了手脚，拿难民做活体实验。”
沙粒扑簌簌落在他睫毛上，“我在边境给人接生，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你们沈家人。”
沈若雪被“接生”这个词刺得哆嗦。
三年前她流掉的孩子，本该是陆霁川第一个接生的新生儿。
回国航班起飞时，沈若雪咬着急救哨的橡胶塞。
此刻金属表面还留着牙印，混着机舱空调的凉气往舌根泛苦味。
“小姐，夫人送您的药。”
机舱突然钻出四个黑西装，领头那个金丝眼镜反着光，手里药瓶标签上的“氟西汀”晃得她眼晕。
这是陆霁川开给她的抗抑郁药，后来被母亲全换成了维生素。
沈若雪攥紧安全带：“我要见律师。”
“您病了。”
特助针头扎过来时喷着古龙水味，
“疗养院房间都布置好了，按您小时候喜欢的...”
她突然抡起急救哨砸向对方眼球。
尖叫声中机舱乱作一团，药瓶砸在舷窗上裂开条缝。
三万英尺高空的气压差瞬间撕碎药片，白色粉末糊了她满脸。
“霁川说得对！”
沈若雪踹开扑来的保镖，后腰撞上餐车，
“沈家全是疯子！”
滚烫咖啡浇在手背，疼得她想起陆霁川第一次给她煮红糖水时烫出的水泡。
安全警报刺耳响起时，她已经扒着座椅爬到头等舱。
母亲常坐的1A座位摆着真皮文件夹，封面烫金的“永生医疗”标志被烟头烫了个洞。
她突然想起陆霁川白大褂上永远洗不掉的烟味，是母亲逼他在书房抽雪茄谈协议染上的。
“抓住她！”特助捂着眼睛嘶吼。
沈若雪扯断项链往过道撒珍珠，听着身后接二连三的跌倒声。
最胖那个保镖摔在餐车上，番茄汁溅得天花板像凶杀现场。
她摸到紧急出口时，空姐正握着通话器发抖。
“让开！”
沈若雪抢过灭火器砸碎舷窗，狂风瞬间卷走文件夹里的纸片。
那些印着基因序列的报告纸，雪花般粘在特助淌血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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